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目送陈锡圭走出屋子,默默回到盛云书身边,眉眼中有些似是而非的焦急。手中的动作虽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但毕竟心里装着事儿,难免眉目间有不平之处。
盛云书深谙世故,自然能够一眼就看得出阿瑶神色上的异样,但她只以为是阿瑶在担心另一边的事情,不知如何调停亲人与爱人之间的矛盾,于是开口宽慰道:“郎中不必忧心,玉哥哥既然已经去了,就一定能帮郎中把话说开了。”盛云书说着,拉起了阿瑶的手,接着说道:“寻常家的女子生在这世道上,想要做出些成绩来,举步维艰,郎中能走到这一步来,实属不易。你我虽都是女子,但却有幸际遇身世不同于其他普通女子,才能不被世道所弃,以执着于自己心中所期望的那片天地,云书还是希望郎中不要轻易放弃。但云书和郎中一样,幸得有情郎,不负相思意,自然也知道,有一人与自己心意相通,心甘情愿相伴一生是多么幸福的事情,遂不敢劝郎中选择其中任何一个。且郎中的胆识和本事都让云书自叹不如,云书不敢称自己是女中豪杰,但郎中的作为与学问着实让云书佩服。恩师亲人与心中所爱之人,我相信以郎中的聪明伶俐,一定能寻到平衡之法,两全固然最难,但还请郎中莫要放弃,更何况如今还有云书和玉哥哥在,也可说服一二,郎中不必太过忧心。”
盛云书眉眼间与先帝极似,英气十足,但细细看来又不缺先皇后的绰约多姿,可谓是集父母面貌之优长于一身,清冷俊雅但却眉目含情,着实算得上是顶尖的美人。尤其是盛云书语罢这么轻轻一笑,好像日光干脆而又轻柔地穿过一层薄雾,明媚万分却没有分毫刺眼,看的人不禁心生暖意。盛云书眼里柔情似水波,眉间气度如磐石,即使是在病中,目光也照样坚定有力,她说话的语速不急不缓,留给人足够的时间思考反应,没有任何长公主的架子,却依然有长公主的威仪,这样的气度怕是寻常男子也不会有几个,如今出现在盛云书的脸上,连阿瑶都不禁得感叹,这大盛的长公主的的确确是个难得一见的人物,也难怪在朝中威望不输郭籍和小皇帝。
阿瑶乖乖地看着盛云书的笑容,跟着点了点头,回话道:“多谢长公主殿下提点,在下感激不尽。长公主殿下放心,殿下和孩子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以报答殿下知遇之恩、相助之情。长公主殿下的威名,在下早前便有所耳闻,是我等女辈之标榜,在下更是以长公主的言行为圭臬,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有机会与长公主这般相叙。”
“郎中所言太过折煞云书了,同是女子,相知相惜乃是人之常情,云书也艳羡郎中的医术与胆气。”盛云书的确是打心眼儿里觉得眼前这个姑娘真不错,欣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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