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需要确定的是，目标世界对于我方成员以及所携带的设备的大规模进驻的反应程度。”
“如果反应并不激烈，我们大可以在司令官你的协助下让大批研究员过去进行研究，但如果不是这样，解析崩坏能的事情就只能靠司令官你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张莉莉脸上不可避免带着几分忧虑。
“当然，目标世界也有不少组织在研究崩坏能而且有很多成果，司令官也能酌情和他们联系。”
“至于那个世界特有的树—海时空观，因为是我们此前从未接触过的，所以并不能给予司令官您多少建议，但是参谋团有人建议，或许可以通过接触律者，沟通潜藏在律者体内的崩坏意识，从而联系上那位所谓的崩坏神，进而接触到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
“考虑到之前司令官成功联系上了那位名叫琪亚娜的少女，我们确定了目标世界如今的时间点，时空坐标也锁定在了她身上，可以将其体内的律者人格作147为接触对象的备选项，但那个律者人格，我们的心理分析师研究后认为接触难度较大，比较起来，更容易接触的是那位叫雷电芽衣的女孩子。”
“为什么不能是瓦尔特呢？他不是更好交流吗？”
孙显允问道。
张莉莉摇头：“司令官，瓦尔特已经叛变了，从崩坏阵营跳槽到了人类阵营，你是崩坏意志你怎么看叛徒？”
“总而言之，目标世界的崩坏如果真的是针对【文明】这个群体的发展度来调整破坏力的话，在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之前，这边的最高建议是尽量不要太过显眼，司令官可以表现成一个单体实力很强的破格人类，这样问题不大，因为那里强大的人类也有不少，但司令官你背后的咱们不能过早暴露，至少不能过早暴露在崩坏的视线之下。”
“想想看，那边的神州，就因为上个纪元的人类在拔苗助长般教导他们先进科学知识，就提前让蚩尤这样的崩坏兽出现。”
“我们最大的担心就是，万一崩坏确认出现了星河文明的人类群体，会不管不顾暴走，比如让太阳当场爆了，或者让火星闷头创死地球大家一起完蛋……”
孙显允眉头又皱了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和律者的联系岂不就会让我们直接整个暴露在崩坏意志的眼皮子底下？就没有什么办法，跳过律者和崩坏意志，直接见到树海的吗？”
张莉莉不说话，只是盯着孙显允。
“好呗。”孙显允挑眉，“明白了，又是灵能是吧？俺寻思之力是吧？你们是把我当哆啦a梦了吗？”
“其实也有，但有风险。”
张莉莉想了想，从厚厚的资料中抽出一份报告。
“世界泡。”
听到这个名字，孙显允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不过说到风险，去和崩坏意志接触不也一样有风险？”
张莉莉想了想，说到：“在我看来，想要跳过崩坏意志是不可能的，哪怕司令官成功了，在接触到树和海的第一时间，也会被崩坏意志察觉到。”
“所以，”
到最后，张莉莉板着脸，微微抬起头，说出了宛如第四天灾般的发言：
“迫不得已的话，就用巨舰大炮和祂交流吧。”
“树海就算了，但崩坏神？祂有几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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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张莉莉最后那一句“用巨舰大炮和祂交流”听起来很振奋人心，但孙显允并没有想过这样蛮干。
他考虑的问题是，崩坏意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祂是否具备“目的”这种主观性的概念。
当个过滤器似的，考验文明实力，筛选前进方向正确且实力足够的文明，毁灭不合格文明让他们重来？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为了平衡文明发展所带来的熵失衡，将一切重新打回到最初的混沌状态，使熵重新归于平衡？
如果是第一点，孙显允总感觉不太对，怎么看崩坏就不是在考验，而是在毁灭。
但若是第二点——开玩笑，熵失衡又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文明发展的结果？祂如果真是为了第二个目的，那最应该做的就是让宇宙加速热寂，让恒星急速老化，让行星快速荒芜，让星辰间彼此的距离被拉得无限远，最后整个宇宙归于寂灭，什么都不存在，一了百了，彻底平衡。
更何况，国家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对熵的研究早已不是过去那样。
热力学第二定律确实规定了封闭系统内熵的不可逆增加，但这条底层法则是一百多亿年前虚境某个角落从高维坍塌到低维，形成奇点时，从虚无中诞生这个宇宙的瞬间被写入进去的。
换进话说，本宇宙的一切数学规则和物理规则都是在那个瞬间确定的，而在之前，熵增不可逆？热力学第二定律？那是什么东西？
虚境不在乎，不感兴趣。
由此，科研院如今越来越多的研究员有了一个共识，那便是虚境坍塌形成的纷繁复杂的宇宙模型中，定然存在着严重违背人类如今一切科学认知的世界。
天圆地方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指不定还有某些世界，人们抬头一看，天上的太阳不是东升西落而是跟关灯似的，一到点，跟你打个招呼，说一声“拜~”，然后“啪”一下没了，夜晚降临。
而如果是前往这种底层构架都和本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么基于本世界的物理规则所诞生的一切，都有可能在进入目标世界的瞬间因为法则的不匹配随后引发非常恐怖的灾难。
比如星舰一跨越屏障过去，当场就解体了，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世界维持物质稳定的力不是原子间的相互作用力而是别的什么鬼东西……
仔细想想，太操蛋了。
“算了，不想了，一切还得等到去了那边世界再说。”
孙显允摇摇头，起身离开办公室，准备去吃晚饭。
等到过几天，民众意见征集结束后，他就要正式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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