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望雪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那她刚在还笑的像个傻子似的。
她吭哧吭哧地踩着船，看着对面拍照片的狗女女。
明望雪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陆景唯，然而对方瞥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唯唯唯,你真的忍心吗？”明望雪可怜巴巴地看着陆景唯,“你怎么能跟大小姐学习呢？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美丽又善良。”
“她算我半个老板。”陆景唯看着明望雪,表情认真。
明望雪：……
明望雪：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虽然知道是个借口,但她确实是不知道如何反驳。
明望雪看着温时珂,期待着她能良心发现。
“但我也不是不能为了你反抗我的半个老板。”陆景唯继续说道。
明望雪的眼睛一亮,她看着陆景唯，声音放软了，十分感动的模样：“唯唯唯……”
“唯唯唯,我就知道，呜呜呜，你还是爱我的。”
“只要你告诉我你们两个早上说了什么,我就帮你。”陆景唯开口说道，“是不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明望雪：……
一点都不划算。
明望雪脸上感动的表情僵硬了两秒,她看了眼陆景唯，又看了眼温时珂。
温时珂放下gopro,也朝着明望雪看了过来，眼睛里明晃晃地写了一句话。
“敢说，你就完蛋了。”
“求求你们两个人,不要折磨我好不好,你们两个人可以互相折磨。”明望雪抱着脑袋。
陆景唯眨了眨眼睛,笑容格外温柔,看上去善良又美丽：“没有折磨你啊,这不是利益交换吗？”
明望雪拒绝说话，听着旁边两艘船传来的笑声，想哭了。
快乐都是其他人的，只有痛苦是她的。
明望雪：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啊。
以前只有一个周扒皮，现在有两个。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温时珂看着明望雪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在心里写小作文，当然她也没准备让明望雪踩全程，只是想逗逗她。
“你是在骂我吗？”温时珂把剥好的桔子递到了明望雪嘴边上。
明望雪看着温时珂，眼神惊恐：“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你这是要灭口吗？”
温时珂：？
“不吃算了，看你太累了，好心，谁知道……”温时珂黑着脸，坐了回去，然后把桔子递给了陆景唯。
陆景唯就着温时珂的手吃了，吃完后，瞥了眼温时珂：“所以我只能吃她不要的东西？”
温时珂茫然地偏过头看着陆景唯，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这句话。
明望雪：打起来！打起来！
她突然感觉这艘船也不错，别的船应该没这种戏看。
陆景唯笑了一声，果然，温时珂呆滞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她悄悄地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在温时珂看过来的时候，迅速收起了手机。
“开玩笑的。”陆景唯说道。
“你拍了什么？”温时珂凑了过去。
陆景唯摇头：“秘密。”
温时珂：？
明望雪又笑了一声，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温时珂瞥了眼明望雪，坐了回去，表情瞬间严肃了不少：“马上就要高考了，准备好了吗？”
“英语作文的模板背了几篇了？高考语文作文现在大部分都写议论文，事例背了多少了，能拿到作文平均分吗？”温时珂皱着眉头看着明望雪。
明望雪：？？？
确实是风水轮流转了。
现在轮到她了。
她就是金字塔的最底端。
“我错了，我不笑了，你放过我吧，我哭可以吗？”明望雪立刻闭上了嘴巴，呜呜呜，她锤了锤自己的大腿。
温时珂捂着嘴笑了一声：“行了，我来踩，你休息吧。”
明望雪：！！！
明望雪热泪盈眶，立刻把腿收了起来，靠在了椅背上：“啊，终于可以休息了，大小姐我错了，你是个好人，是我错怪你了。”
“哈。”
然后明望雪发现，在温时珂开始踩踏板之后，陆景唯也开始踩了。
