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晟摇了摇头,说道:“宗望在时,凡是宗望想做的事,宗翰都会反对,如今又轮到完颜昌了。不过这事,宗翰很快便会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不会反对的,如今京东京西以他为主帅,若这些地方送给那个什么刘豫,刘豫还不得对他感恩戴德?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彻底肃清河北河东的宋人叛乱,攻下宋国的西北。至于给刘豫的,一个傀儡而已,随时可以收回来的。等到秋天,再全力进攻赵家那两只漏网之鱼,朕倒希望,他们不要跟他们的父兄一样无能才好。”
完颜杲笑道:“这大宋天子赵佶生是能生,却没一个中用的,这样的人不亡国,那才是没天理了。”
殿上的人便一齐笑了起来,满是快活开心的样子。
完颜晟想了想,说道:“赵佶的两个儿子要闹腾,他这个做爹的总不能不受惩罚吧,将赵佶赵桓父子贬降为庶人,从燕京押解来上京吧。”
完颜杲应了下来,又想起一事,奏道:“陛下,赵构派了个中大夫宇文虚中前来求和,还一直晾在客栈里呢。另外,宗翰那里也扣押了赵构前后派出的求和使者,一个叫刘诲,一个叫魏可。”
完颜晟哦了一声,忽然心中一动,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让这几个人赶紧回去,告诉赵构那小子,求和,也不是不可以,朕会派使者去扬州与他面谈的。”
自十月开始,完颜宗翰攻打攫州,其部众与韩世忠所部在东平、开德府之地展开激战,高宗派范琼率兵也进驻到东平与开德府之间,与韩世忠分别抵抗金军。
开封城,南薰门。
徐宁眯起眼睛,看着远处黑压压如蝼蚁的人群,闪过一丝冷酷之意。
由宗泽主持,岳飞与韩世忠开始从开封周边的义军中挑选精壮,整训成禁军。
这样一来,王善、张用、杨进等人自然就不乐意了。
这年头,手底下有人,说话才有份量,才有人听。朝廷把自己手底下能打仗的都挑走了,还会象现在这样哄着他们,怕他们翻脸吗?
金人再启攻势,韩世忠不得不率领匆匆组军的一万二千人北上,而岳飞带着三万人去了荆楚。
二人一走,王善、张用、杨进等人就反了,直接将开封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直关注着这三人动静的徐宁,在三天前便进了城,负责南面与东面的防御,而马扩则负责组织北面与西面的防御。
徐宁并不担心叛军攻破开封城,而且在他的建议下,赵榛早在数月前便开始在皇宫与城内囤积粮草与武器。
至于饮水,七八条河流穿城而过,都是活水,叛军在水里下毒,也得有那么多毒药可下才行,谨慎一点也不用担心这个。
红巾军重整后,骁骑营只剩下了两千骑兵,四象营只有两万人,不过在岳飞的严明治军下,战力还是不错的,而且留下来的,大多也是五马山义军的老底子。
韩五做了骁骑营的统制,刘禹、杜世举、王平做了玄武、青龙、白虎三营统制,而刑四娘做了朱雀营的统制官,直接受命于红巾军副都统赵嬛嬛。
是的,世宗赵榛授了红巾军军号,还让赵嬛嬛做了红巾军的副都统,将朱雀营划给她做亲卫。
徐宁成了两河招抚司招抚使,红巾军的都统,对于世宗陛下的安排,只好服从。
而且,世宗赵榛认为帝姬与“帝饥”谐音,不吉利,重新恢复了公主的称号,赵嬛嬛被封为了燕国公主。
南门外,是王善的叛军。
王善聚众为祸之初,号称百万之众,但事实上,便如东汉末年的黄巾军一样,说是百万,其实是拖家开口的,将一家老小都算了进来,能打仗的青壮能有十余万就了不起了。
况且,虽然宗泽招揽他们入了官军,也补充了一些他们急缺的粮草兵甲,但总体来说,他们的兵甲严重不足,也未操练过军阵之类的东西,更没有攻打过大城的经验。
开封地处平原地区,地势平坦开阔,无山川之险,城防便是重中之重。自太祖定都开封之后,除了在河北两路构筑防线抵御辽人,更着重在开封构建了一套坚固的城池防御系统。
开封城防主要由外城、内城以及皇城之三层组成,高墙、深壕和马面随处可见,十二座城门都增设了瓮城、护城河以及吊桥。城墙上面分布有大量的角楼,站在城墙之上没有瞭望死角。
固国不以山河之险,城池之坚,赵氏父子的昏庸无能与军队的腐化堕落,导致了开封城防成了虚设,酿就靖康之耻。
但现在,徐宁有信心守住开封城。
开封外城城墙是在后周时期周世宗柴荣所修筑的东京城的基础上增筑而来的,周长五十里一百六十五步,城墙上部宽八到十五米,城外看去“其高际天,坚壮雄伟”,而且马面与角楼完备,每面城墙上,布置了二十架固定的床子弩。
叛军已在城外鼓噪了三日,但攻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试探着进攻了好几次,最后都变成了单纯的送人头操作。
原因无他,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
神宗时期,朝廷在增修外城的同时,还大举挖壕沟,城壕的开浚,使得高大的城墙之外有了渠水围护,形成护城河。
护城河成了叛军无法逾越的天险。
到了晚上子时,南薰门瓮城左右两道城门打开,一支骑兵从左右出来,在中间会合后,经吊桥没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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