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霸听到曹文典还能发出声音,就知道这家伙,一时间还死不了,故此他不由轻声道:“啧,留了这么多血还没死,你可算不得贫血!”
说完话之后,韩霸也体力不支昏死了过去,曹文典流血不少,自己也同样如此。
二人就这样头靠头昏死在官道之上。
等那些儒生赶到之后,已然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李玄嗣坐镇青州,名义上是说他要御驾亲征,可是他现在距离前线,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要是北荒的军队,能打到这里,那么待在雍州和待在青州也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李玄嗣的到来,却也是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士气。
毕竟君不畏死,士敢死战!
原本姜一甫认为,李玄嗣来到青州之后,自己便可以更好的摆布王守仁,毕竟在他看来,王守仁前一战损兵十万,那么想要离间这君臣二人,并不会是一件难事,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屡次进言,李玄嗣都是轻而易举的搪塞了过去。
故此他算是知道,李玄嗣来了,只会为王守仁加码,自己再想动他,已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而事情的发展,确实如姜一甫所想。
李玄嗣也不知是听了谁的建议,他将九州兵马一并打乱重组,使青州将去管荆州兵。如此将不识兵,兵不识将,这些人再想勾连作乱,已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于这些兵卒的统辖权,则是全数交到了王守仁的手里。
王守仁重整旗鼓,再统五十万大军。
由于这塞北之地,天寒地冻,冰雪消融的速度要远远慢于中原地界。
这正好应了那句话“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中原群芳凋零,这塞北都不见得能见到一丝春色,所以更不用说是现在了。
王守仁手握五十万大军,算是亲手掌握着大胤气运,这使得他更加如履薄冰一般。王守仁的性子本就谨慎,而现在则更是如此。
他知道如此局势下,大胤士卒若是长线作战的话,不但是粮草难以为继,其次不熟地理,受不了这严寒天气。都使得王守仁看不到半点胜算。
所以他便屯兵不出,命令军士学习滑雪的技巧。
而留守雍州的徐曹,此时也一转先前那幅懒散的性子,在他的力督下,九州七十二省,筹措了几十万套棉衣,一并运到了青州。
这些衣物无疑是解了这几十万大军的燃煤之急。
至于与其对垒的兰若沙等人,再知道了这件事后,却再也难以平静下来了。
因为他们并不怕这五十万大军,齐齐攻来。
毕竟自己这边占尽了天时地利,他们若是敢来,自是可以使其有来无回!
但王守仁高垒墙,广积粮。他们手底下那些长枪快马也顿时没了用武之地,若是在这么拖下去,直到冰雪消融,那届时他们就将更无胜算可言。
但任凭兰若沙命手下士卒百般辱骂,王守仁依旧是当做听不见一般。
而如此一来,王守仁也在北荒大军之中落得了个缩头将军的名号。
姜一甫身披重甲站在北壁前线,遥望北地雪景。
朔朔寒风迎面吹来。
姜一甫就算是一身肥肉,也抵御不了。
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然后低声骂道:“他妈的,这个鸟天气,撒尿都能冻掉卵。”
“王爷,您还是回去吧?此行实在太危险了!”
身旁中年士卒看着姜一甫,不由轻声劝慰道。
姜一甫斜过目光,看了一眼那名士卒。
“本王的事情,也用你多嘴?”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许是知道这姜一甫的喜怒无常,所以中年士卒,赶忙以头抢地,连连磕头,不多时额头上已经磕出了一个伤口。
“好了,别在这里和老子腻歪,我荆州以铁骑立身,今天遇到了北荒的这些蛮子,你们最好是给我多摘下几颗头颅来!他妈的!大话我已经放出去了,你们要是让我丢了面子,我有你们好受的!”
两国铁骑,都是军中精锐。
而从这些精锐之中选拔出的精锐,便做了斥候。
荆州军多出斥候,而姜一甫的亲卫军,跛足卫则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斥候,跛足卫人数不多,十人一队,不过五队而已。
他们左边腰间系着弯刀,右边腰间悬着火铳,马腹两侧更是各挂十枚长矛,他们背后背着一柄长弓箭筒。
身上并没有披挂铠甲。
每人乘一马,携两马。三马一卒,此乃跛足卫。
姜一甫虽然是世袭的贵胄,但他也善弓马,也是在战阵中厮杀过的,所以身临此地,他并没有半点惧意,反而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激动和喜悦。
由于他的身形过于臃肿,所以所骑的马匹也是健硕非凡。
姜一甫深吸一口冷气。
然后沉声道:“杀!”
杀字出口,二十人,六十骑,呼啸而去。
骏马奔驰,踏雪而去。
由于人来人往,这雪地已经被踏的夯实了,所以骏马通行无碍,马蹄上也都被钉上了厚厚的马蹄铁,骏马踏过,这地上便直接留下了厚厚的一串蹄印。
二十人,就这样消失在了雪地深处。
李玄嗣接过线报,不由微微一愣。
“姜一甫竟然亲自动身了,他是想要告诉朕什么?!”
而那从京城赶来的冯天保早就已经守在了李玄嗣的身旁,所以此时听见他的问话后,冯天保低声问道:“圣上,需不需要我派些人手,去迎一迎荆州王?如果他真的死在了北荒蛮子的手里,这对我们军心有损啊!”
“呵呵,不必了,他若是能活着回来,自然是件好事,但要是死在了北荒,这对于我们来说,就真的是一件坏事吗?我看未必吧!”
“圣上,您的意思是?”
“他想要邀功,就让他去,他能活着回来,自然是功劳一件,若是死在了北荒,这也算是天命使然!”
“老奴明白了。”冯天保拱手立在一旁,不再多说什么。
姜一甫纵马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北荒那边就已然得到了密报。
兰若沙得知此事后,轻轻笑道:“他未免有些太过不知死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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