两个人还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默契，只用眼神沟通就确定了前行的方向。
明望雪：……
只有她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两艘船交错。
盛凌的船撞了一下明望雪她们的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居然放你休息了？”盛凌有点惊讶，“大小姐还是不够狠啊。”
明望雪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不想理她。
“电动船真好。”盛凌又说了一句。
明望雪深吸了一口气：“盛凌求求你做个人吧！”
隔壁一艘船的人都笑了，然后迅速开走了，溅起的水花还落在了明望雪的脸上。
明望雪：！！！
全世界都欺负她。
“我要去那边。”明望雪指着不远处的亭子处。
温时珂看着明望雪，陆景唯也看着她。
明望雪：……
“大小姐，唯唯唯，我们可以去那边吗，那边看上去好适合拍照呢。”
明望雪：太丢人了。
偶尔她也想要硬气一下，谁知道都没有三十秒就直接破功了。
湖很大，穿过小桥还能到别的地方。
太累了。
三个人交替开着船，温时珂感觉自己的腿都快废了，最后干脆一起摆烂，直接在湖中间停了。
温时珂和陆景唯拍了很多照片。
因为明望雪一个人坐在另外一边，船上又不方便走动，所以她根本就拍不到合照。
明望雪：更气了。
“我就是个孤家寡人。”明望雪叹了口气。
没人应她，对面的两个人又在拍照片了。
中午吃饭就在公园附近的饭店吃的，吃的是本地的特色菜，味道还算不错。
大概因为刚才的运动量比较大，大家都吃的多了些。
特别是明望雪。
化悲愤为食欲，吃了一堆，最后成功吃撑了。
中午回酒店午休。
温时珂洗完澡之后果断上床睡觉，陆景唯拿着书出去了，她今天要上课。
其实温时珂想说她不觉得学习会打扰到她，但陆景唯跑的比她说话的速度还要快。
温时珂：她学的怎么样？
田老师（英法）：目前只在学英语，她各方面基础都挺一般的，不过她真的……挺努力的吧。让她背的单词都背了，布置的试卷也都做了。我还以为你们最近比较忙，她没空做作业，谁知道她每天都能按时把作业交上来。
田老师（英法）：她发音不太好，我另外给她布置了布置了纠正发音的作业，说来不及可以不做，也都做了。平常也知道问我问题，按照她现在的努力程度，过四级是没什么问题。
田老师（英法）：很听话，不和我抬杠，达到你目前的英语水平还有点困难，但还是非常有可能的，我看好她，我可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温时珂：？？？
总感觉这句话里面夹杂了吐槽她的内容，她那叫抬杠吗，明明就是提出合理的疑问。
田老师（英法）：要给她上课了，走了。
温时珂：别告诉她，我问了你关于她的事情。
田老师（英法）：放心，我都懂。
大概是怕温时珂找她麻烦，迅速跑了。
温时珂把手机收了起来，回忆了一下这两天的行动线。
所以，陆景唯到底是什么时候做作业的？
等她睡着之后吗？
温时珂揉了揉眼睛，侧过身抱着被子，打了个呵欠。
算了，人家要学习，她也能不能阻止。
还是当作不知道吧。
陆景唯找到了酒店的休息室，明望雪已经在里面了，她也要上网课，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明望雪看到陆景唯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们四级一次不过没事吧。”明望雪实在是不明白陆景唯这么拼做什么，她听吴玲霏说，吴玲霏半夜睡不着出去转悠，看到陆景唯抱着书回房间。
“是没事，但我想一次过。”陆景唯说道。
明望雪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么爱学习……”
陆景唯瞥了眼明望雪：“有人不让你学习让你直接去搬砖嫁人的时候，你会发现，学习真快乐。”
明望雪：？
明望雪转过头看了眼陆景唯，她觉得陆景唯不至于嘲讽自己，她眨了眨眼睛：“话是这么说，但没人这么对我啊……心里很明白各种道理，但是学习的时候还是很痛苦。”
“我要上课了，不说了，老师来了。”陆景唯戴上了耳机，看着平板，不说话了。
明望雪小声地说了句“好”，把头扭了过去。
陆景唯非常明确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佛系，那么大方善良没有负能量，她的负能量其实很多，她有很多很多的想要发泄出来的情绪。
只是她把这些负能量隐藏起来，这种隐藏负能量的能力伴随着年岁的增加而渐渐娴熟。陆景唯也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任何人有义务接受她的负能量，也不会有人能完全理解她的情绪。
