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境内,韩霸知道了徐婉可能在贺兰城后,便一路找寻而去。
这一路上他见了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中,包括大胤移居过来的北荒臣民,也包括世代居住于此的北荒土著。在韩霸看来,这些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由于对路径不熟,韩霸只能是一边走一边四处打探。
北荒之内的城池也并不在少数,由于韩霸知道,四处都有自己的画影图形,所以他也丝毫不敢大意。
于是就简单的对自己进行了一番伪装,他从头上剪下了一缕头发,粘在嘴边做成了胡须,这数月时光,他风餐露宿,此时粘上胡须,那憔悴模样看上去,也丝毫没有一点违和感。韩霸将重戟和割鹿刀,都用包裹包了起来。
毕竟走在路上满身兵器,看起来也着实是有些可疑了。
玉山城,算是北荒境内,为数不多,大胤人多过北荒人的城镇,所以此时韩霸进城之后,也有了一种难得的熟悉感。
四周望去,建筑以至于衣食住行,都与大胤境内,没有太大的区别。
韩霸此时身处异乡,见此,自然是有着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入城之后,韩霸沿着主路四处巡视着,他本想找到一家酒楼,短暂休整片刻。但不等走远,路旁一个盲眼的卦师,手持签筒,一边摇晃,一边说道:“三千路,多荒凉。少年郎,何不早早归故乡?”
听到这番话后,韩霸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伐,他扭头看向一侧的卦师,好奇的停下了脚步。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韩霸看着盲眼卦师疑惑的问道。
起初韩霸以为这家伙只是在装瞎,但此时当卦师抬头时,他发现这卦师两只眼窝之中,并没有眼珠的存在,眼睛在他的脸上,只是两个空洞罢了。这幅样貌,着实是吓了韩霸一跳,但他仍是保持了整定,并没有多说什么。
卦师微微一笑。
“我只是随口一说,但你停下了,这也证明你我之间有缘分,所以你也自然可以认为这话是我说给你听的。”
韩霸此时觉得眼前这个盲眼卦师也是格外有趣,故此他便停下了脚步,笑着问道:“先生算卦准吗?”
“不准。”
盲眼卦师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迟疑,这让韩霸听的为之一愣 。
“哦,先生不以此谋生吗?”
“老朽我只是个瞎子,除了为人算卦以外,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哈哈,先生算的不准,还会有人找你算吗?”
“老朽我算卦,只算歹,不算吉,所以算之前,我只说不准,因为没人希望坏事成真,客人你说呢?”
韩霸仔细打量着这盲眼的卦师,他想要从卦师的身上,看出一些什么,他虽然感觉到了异常,可终究是说不准,这异常从何而来。
“既然如此,那还请先生为我算上一卦!”
“客人,我说过了,只算歹不算吉,所以你可要想好啊!”
“哈哈,先生能预知后事,可后事并不因先生而起不是吗?所以你算的无论准不准,这坏事该发生的,也依旧会发生。”
“客人说的是,那老朽就为你占上一卦吧!”
说完,盲眼卦师便摇动起了自己手中的卦筒,只听见那一筒挂签,不断碰撞,最后掉落一枚掉落在了桌子上。
由于每支签束上都写有卦文,而占卦者,也自然要凭借卦文来占卜吉凶。
韩霸见盲眼卦师伸手从签束上一摸而过,随后皱着眉,用自己空洞的眼窝看着韩霸说道:“早春雪沐阳,寒秋霜冷花。客人这卦签可算不上吉利啊!”
听完这番话后,韩霸伸手在卦师的眼前晃了晃。
“客人不必多心,我已是无眼之人,自然是看不见的。”
“哦,先生莫怪,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看见那签束上的签文的。”
“签文皆是阳刻,我自然是摸得出来的。”
“原来如此,哈哈,先生说过只算歹卦,不算吉卦,所以有此番说辞,我自然也不会意外。”
“处变不惊,这自然是极好的,但客人你有性命之忧,还需多加小心才是,而且你若是去寻人,只恐一无所获啊!”
韩霸原本镇定的神情,顿时变得慌张了起来。
“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客人,你若是愿意相信老朽的话,还是莫要向北去了。”
韩霸顿了顿,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盲眼卦师的面前。随后轻声说道:“算了,先生,无论你算得准确与否,我都要去看上一眼,否则我宁愿面北而死。”
盲眼卦师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我也无法可说,只愿你一切顺遂吧!”
说完,他接过了韩霸递过来的银子,然后将其揣入了怀中。
“千金坐断无暇日,终岁赌酒又一春。今日的酒钱又有着落了!”盲眼卦师揣着银子,随即起身离去,至于自己那些算卦的器物,他并没有理会。
韩霸对于此人的举止,已然有些习惯了。
他无奈的笑道:“此人眼盲心不忙,如此洒脱,还真是世上少有啊!”
说完他也径直离开了此地,对于卦师的卦言,他只当做是儿戏,并没有多加去理会什么。毕竟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会掉头离去,毕竟自己已经来到了此处,就算是死,他也要见到徐婉的面。
玉山城,相传这城池之下,蕴含着一座玉山,此话不知真假,但是城中的富庶,却不是其他城池可以比拟的。
故此韩霸在此城中,找到了一家极为气派的酒楼,名唤神仙醉。
对于这个名字,韩霸还是极为喜欢的,毕竟大雅大俗一念之间,终究不过如此。
韩霸抬步迈进酒楼,可是刚走进,他就被直接轰了出来。
“老头子,这什么地方,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你能进的吗?”
“啧,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总是喜欢狗眼看人低呢?!你也不抬头看看匾额上写的是什么?”
“神仙醉啊!怎么了?”
“哈哈,神仙醉,我就是神仙,还不快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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