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善本以为,以萧安佐的性子,应该是不愿意蹚浑水的,毕竟这小子当时就经常把明哲保身挂在嘴边。可现在盛衍善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萧安佐瞧着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甚至无动于衷,眼看着快要保不住他,急得不行,直接拍案而起,指着萧安佐的鼻子骂道:“萧安佐!朕看在你爹和你替朕办了几件大事的份儿上,已经足够容忍你了,今日你在众人面前一次又一次地驳朕的面子,就休怪朕翻脸不认人!你想做愚臣,朕可不想当昏君,别逼朕马上就要了你的命!”盛衍善边说着边不断狠狠地拍着桌子,又双手叉腰绕出面前的案几,在殿阶前绕了几圈,一回身便定定地站在那,和他大红龙袍上绣的那条龙一起吹胡子瞪眼地瞧着萧安佐。
盛衍善情绪稍微缓和后,还是没有好气儿地看着萧安佐,说道:“朕现在不想看到你,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给朕滚出宫去,别让朕再看到你!你小子别再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安佐虽然不是痴傻愚钝之人,但若论起装痴卖傻,他萧安佐绝对不会含糊。萧安佐平日里虽然心眼子不多,但小皇帝现在还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就要撵着他走,在九岳众人还没个着落的时候就非要闹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萧安佐心里其实也是充满了疑惑,这小皇帝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一边将萧家一家老小都从幽州北疆带到京城,在他眼皮子底下给软禁起来,还特意将他最心疼的妹妹关在宫里,以他们的性命来威胁萧安佐,另一面又在矛盾冲突彻底爆发前,以及他对九岳毁灭计划开始前,非要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让他赶紧出宫避祸。这做法很明显是前后矛盾,让萧安佐无论都想不明白。
可萧安佐偏偏就不是能在关键时刻撇下同伴的宵小之辈,他笃定了今日要与九岳这帮与他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们一起承受,也答应了郭籍和长公主殿下要帮他们完成计划,好让小皇帝能更加珍惜每一个为大盛如今太平局面流血流汗的人,也为了稳固大盛几百年基业不受北荒蛮子侵扰。总之,在她所关心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个确切着落之前,萧安佐今天是绝对不可能离开垂拱殿半步的。于是萧安佐又用那不温不火,听起来又有些勉强的语气说道:“陛下息怒!臣下并非是非要吃着罚酒,但这件事儿既然是陛下交给臣下的,臣下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臣下相信,陛下虽然年纪尚轻,但绝对不是无理昏君,臣下心意已决,还请陛下理解!”
盛衍善听了这话,气得差点就要原地跳起来了,这倒霉玩意儿实在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活脱脱一个大倔驴。盛衍善恨不得指着萧安佐的鼻子,连续不断地骂上他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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