她大学才来到大城市，每次看到有学习机会的人却不好好学习的时候，这种负能量就会达到一个顶峰，她也说不清那是嫉妒还是羡慕还是对命运不公的不满。
人各有命，现在这样，陆景唯已经很满足了。
她小时候从来没想过，今天自己能坐在平板前面学习，也没想过会有个老师一点点的纠正她蹩脚的发音。
陆景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开老师打过来的视频，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陆景唯上完课的时候就刚好差不多是下午集合的时间，抬起头发现明望雪哭了。
陆景唯：？？？
“不至于吧……”
“天呐，这个数学题，太难了。”明望雪捂着脑袋，“我怎么这么笨啊，老师都讲了三遍了，我还是不会，呜呜呜，我就是个废物。”
陆景唯：……
“或许，你可以再去问问温时珂？”
“我不敢。”明望雪说道，“这题目算是中等偏下的题目，我要是问大小姐，她一定会投来鄙夷的眼神。”
陆景唯觉得应该不至于，她走了过去，扫了眼明望雪的题目。
突然能get到一点明望雪不爱学习的原因了。
人都会下意识地排斥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确实会怀疑自己，然后产生痛苦的感觉。
陆景唯又看了眼明望雪。
明望雪哭的更大声了。
“连你都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大小姐肯定更加会！”
陆景唯：……
“我，眼神？”陆景唯愣了几秒。
“对，就是不敢置信的眼神！”明望雪擦了擦眼泪，“怎么办，世界上就是有这么笨的人，呜呜呜……”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陆景唯不怎么会安慰人，她沉默了两秒，才继续说道，“放心表演系的分数线不高，只要能过分数线就可以。”
“呜呜呜呜，那也不能擦线过吧，好歹要高那么一点点吧，而且，我也不一定能过啊。好怕啊，不学怕，但自欺欺人装作看不见能让自己快乐一点。”
“但是又不可能不学习，学了发现不会的那么多，更怕了。”
“不如你，多花一点时间学习？多学一点终究是好的。”陆景唯小声地说道，“我可以半夜喊你一起出来学习。”
明望雪愣了一下，刚想要回答，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声音，瞪大了眼睛，眼泪又掉下来了：完蛋了，刚才那么丢人的话，不会被人听到了吧。
温时珂睡醒了去找陆景唯，开门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盛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确定是同路，就一起走了。到了休息室的门口听到里面的哭声，同时陷入了沉默。
温时珂：？
“没事，估计是明望雪题目又不会做。”盛凌显然已经有经验了，很淡定地说道。
“啊？”温时珂震惊，居然还有能做题目做哭。
她推开门，就看到陆景唯有点慌张地给明望雪递餐巾纸。
明望雪看到温时珂进来，立刻把自己的书给收拾了起来。
温时珂：？
“要走了吗？我去洗把脸。”明望雪打了个嗝，瞥了眼温时珂，又抬手随意地擦了一下眼泪，太气人了，做题目做哭了还被温时珂看到了。
明望雪想找个地缝直接钻下去。
“我做什么了？”温时珂有点茫然。
明望雪没有说话，直接背着包跑了，盛凌跟了出去。
“怕你笑她。”陆景唯说道。
“我为什么要笑她？”温时珂十分不理解。
陆景唯思考了几秒：“因为你高考考的太好了，她下意识和你对比，然后感受到了压力和自卑吧，怕自己不会的问题，在你看来像小儿科，然后被你嘲笑。”
温时珂：……
“我看上去是这样没素质的人吗？”温时珂不理解。
出发的时间比预计时间要晚了一些，因为明望雪把妆哭花了，还要重新化妆。
下楼的时候，眼眶还有些红。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明望雪有点不敢看温时珂。
她瞥了温时珂好几眼，最后还是蹭了过去。
“对不起。”明望雪小声地说道，“我刚才情绪有点不太好。”
“没事。”
明望雪深吸了一口气，又想哭了。
“高考前压力大很正常，定好目标努力就行，说点俗气的，追求好学历也是为了能找到高工资的工作，你现在已经有了。即使没考好，明年来再一次也没事，面子都是虚无的，不用把自己憋坏了，注意心理健康。”温时珂说道。
明望雪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温时珂：“大小姐……你真的是个好人啊。”
