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着不可追,来者却还没有消息,至临去太行山,几天不归,剑舍掌门在废墟中度日。他收拢流浪在外的弟子,把剑舍的碎瓦断砖清出去,重建剑舍的重任现在还不能扛在肩上。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改建北山庭院的姜秋林,他罪不至死,甚至好像还没什么罪。是剑舍掌门太放纵母老虎了,让她在剑舍为所欲为,把剑舍唯一正常的人都弄死了。
至临在太行山可不敢多待,太行山七星观没人,要把人带到夕惕去。夕惕现在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派,山上弟子好几千,要控制住一个没有武功的人,那真是太简单了。
夕惕人多势众,至临在那不受欢迎,什么话都说不上,过一夜就得回太行山。
在夕惕接手至殊的是夕惕的小师妹,一个武功奇高的小姑娘,至临不是对手,对她毕恭毕敬,提醒她至殊这个人不简单,心机深,夕惕的姑娘都是单纯的人,小心不要被她骗了。
小师妹说:“夕惕不是剑舍,一个弱女子就能毁了你们门派,她可毁不了我们夕惕,这里是我的地盘,她要敢乱来,我就一剑斩之,绝不手软。”
至殊也听到了,但她觉得这小姑娘困不住她,这些女侠一心习武练剑,心智不成熟,要骗他们可比骗剑舍师父容易得多。
至殊到太行山就可是提要求,她要开始吃斋念经,所以每日的餐饭都必须是素食,山上不能杀生。
小师妹说吃素的大家练剑可顶不住,身体需要荤腥,也不能为了她一个江湖罪人开小灶,杀生的事在太行山每天都有发生,这么大的门派,每天都杀鸡宰猪。
至殊要求她们立即停止,晚上开始绝食抗拒。
小师妹可不惯着她,小师妹心思单纯,做事一根筋,不想和她多纠缠。她当晚就下令把这母老虎关进地牢,任何人不得探视,每天从一个小小的洞口把饭菜吊下去,吃不吃随她。
至殊想不到这小姑娘做事这么绝,没有给她翻盘的机会。
至临第二天走前都不能和至殊辞别,他知道此一别可能就不会再见了,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但夕惕的小师妹不通人情,她说不准就不准,至临不敢乱闯,只能灰头土脸回剑舍去。
剑舍掌门此时在等他归来,要一同前往漠北去也。
归藏和断家枪的人已经出发前往漠北,比涣群门的早一步好一步啊。但谁又知道涣群门的还没有出发呢?
至临一回到剑舍山上,师父连一口水都不让他喝,当即前往漠北去。这废墟看来早就不入师父的法眼了,要去漠北开拓新的天地吗?
路上师父再给至临说明解释,到山下去备马启程,剑舍倾巢出动,没人会待在这废墟里,只有姜秋林和那些已经死去的弟子的骨灰,他们被撒在剑舍山头各处,滋养这里的一草一木。是这里的草木养育了他们,如今还给剑舍山,合情合理。姜秋林死后再吃一次冤枉亏,他不是剑舍养大的,骨灰却被撒在剑舍山上。
剑舍掌门对这地方好像一点不留恋,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只有至临频频回头,这可是他长大的地方,以前在外面闯多大的祸都还有这山里可以回来,以后闯了祸就没处可去了。
少年和他师父出发得早,但行速很慢,他们边玩边走,涣群门的事已经被忘之脑后。千里之行,不用太赶,只要不停,总会到达。
少年好久没有和师父这么相处了,他们在马车上除了聊哪家的青楼更好玩,哪家的酒楼最可饮,还聊了很多关于武学的事,武学是靠动手练习的,凭嘴说是不行的,嘴上得来终觉浅,不亲自下车去耍两招,说更多都没有用。
师父说少年现在学武已经来不及,这几年已经练废了。师父现在没精力没时间去修正他的风行天上,也没有必要去修正了。有的错不必去纠正,只要无害就行。他们门派到现在还没有培养出有害的弟子。
他们一路玩耍到达勒疏城,一路走来已经习惯了满眼黄沙没有一点绿色,看不出是夏天还是秋天,只晓得很热。也许这里的四季变化并不体现在视觉和触觉上。勒疏城变化不大,这种流放犯人的地方几十年都没有多大的变化,物质的匮乏和商贸的贫瘠让这里的建筑难有新出。
少年一行到这里安顿好后,他想去祭拜师兄,师父想去逛青楼,两人本可以各自行动,但这两者都是他们都要去的,只是先后顺序没达成一致。少年认为祭拜是此行的大事,更是他的目标之一。师父认为旅途辛苦,应该先犒劳自己,少年不跟着去青楼他也去不成,因为他身上没有银子。
黑衣男和斗笠男也想去看看敬一,这神人死在不毛之地,其中必有蹊跷,没有蹊跷也值得好奇去看一看。少年的师父拗不过人多,只能先去看看那不争气的反骨徒弟。
夕惕的姑娘也跟着去看看,这传说中千年才有一个的武学奇才,奇中之奇。一群人跟着少年到城外的废墙上,敬一的墓地就建在此地,坟头草都没有,这地方气候太恶劣。少年给坟培土,点香烧纸,倒一壶酒。
少年的师父觉得他磨叽,天就要黑了,青楼里马上就要热闹起来。
少年在此却质问师父师兄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这话题谈过好几次了,没有师父作梗,师兄不可能死在这种地方,他死时的武功已经有现在师父的修为。钟瑜玟也表示敬一武功绝顶,这么死实在是太冤,她也不行。
少年的师父坚持说和自己没有关系,这几年他都一直在淮南,黑衣男和斗笠男可以作证,是没到过勒疏。
那师兄的死就很蹊跷了,但师兄确实是死了,少年亲自剖开他的腹腔,从中取得风行天上的秘籍。这世上有很多事无法用常理解释,人有执着于常理,少年现在练不成风行天上,想知道师兄死前的事,他一定不是突然被墙倒下砸死的,这一切或许云雷刀神能解释,他和师兄是好友。
少年没有知心好友,不知道好友之间也不是无所不说的。师父催促少年快一点,去青楼还有很多事要做。少年反问他最敬一就没有一点尊重吗?少年的师父说人都死了,活着的人不得好好活更对不起死去的人。
黑衣男和斗笠男也等不及了,要少年快完事,青楼这种地方去晚了就没什么玩的。少年想到师兄的种种,没心思去玩了。他不谁付账?少年的师父拖都要拖他去。
王聪能理解少年的感受,能不去就不去了,那种地方没什么好玩的,她本来就反对。她这样招来少年的师父和斗笠男的嫌弃,她不能玩也不让人玩,这是什么心理,和至殊差不多的心理,很危险。
仪珉问少年他师兄可在这地方留下过什么?说不定能找到和他的死相关的线索。这更没有,少年当年接到师兄的信后到这里来,勒疏完全没有师兄的痕迹,如果不是师兄死,他都是找不到人的。
他们在敬一坟前待了一个时辰,少年的师父最不耐烦,敬一死的太不是地方,死在太行山那种地方多好,山清水秀风水好,主要是附近没青楼,不会耽误活人取乐。
少年的师父连哄带拖把少年拖离开,往城里走,再待下去这小子能在敬一坟前坐通宵。勒疏不像别的城市,夜里人多,但不热闹,夜里出来的人都不是玩的,而是无家可归的人在流浪。这不是热闹,是一种凄凉。这场面不能看太多,不然就没兴致去玩了,得忧国忧民愤世嫉俗。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