蔡谷听说曹恪是曹德儿子,又惊又喜。
“不错,曹仲道确实就是家父。”曹恪有些莫名其妙,颔首说道。
难道,眼前这位名叫蔡谷的男子认识自己的老爹?
“你是棘奴?”
正在端详曹恪的妇人忽然问了一句。
问话中,她的脸上流露出惊喜之情。
曹恪听到妇人叫出自己的小名,有些惊讶, 反问道:“正是,难道夫人认识我?”
妇人没有回答曹恪的问话,对蔡谷说道:“夫君,他是棘奴。”
蔡谷上前两步,围着曹恪转了一圈,打量片晌, 叹道:“时间过得真快, 仲道家的三郎都长这么大了,大得我们都快认不出来了!”
言讫, 哈哈笑了两声。
曹恪这才确定自己遇到了故人。
确切地说,是自己这具身体原主的故人。
只是,自己怎么想不起来他们的身份呢?
在残存在自己脑海里的原主记忆中搜索半晌,曹恪还是没能想起眼前这对夫妇是谁。
妇人见他想不起来,也没有怪罪,笑道:“时隔十余年,你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她指着蔡谷,道:“这是我夫君,陈留蔡家的族长,你叫他蔡世伯就好。”
曹恪连忙拱手,叫了蔡谷一声蔡世伯。
蔡谷应了一声,指着妇人,道:“这是内人,姓阮,你应叫她伯母。”
曹恪又叫了阮夫人一声伯母。
蔡谷这时问道:“令尊现在何处?”
曹恪朝曹德所在的方向望去,见老爹已然骑马引着吴质以及两名亲兵赶了过来, 于是将手朝那边一指:“家父来了。”
蔡谷朝那边走了两步,欣然高声叫道:“仲道……”
曹德已然赶到蔡谷身前,勒住马,并跳了下来。
他打量着眼前这位和自己打招呼的男子,片刻之后才想起他是自己多年不见的老友,欣然上前两步,口里叫道:“伯深兄……”
陈留蔡氏和沛国曹氏是世交,两家常有往来。
曹操和蔡谷的堂兄、一代大儒蔡邕是忘年交。
蔡邕既是曹操的好友,同时又是教他学习儒家经典的老师。
而曹德与蔡谷,也是朋友。
蔡谷握着曹德的双手,道:“想不到我会在这里见到足下。五个月前,我曾到鄄城拜访孟德,听他说你到东平担任父母官去了。”
“不错,家兄让我以校尉之职兼领东平国相,镇守无盐。”曹德道。
蔡谷道:“那敢情好。”
曹德道,“伯深兄怎么会来这里?又是怎么遇到狼群的?”
蔡谷叹了口气,道:“也是我们今日运气不好。几天前我携内人和小女来范县参加一位朋友的寿宴。宴会结束后,我本来想着这里离无盐不远,打算去那里拜访贤弟,后来听内人说,现在年关将近,你可能已经提前回鄄城过年了,因此我们就直接启程回家,没想到……唉!”
他摇摇头,道:“如果不是棘奴和那些军士们神勇,我们一家三口只怕要在这异乡葬身狼腹了。”
须臾,又稍稍转头,对曹恪作了一揖:“贤侄,多谢了!”
谷鈎</span> 阮夫人也道:“是啊,谢谢你了,棘奴。”
曹恪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曹德道:“我家三郎就是喜欢行侠仗义,救人危难,就算你们不是我朋友,他也会出手的。”
阮夫人满脸感激地对赞扬曹恪:“好孩子!”
曹德这时瞧见有个女孩依偎在阮夫人的身边。
他端详片晌,对那妇人道:“嫂子,这是你们的四女莹儿吧?”
阮夫人道:“不错,是莹儿。”
阮夫人又俯下身子,指着曹德,吩咐蔡莹:“叫世叔。”
蔡莹随即叫了声世叔。
阮夫人又让女儿叫曹恪世兄。
蔡莹又甜甜地叫了曹恪一声世兄。
曹恪应了一声,正要夸奖眼前女孩真可爱时,忽听见蔡谷问自己的老爹:“仲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曹德道:“我们父子俩带着随从回鄄城过年,路过潘渡亭,想着现在时间还早,因此在此地逗留,住在亭舍。我帐下两位军候都是这里人,休假在家,来请我们去他们家吃饭。犬子和几位手下在随我赴宴途中发现狼群袭击你们,于是果断出手。”
蔡谷道:“原来贤弟也住在亭舍?我们也正要去亭舍投宿。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们的事了,晚上见。”
“好,晚上见。”曹德、曹恪父子俩于路和蔡氏夫妇分别,引着潘璋、吴质等人往王双家赶。
王双已经得知附近野外有狼群正在咬人,担心曹德一行的安危,紧急召集了数十个王姓乡民,拿着农具冲出自家庄园大门。
他们跑了百余步,却发现曹德、曹恪一行已然骑马赶来。
曹德见前面一大堆人赶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经询问王双,才知道他们是前来救人的。
他于是让众人回去,还说狼群已经被赶走了。
王双从曹德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又知道众人都平安无恙,放下心来。
他和族人们让开道路,请曹德、曹恪一行进入庄园,又让厨房设宴,为来客压惊。
曹恪与老爹等人在王家庄园吃了一顿,到了傍晚时分,便要回客舍。
王双和潘璋将曹家父子、吴质等人送到客舍门口,才告辞离开。
已经在客舍中安顿下来的蔡谷和阮夫人听说曹家父子回来,连忙出门迎接,并请他们到自己的房中闲坐。
曹德没有拒绝,带着曹恪赶到蔡氏夫妇住客房中,在席上跽坐,说些闲话。
少顷,曹恪听见老爹问蔡氏夫妇:“不知伯喈安好?”
伯喈,正是蔡邕的表字。
蔡氏夫妇听到此问,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曹恪心说蔡邕都死了一年多了,老爹你不知道么?
哦,也难怪,你当时远在徐州,消息闭塞,不知道此事也正常。
曹恪正要向老爹解释,这时听见蔡谷幽幽地说道:“我堂兄已经走了很久了。”
曹德吃了一惊,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讶然道:“伯喈兄他……走了?”
蔡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是啊,他已经走了一年零八个月了。”
曹德犹如遭遇了雷击一样,呆愣当场,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怎么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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