温时珂：？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奇怪呢。
“不过，努力之后能更好的安慰自己，所以……别打游戏了，学习吧。”温时珂朝着明望雪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明望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只能。
“好的，我会的。”明望雪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我现在就卸载！”
明望雪摸出手机，手还有些颤抖，但好歹把手机里的游戏卸载干净了。
“等你高考完，我和你一起打游戏。”温时珂拍了一下明望雪。
明望雪：！！！
明望雪瞪大了眼睛，看着温时珂：“真的吗！”
温时珂点了点头。
陆景唯站在一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深刻觉得，温时珂可能只是自己想和明望雪她们一起打游戏，但是不好意思说。
明望雪突然有了无限动力。
温时珂做什么都这么厉害，那打游戏一定也很厉害吧！肯定的！
下午逛古街，几个上午人力划船的人都有些走不动道。
“总感觉明天腿要废了。”蒋琦靠着孙月溪，走一步歇一下，“有一说一，导演组安排的这个游览项目，太不当人了。”
“下午古街的展馆应该开了，要去看看嘛？”杨思缪看着地图问道。
“可以。”几个人都没意见，“不过里面应该不能拍摄吧。”
“没事，素材够多了，所以我们自己看不给观众看也没事。”许可可说道。
门票三十一个人，节目组报销。
里面都是一些当地特色的手工制品，有些历史还有些悠久。
温时珂和陆景唯慢悠悠地走着。
“这个很好看。”陆景唯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的扇子。
“你真的很喜欢扇子。”温时珂说道。
“是吧……”陆景唯有些迟疑，随后说道，“我们小学的时候，班上流行很流行那种折扇，扇面是很薄的那种摸起来有点扎手的布。”
温时珂思考了几秒：“我们小卖铺貌似也有。”
不过她没买，因为她不是很喜欢那种扇子。
展馆不算很大，但是有休息的地方，大家看到之后立刻坐了下来，两条长椅挤了十一个人，明望雪十分不气地坐在了盛凌的腿上。
“我去一下卫生间。”温时珂起身说道。
“好。”陆景唯点了下头，“要我陪你吗？”
“不用，你休息一下吧。”
温时珂刚才在展馆的右侧看到了卖东西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展品的同款或者类似的东西。
她进去之后绕了一圈，果然看到了那把扇子的复刻品。
温时珂回来的时候，手上拎了个袋子。
“你买什么了？”明望雪好奇地探头。
“没买什么。”温时珂站在一边。
“你要坐吗？”陆景唯问道。
温时珂摇了摇头：“没事，我还好不累。”
几个从展馆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温时珂扫了眼自己整理的攻略，十一个人又一起排队去买了当地的小吃。
依旧是温时珂带路的。
“还是大小姐想的周到。”许可可夸赞道。
“知道你们爱吃。”温时珂淡定地说道，虽然是她爱吃，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明望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自我安慰道：“又要长胖了，不过最近这么累，应该不会长胖太多吧。”
“明天早上可以喊你一起锻炼。”杨思缪擦了擦嘴巴，看着手中的小吃，又想吃，又纠结。
“啊，那还是算了。”明望雪立刻摇头，晚上要学习，早上还要爬起来锻炼，太可怕了，这种生活不适合她。
明望雪叹了口气，果然，大家都是努力，只有她是咸鱼。
大家说说笑笑，在古街的一颗大树下拍了一张集体照。
逛古街的中途还碰到几个粉丝要合影签名的。
胆子大的粉丝会提出各种奇葩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要求，比如……
“嗯……我能提一个小小小的要求吗？”
“你说。”温时珂看着眼前眼睛放光的女生。
“就是，你和唯唯唯站在一起，然后我和雪雪站在一边看你们。”
温时珂：？？？
虽然要求很奇怪，但是，她们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拍出来的照片也很奇怪。
那女生眼睛雪亮，明望雪眼神复杂，温时珂和陆景唯并肩站在一起，商业性微笑。
拍完照片，那女生欢天喜地的走了，还给大家比了个爱心。
“为什么要拉上我呢。”明望雪不理解。
“你不是说自己是孤家寡人吗？”温时珂看了她一眼。
明望雪：……
