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舍的人重新占领剑舍,剑舍山上已经是废墟一片,没有一个完好的山头,剑舍弟子也死了一半多。天下第一剑派受此重创,难再抬头了。
退敌后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如何处置陈观和至殊,一个是如何防备必将卷土重来的涣群拳。这一个问题比较好解决,大家都在,就把这两个千古罪人拉出去接受大家的审判。
陈观志高奋勇以后给武林当牛做马,戴罪立功,眼下武林损兵折将,正是佣人之际,像他这样的高手多一个好一个。他陈情恳切,好像真的和涣群门的不共戴天,深仇大恨不可信,但武林确实需要人。
剑舍掌门认为年轻人都会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很大。同为年轻人的至殊是不是也值得原谅呢?显然不可,那些死在她手上的人尸骨未寒。剑舍掌门的话不得人心,陈观和至临,十恶不赦,其罪当诛,剑舍掌门有失于管教之责,对至殊有,对陈观也有,他是现如今这两个人的长辈,说话难免有失公允,请他下去,他不能参与审判。
王太冲站出来说:“其罪是当诛,但什么时候诛是一个问题,怎么诛也是一个问题。”这就把事情往前退一步,这两个人是得死,但死法有待商榷。
断家枪的掌门认为陈观是个用剑高手,这几天在剑舍看他为武林出主意,是有为武林效力的心,不防可以试试,现在涣群门也不要他们两个了,可以留下为武林尽一份力,到时候再商量他们该怎么死。
他的话和剑舍掌门的差不多,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有点不一样了,显得在理,公平。
陈观剑法高超,能为武林出力,至殊呢?这母老虎三两招在涣群门面前屁都不是。她对武林要没有实用价值了,是不是该死了。
大家都知道她还有用,没人敢开口说出来。她可是在床上一人能敌三十个男人的人,对各位侠客都是有用的。但不是大用,所以死不足惜。大家处死她的呼声很高,谁不赞成弄死她就是对她怀有私情,为了证明自己的正义清白,所有人都要弄死这个。
这个时候夕惕掌门站出来说:“各位都喊杀喊打,我们夕惕的都赞成,但各位身为男子,可称为身为女子的侠客想过,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武林是不是有责任呢?深究下去各位都有责任吧,那三十个畜生就只是武林的败类吗?不,他们是武林的主力。想想这几年来,武林道德沦丧,欺凌弱小,这难道和在场的都没有关系吗?我斗胆说一句,这女子从娇弱态变成现在的杀人狂魔,都是被武林的各位逼的。处死她又有何用,谁敢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另一个至殊出现?只要武林还是颓败下去,到处都是畜生小人,各派都有,就还会有剑舍夜宴之灾。”
她的话代表了太行山,也代表了当今真正的天下第一剑派,更是所有武林女眷的声音。大家都默然,没有人喊杀了。至殊还趴在地上装疯卖傻,大家都看出这是装的,是怕死。
还得少年的师父站出来打破沉默,他从天下女子的角度出发,分析当今武林需要女性的参与,一帮男的最后都干不成事,这几战就能证明。他建议这小姑娘不该杀,应该养起来,像一座碑一样立起来,给江湖武林警示。
至临和陈观都附和,是该这么干,当今武林侠客聚首,开口闭口都是谈论青楼艳遇,各派山下都是青楼林立,耗损武学,有碍武林的进步。
武林该整顿整顿,有没有涣群门出现都该清理一遍。
辛枚醒来,涣群怪物已经不见,结界也消散了,他现在和王太冲一样没有武功真气,是个废人。废人的脑子总是比那些五大三粗的人好用,他现在就显露出来了。他站起来走到人群中间,在至殊的面前,说:“这种女人不管以前她有多好,现在已经变成大奸大恶,留在武林就是祸害。试问剑舍还要收留这个人吗?”
剑舍掌门思考片刻,说:“她再就在剑舍就不合适了,剑舍已经有包庇之嫌,眼下我们剑舍也是自身难保,经不起她折腾了,诸位看看周身,剑舍已经无一片完整的砖瓦,祖宗基业已经被她败光。我作为她的师父,今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就除出剑舍,从此她不再是剑舍的人。”他撇得清,剑舍确实不需要至殊这样的人了。
听到师父要和她断绝关系,她不装傻了,爬起来走到至临身边,求大师兄给师父说说好话。
至临一巴掌扇飞,说:“偷贞利剑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树敌无数,要没有剑舍的庇护,恐怕活不过三天,或者三天都得在别人的胯下度过。
武林是恶心,侠客们更是流口水,淫是男人的本性,这些人是男人中的男人。
剑舍不要了,她才真的慌,仿佛脱光了衣服站在狼群中间那么危险,她眼神不再恶毒狡黠,而是恐惧。
夕惕掌门走过去,牵着她走到仪琳身边,对大家说:“剑舍不再袒护她,她在武林也活不下去了,那和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各位的残忍只是以怜悯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已。老生认为,此人内心邪恶,不适合在江湖,但江湖也不应该驱逐她,因为她本是江湖中人,我们的武林应该保有这个程度的包容性。”
辛枚问:“那前辈要收她入夕惕吗?”
夕惕掌门说:“非也,我们夕惕的姑娘都太单纯,不适合她。我认为她应该为她以前犯下的错付出代价,我想就让她到七星观去吃斋念道,为死去的亡灵祈福,下半辈子在青灯下度过才是。刚好七星观复建,还没有这样的人。”
如此比死好一点,至殊跪地哭喊:“我愿一辈子吃斋念经,为师父和诸位祈福。”
王太冲和断家枪的掌门也认为这样处置恰当,这人身在江湖又不出江湖,总能给人警示,告诫后来人。
至殊和陈观算是捡回一条命。陈观要留下和剑舍的人重建剑舍,剑舍掌门派至临和两个得力弟子护送至殊前往太行山,因为夕惕的并不急着回去。她们此行要解决涣群门的问题,不然回去太行山也不得安宁。
归藏和断家枪也不打算回自己的山头,他们商议要如何找个地方布置准备,以御强敌。要对付强敌,明太刀少不了,能使明太刀的云雷刀神少不了,但此人经常在战后掉链子,他并不想和大家待在这些所谓的山头,高飞的鸟,没有只停留在一座山的。
刀神说他要回到他来的地方,少年问他从何处来,他说和你一样。这回答像一个问句,把少年问懵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他问师父:“我从哪里来?”
少年的师父说:“你从你娘的肚子里来,你和他是同胞兄弟,你信不信?”少年肯定不信,刀神说他要离开中原武林,回到漠北,那才是他出走江湖的开始。
少年才明白,他也是从漠北开始走入江湖的,是因为王聪和几个土匪打起来才步入这浑浊的江湖。
大家劝刀神留下,武林不能没有他。可他却干净利落毫不犹豫地说:“我可以没有武林。”他称回漠北还有很重要的事,不想在这山啊林啊的耽搁了,男儿志在四方,他的志就是不在武林。这理念和少年的师父一样,他开始喜欢这刀神了,刀拿给他不算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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