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谁家亲戚啊,开新车回来,看来今年是搞了不少钱嘛。”
看着远远驶来的白色小轿车,张国强挑了挑眉,询问着身旁的邻居,见到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张国强更加感兴趣了,要知道,这年头村里可没几个人买得起车。
今天是自己父亲七十大寿,十里八乡的几十号亲戚朋友都来了,门口也不过就停了三四辆车。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车子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当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时,整个人懵逼了。
“张国富?”
张国强愣了一下,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的确是张国强,那个一个月前还为了儿子几千块学费给自己端茶送酒的哥哥。
张父手上拎着礼品,带着张母和张明良,来到了门前。
感受到周遭邻居亲戚们羡慕的目光,张父越发觉得神清气爽,笑道:“国富啊,哥哥没来晚吧。”
“没没,还早着呢。来来来,哥,我带你和嫂子进去,父亲早就等候多时了呢。明飞!明飞!来陪你弟弟玩!”
张国强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笑眯眯说着,眼睛不断在张父身上扫动,越看他就越是吃惊,张父这一套打扮下地,起码得要个好几千块!
“我说哥啊,你这最近是在哪发了财啊?怎么现在搞这么阔气。”
张父得意的笑道:“呵呵,最近做生意赚了点小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哥你也太谦虚了撒,就你身上这套衣服,普通人攒一年也舍不得买。”
“哈哈,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老弟你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我听别人说你这个行业”
两个大人一边走着一边商业互吹。
张明良跟在身后,眼神瞟了一眼身旁脸颊涨的通红,尴尬的要死的张明飞,觉得有点好笑。
这家伙前段时间说什么让自己在全族面前道歉,结果现在看到自己家有钱了,又不敢上来招惹,属实是欺软怕硬。
进了屋,张国强的老婆还不知道张父已经发家,按照惯例,准备上来阴阳怪气或者炫耀两句,结果刚开口说话就被张国强骂了回去。
此时正坐在一旁生闷气,抱怨自己老公发神经。
老套的给爷爷拜寿,然后领个大红包。
看着被人群众星捧月,高谈阔论的张父,又看了看被一众妇女包围,叽叽喳喳聊着“训夫手册”的张妈。张明良放下了心,拿着喝了一半的可乐,出了房间。
寒风凛冽,刚来到院子边上点了根烟,就听到身旁有人在叫自己。
“明良哥!”
声音有点耳熟,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几层大棉袄,浑身裹得像个汉堡包一样的清秀女孩一蹦一跳跑了过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对中年夫妻。
女孩一下就扑到了张明良身旁,忽然皱了皱眉:“咦,明良哥你竟然抽烟!”
“你这丫头,还管起我来了啊,找打是不?”
张明良将烟头踩灭,笑着捏了捏她年糕般软白的脸颊,笑道:“你们从煤都过来的?”
“哼,又揪我脸颊,动手动脚!我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好不好!”林溪吃痛的揉着脸颊,不爽的说道:“不从煤都来从哪来啊。”
正聊着,两位大人来到了面前,其中一位眼睛轮廓和张明良有些相似的中年妇女笑骂道:“明良,你这家伙又欺负妹妹。”
“哪敢啊姑姑,都是她欺负我好不好。”张明良笑道,面前这对中年夫妻就是他的亲姑姑张国兰和叔叔林天浩,这两人对张明良很不错,前世张明良落难时没少伸出援手。
看到张明良倒打一耙,林溪急了,伸手就要揪张明良的耳朵。
夫妻二人看到两个晚辈闹的很开心,林天浩笑着说道:“明良,把妹妹照顾好,我跟你小姑先进去给老爷子拜年了。”
“知道了。”
目送两位长辈进门,张明良回头问道:“你不去给大爷爷拜年?”
“我才不去。”
“我妈都说了,今年是最后一次回张家乡了。”
说到这里,林溪嘟着小嘴气呼呼的挥了挥小拳头:“要我说啊,今年都不该回来,大爷爷家的那帮人也不知道在牛逼个什么劲,每次回来都不给好脸色我们看!
去年的事你不记得了啊?张明飞的爸爸当时赚了钱,说接我们所有人去他那边旅游,结果他们给大爷爷那边亲戚定的宾馆,却给我们安排八人间的招待所!当时真是气死我了!”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记得不少事。”张明良笑道。
“本来就是,也不知道爹妈还理他们干嘛,搞得低三下四的,看的我都难受。”
“好啦好啦,反正不都是最后一次了嘛,消消气咯。”张明良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妹对于大爷爷一家的怨念这么大。
不过也正常,自己上辈子二十多年都没和大爷爷一家联络,有些东西时间一久,自然就看淡了,而表妹这算是刚刚亲身经历,自然情感不一样。
两人聊了会儿天,实在太无聊,张明良在路边买了几盒黑蜘蛛王,带着妹妹跑到房子后面去炸牛粪。
说起来也是奇怪,不管是多大年纪的男人,只要曾经在农村待过,那绝对是对用鞭炮炸牛粪这件事有着超乎寻常的喜好。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张明良坐在石头上点了根烟,问道:“对了,溪溪,叔叔现在还在开餐馆吗?”
“还在开啊,不过我听我爹妈两人聊天,年后可能就要关店子,去做别的生意了。”林溪丢着水漂,皱着眉头说着。
“叔叔手艺很不错啊,怎么突然准备关店?”张明良问道。
“生意是不错啊啦。”
林溪犹豫了一下,说道:“但是,我马上要上高中了,我妈说准备让我去市里读书。到时候两边跑太麻烦,让我一个人在市里上学又不放心,我妈说索性就直接把县城的店铺转让出去,然后去市里租房子,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张明良叹了口气,印象中,他记得这次叔叔和小姑去煤都的结局就是做生意失败,欠了一些钱,生活过的紧巴巴。
不过就算这样,当年自己读大学吃不起饭时,这对夫妻还是偶尔会寄点钱和生活用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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