明望雪：！！！
又磕到了。
明望雪傻笑了两声。
温时珂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这孩子，没救了。
她吭哧吭哧地踩着船，看着对面拍照片的狗女女。
明望雪用求救的眼神看着陆景唯，然而对方瞥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唯唯唯,你真的忍心吗？”明望雪可怜巴巴地看着陆景唯,“你怎么能跟大小姐学习呢？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美丽又善良。”
“她算我半个老板。”陆景唯看着明望雪,表情认真。
明望雪：……
明望雪：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虽然知道是个借口,但她确实是不知道如何反驳。
明望雪看着温时珂,期待着她能良心发现。
“但我也不是不能为了你反抗我的半个老板。”陆景唯继续说道。
明望雪的眼睛一亮,她看着陆景唯，声音放软了，十分感动的模样：“唯唯唯……”
“唯唯唯,我就知道，呜呜呜，你还是爱我的。”
“只要你告诉我你们两个早上说了什么,我就帮你。”陆景唯开口说道，“是不是十分划算的买卖。”
明望雪：……
一点都不划算。
明望雪脸上感动的表情僵硬了两秒,她看了眼陆景唯，又看了眼温时珂。
温时珂放下gopro,也朝着明望雪看了过来，眼睛里明晃晃地写了一句话。
“敢说，你就完蛋了。”
“求求你们两个人,不要折磨我好不好,你们两个人可以互相折磨。”明望雪抱着脑袋。
陆景唯眨了眨眼睛,笑容格外温柔,看上去善良又美丽：“没有折磨你啊,这不是利益交换吗？”
明望雪拒绝说话，听着旁边两艘船传来的笑声，想哭了。
快乐都是其他人的，只有痛苦是她的。
明望雪：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啊。
以前只有一个周扒皮，现在有两个。
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温时珂看着明望雪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在心里写小作文，当然她也没准备让明望雪踩全程，只是想逗逗她。
“你是在骂我吗？”温时珂把剥好的桔子递到了明望雪嘴边上。
明望雪看着温时珂，眼神惊恐：“大小姐，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你这是要灭口吗？”
温时珂：？
“不吃算了，看你太累了，好心，谁知道……”温时珂黑着脸，坐了回去，然后把桔子递给了陆景唯。
陆景唯就着温时珂的手吃了，吃完后，瞥了眼温时珂：“所以我只能吃她不要的东西？”
温时珂茫然地偏过头看着陆景唯，脑子里蹦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这句话。
明望雪：打起来！打起来！
她突然感觉这艘船也不错，别的船应该没这种戏看。
陆景唯笑了一声，果然，温时珂呆滞的样子，真的很有意思，她悄悄地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在温时珂看过来的时候，迅速收起了手机。
“开玩笑的。”陆景唯说道。
“你拍了什么？”温时珂凑了过去。
陆景唯摇头：“秘密。”
温时珂：？
明望雪又笑了一声，这大概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温时珂瞥了眼明望雪，坐了回去，表情瞬间严肃了不少：“马上就要高考了，准备好了吗？”
“英语作文的模板背了几篇了？高考语文作文现在大部分都写议论文，事例背了多少了，能拿到作文平均分吗？”温时珂皱着眉头看着明望雪。
明望雪：？？？
确实是风水轮流转了。
现在轮到她了。
她就是金字塔的最底端。
“我错了，我不笑了，你放过我吧，我哭可以吗？”明望雪立刻闭上了嘴巴，呜呜呜，她锤了锤自己的大腿。
温时珂捂着嘴笑了一声：“行了，我来踩，你休息吧。”
明望雪：！！！
明望雪热泪盈眶，立刻把腿收了起来，靠在了椅背上：“啊，终于可以休息了，大小姐我错了，你是个好人，是我错怪你了。”
“哈。”
然后明望雪发现，在温时珂开始踩踏板之后，陆景唯也开始踩了。
两个人还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默契，只用眼神沟通就确定了前行的方向。
明望雪：……
只有她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两艘船交错。
盛凌的船撞了一下明望雪她们的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居然放你休息了？”盛凌有点惊讶，“大小姐还是不够狠啊。”
明望雪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不想理她。
“电动船真好。”盛凌又说了一句。
明望雪深吸了一口气：“盛凌求求你做个人吧！”
隔壁一艘船的人都笑了，然后迅速开走了，溅起的水花还落在了明望雪的脸上。
明望雪：！！！
全世界都欺负她。
“我要去那边。”明望雪指着不远处的亭子处。
温时珂看着明望雪，陆景唯也看着她。
明望雪：……
“大小姐，唯唯唯，我们可以去那边吗，那边看上去好适合拍照呢。”
明望雪：太丢人了。
偶尔她也想要硬气一下，谁知道都没有三十秒就直接破功了。
湖很大，穿过小桥还能到别的地方。
太累了。
三个人交替开着船，温时珂感觉自己的腿都快废了，最后干脆一起摆烂，直接在湖中间停了。
温时珂和陆景唯拍了很多照片。
因为明望雪一个人坐在另外一边，船上又不方便走动，所以她根本就拍不到合照。
明望雪：更气了。
“我就是个孤家寡人。”明望雪叹了口气。
没人应她，对面的两个人又在拍照片了。
中午吃饭就在公园附近的饭店吃的，吃的是本地的特色菜，味道还算不错。
大概因为刚才的运动量比较大，大家都吃的多了些。
特别是明望雪。
化悲愤为食欲，吃了一堆，最后成功吃撑了。
中午回酒店午休。
温时珂洗完澡之后果断上床睡觉，陆景唯拿着书出去了，她今天要上课。
其实温时珂想说她不觉得学习会打扰到她，但陆景唯跑的比她说话的速度还要快。
温时珂：她学的怎么样？
田老师（英法）：目前只在学英语，她各方面基础都挺一般的，不过她真的……挺努力的吧。让她背的单词都背了，布置的试卷也都做了。我还以为你们最近比较忙，她没空做作业，谁知道她每天都能按时把作业交上来。
田老师（英法）：她发音不太好，我另外给她布置了布置了纠正发音的作业，说来不及可以不做，也都做了。平常也知道问我问题，按照她现在的努力程度，过四级是没什么问题。
田老师（英法）：很听话，不和我抬杠，达到你目前的英语水平还有点困难，但还是非常有可能的，我看好她，我可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温时珂：？？？
总感觉这句话里面夹杂了吐槽她的内容，她那叫抬杠吗，明明就是提出合理的疑问。
田老师（英法）：要给她上课了，走了。
温时珂：别告诉她，我问了你关于她的事情。
田老师（英法）：放心，我都懂。
大概是怕温时珂找她麻烦，迅速跑了。
温时珂把手机收了起来，回忆了一下这两天的行动线。
所以，陆景唯到底是什么时候做作业的？
等她睡着之后吗？
温时珂揉了揉眼睛，侧过身抱着被子，打了个呵欠。
算了，人家要学习，她也能不能阻止。
还是当作不知道吧。
陆景唯找到了酒店的休息室，明望雪已经在里面了，她也要上网课，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明望雪看到陆景唯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们四级一次不过没事吧。”明望雪实在是不明白陆景唯这么拼做什么，她听吴玲霏说，吴玲霏半夜睡不着出去转悠，看到陆景唯抱着书回房间。
“是没事，但我想一次过。”陆景唯说道。
明望雪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么爱学习……”
陆景唯瞥了眼明望雪：“有人不让你学习让你直接去搬砖嫁人的时候，你会发现，学习真快乐。”
明望雪：？
明望雪转过头看了眼陆景唯，她觉得陆景唯不至于嘲讽自己，她眨了眨眼睛：“话是这么说，但没人这么对我啊……心里很明白各种道理，但是学习的时候还是很痛苦。”
“我要上课了，不说了，老师来了。”陆景唯戴上了耳机，看着平板，不说话了。
明望雪小声地说了句“好”，把头扭了过去。
陆景唯非常明确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佛系，那么大方善良没有负能量，她的负能量其实很多，她有很多很多的想要发泄出来的情绪。
只是她把这些负能量隐藏起来，这种隐藏负能量的能力伴随着年岁的增加而渐渐娴熟。陆景唯也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任何人有义务接受她的负能量，也不会有人能完全理解她的情绪。
她大学才来到大城市，每次看到有学习机会的人却不好好学习的时候，这种负能量就会达到一个顶峰，她也说不清那是嫉妒还是羡慕还是对命运不公的不满。
人各有命，现在这样，陆景唯已经很满足了。
她小时候从来没想过，今天自己能坐在平板前面学习，也没想过会有个老师一点点的纠正她蹩脚的发音。
陆景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开老师打过来的视频，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陆景唯上完课的时候就刚好差不多是下午集合的时间，抬起头发现明望雪哭了。
陆景唯：？？？
“不至于吧……”
“天呐，这个数学题，太难了。”明望雪捂着脑袋，“我怎么这么笨啊，老师都讲了三遍了，我还是不会，呜呜呜，我就是个废物。”
陆景唯：……
“或许，你可以再去问问温时珂？”
“我不敢。”明望雪说道，“这题目算是中等偏下的题目，我要是问大小姐，她一定会投来鄙夷的眼神。”
陆景唯觉得应该不至于，她走了过去，扫了眼明望雪的题目。
突然能get到一点明望雪不爱学习的原因了。
人都会下意识地排斥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这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确实会怀疑自己，然后产生痛苦的感觉。
陆景唯又看了眼明望雪。
明望雪哭的更大声了。
“连你都会用这种眼神看我，大小姐肯定更加会！”
陆景唯：……
“我，眼神？”陆景唯愣了几秒。
“对，就是不敢置信的眼神！”明望雪擦了擦眼泪，“怎么办，世界上就是有这么笨的人，呜呜呜……”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陆景唯不怎么会安慰人，她沉默了两秒，才继续说道，“放心表演系的分数线不高，只要能过分数线就可以。”
“呜呜呜呜，那也不能擦线过吧，好歹要高那么一点点吧，而且，我也不一定能过啊。好怕啊，不学怕，但自欺欺人装作看不见能让自己快乐一点。”
“但是又不可能不学习，学了发现不会的那么多，更怕了。”
“不如你，多花一点时间学习？多学一点终究是好的。”陆景唯小声地说道，“我可以半夜喊你一起出来学习。”
明望雪愣了一下，刚想要回答，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声音，瞪大了眼睛，眼泪又掉下来了：完蛋了，刚才那么丢人的话，不会被人听到了吧。
温时珂睡醒了去找陆景唯，开门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盛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确定是同路，就一起走了。到了休息室的门口听到里面的哭声，同时陷入了沉默。
温时珂：？
“没事，估计是明望雪题目又不会做。”盛凌显然已经有经验了，很淡定地说道。
“啊？”温时珂震惊，居然还有能做题目做哭。
她推开门，就看到陆景唯有点慌张地给明望雪递餐巾纸。
明望雪看到温时珂进来，立刻把自己的书给收拾了起来。
温时珂：？
“要走了吗？我去洗把脸。”明望雪打了个嗝，瞥了眼温时珂，又抬手随意地擦了一下眼泪，太气人了，做题目做哭了还被温时珂看到了。
明望雪想找个地缝直接钻下去。
“我做什么了？”温时珂有点茫然。
明望雪没有说话，直接背着包跑了，盛凌跟了出去。
“怕你笑她。”陆景唯说道。
“我为什么要笑她？”温时珂十分不理解。
陆景唯思考了几秒：“因为你高考考的太好了，她下意识和你对比，然后感受到了压力和自卑吧，怕自己不会的问题，在你看来像小儿科，然后被你嘲笑。”
温时珂：……
“我看上去是这样没素质的人吗？”温时珂不理解。
出发的时间比预计时间要晚了一些，因为明望雪把妆哭花了，还要重新化妆。
下楼的时候，眼眶还有些红。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明望雪有点不敢看温时珂。
她瞥了温时珂好几眼，最后还是蹭了过去。
“对不起。”明望雪小声地说道，“我刚才情绪有点不太好。”
“没事。”
明望雪深吸了一口气，又想哭了。
“高考前压力大很正常，定好目标努力就行，说点俗气的，追求好学历也是为了能找到高工资的工作，你现在已经有了。即使没考好，明年来再一次也没事，面子都是虚无的，不用把自己憋坏了，注意心理健康。”温时珂说道。
明望雪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温时珂：“大小姐……你真的是个好人啊。”
温时珂：？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奇怪呢。
“不过，努力之后能更好的安慰自己，所以……别打游戏了，学习吧。”温时珂朝着明望雪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明望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只能。
“好的，我会的。”明望雪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我现在就卸载！”
明望雪摸出手机，手还有些颤抖，但好歹把手机里的游戏卸载干净了。
“等你高考完，我和你一起打游戏。”温时珂拍了一下明望雪。
明望雪：！！！
明望雪瞪大了眼睛，看着温时珂：“真的吗！”
温时珂点了点头。
陆景唯站在一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深刻觉得，温时珂可能只是自己想和明望雪她们一起打游戏，但是不好意思说。
明望雪突然有了无限动力。
温时珂做什么都这么厉害，那打游戏一定也很厉害吧！肯定的！
下午逛古街，几个上午人力划船的人都有些走不动道。
“总感觉明天腿要废了。”蒋琦靠着孙月溪，走一步歇一下，“有一说一，导演组安排的这个游览项目，太不当人了。”
“下午古街的展馆应该开了，要去看看嘛？”杨思缪看着地图问道。
“可以。”几个人都没意见，“不过里面应该不能拍摄吧。”
“没事，素材够多了，所以我们自己看不给观众看也没事。”许可可说道。
门票三十一个人，节目组报销。
里面都是一些当地特色的手工制品，有些历史还有些悠久。
温时珂和陆景唯慢悠悠地走着。
“这个很好看。”陆景唯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的扇子。
“你真的很喜欢扇子。”温时珂说道。
“是吧……”陆景唯有些迟疑，随后说道，“我们小学的时候，班上流行很流行那种折扇，扇面是很薄的那种摸起来有点扎手的布。”
温时珂思考了几秒：“我们小卖铺貌似也有。”
不过她没买，因为她不是很喜欢那种扇子。
展馆不算很大，但是有休息的地方，大家看到之后立刻坐了下来，两条长椅挤了十一个人，明望雪十分不气地坐在了盛凌的腿上。
“我去一下卫生间。”温时珂起身说道。
“好。”陆景唯点了下头，“要我陪你吗？”
“不用，你休息一下吧。”
温时珂刚才在展馆的右侧看到了卖东西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展品的同款或者类似的东西。
她进去之后绕了一圈，果然看到了那把扇子的复刻品。
温时珂回来的时候，手上拎了个袋子。
“你买什么了？”明望雪好奇地探头。
“没买什么。”温时珂站在一边。
“你要坐吗？”陆景唯问道。
温时珂摇了摇头：“没事，我还好不累。”
几个从展馆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温时珂扫了眼自己整理的攻略，十一个人又一起排队去买了当地的小吃。
依旧是温时珂带路的。
“还是大小姐想的周到。”许可可夸赞道。
“知道你们爱吃。”温时珂淡定地说道，虽然是她爱吃，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明望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自我安慰道：“又要长胖了，不过最近这么累，应该不会长胖太多吧。”
“明天早上可以喊你一起锻炼。”杨思缪擦了擦嘴巴，看着手中的小吃，又想吃，又纠结。
“啊，那还是算了。”明望雪立刻摇头，晚上要学习，早上还要爬起来锻炼，太可怕了，这种生活不适合她。
明望雪叹了口气，果然，大家都是努力，只有她是咸鱼。
大家说说笑笑，在古街的一颗大树下拍了一张集体照。
逛古街的中途还碰到几个粉丝要合影签名的。
胆子大的粉丝会提出各种奇葩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要求，比如……
“嗯……我能提一个小小小的要求吗？”
“你说。”温时珂看着眼前眼睛放光的女生。
“就是，你和唯唯唯站在一起，然后我和雪雪站在一边看你们。”
温时珂：？？？
虽然要求很奇怪，但是，她们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拍出来的照片也很奇怪。
那女生眼睛雪亮，明望雪眼神复杂，温时珂和陆景唯并肩站在一起，商业性微笑。
拍完照片，那女生欢天喜地的走了，还给大家比了个爱心。
“为什么要拉上我呢。”明望雪不理解。
“你不是说自己是孤家寡人吗？”温时珂看了她一眼。
明望雪：……
明望雪：！！！
又磕到了。
明望雪傻笑了两声。
温时珂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这孩子，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