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金猫叔打赏1500,感谢阿q???打赏。)

    李世民这个貔貅,听到有好处,立刻派内给事、汶江县侯张阿难主持办理,右武卫中郎将、魏城县男牛秀率右武卫五千人护送。

    这样的阵势,在大唐已经足以打一场中型战役了。

    大脸庞的牛秀,身子异常魁梧,那个“秀”字是秀儿呢,还是缺啥补啥?

    瓦岗出身的牛秀实力真不错,排兵布阵稳得令人发指。

    之所以屈就中郎将,而不是任将军,实在是秦琼、程知节的光芒掩住了他,加上贞观初年他没捞到什么出战的机会,没法展现一身才华。

    牛秀一脸严肃,走到柴令武面前打量了一番,伸出狗熊般的大巴掌,重重在肩头上拍了两下。

    柴令武知道,军中老将,对欣赏的子侄辈都会来上那么一下,以示亲近。

    可是,这种被打桩机碾压、双脚差不多陷在土里、肩膀痛到感觉肿了的滋味,柴令武表示承受不起啊!

    至于牛秀为什么释放出善意,柴令武就不得而知了。

    确认过,自己以前跟牛秀只是见过面、行过礼,根本没有那么熟,这善意又是从何说起?

    张阿难默不作声地递过一个香囊。

    好吧,柴令武绝对不可能会错意,以为是张阿难送的。

    李明英这个小宦者,有意思,怎么会送香囊?

    想想他们的职业病,柴令武又释然了。

    宦者因为身体部件的缺失,稍稍有些失禁在所难免,也就需要香囊来掩饰体味,所以觉得香囊很重要,送朋友香囊也说得过去。

    就是这手工……

    这针脚粗的哟,柴令武觉得就是自己去缝也能缝得细密。

    歪歪扭扭的线路,还有两只颇具后世西方印象派风范的鸭子,让柴令武微哂。

    即便是转换成了第三性别,李明英也没学会女性的细腻。

    来而不往非礼也,柴令武掏出一双崭新的鹿皮手套:“县侯,这手套劳驾带给李明英。天冷了,戴上去保暖。”

    为什么张阿难的眼神那么奇怪?

    不懂。

    倒是副使出乎意料,竟然是个老熟人,斯斯文文的长孙冲。

    “啊哟,下官参见宗正寺少卿。”柴令武假模假样地行礼,然后是爆笑。

    从四品上的宗正寺少卿,确实是上官了。

    问题是,这只是虚职,不是他亲弟弟长孙涣鸿胪寺少卿那样的实职,只是为了迎娶皇帝的第五女、嫡长女长乐郡公主,简称长乐公主的李丽质。

    注意重点,是娶,不是尚。

    李丽质墓碑上的“东宫之姊”,其“东宫”应指李治,她本身比李承乾还小两岁呢。

    即便是到明年,长乐公主虚岁也才十三,嫁人……确实挺让人无语的。

    长孙冲我告诉你,要是后世,我看你刑。

    时代不一样,观念不是柴令武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

    长孙冲谦和地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就是个虚职,只是为了有资格娶公主而已。”

    没想到,凡尔赛这玩意儿,还能逆时空传播。

    这可真是表兄表妹的,亲上加亲。

    有史为证,房遗爱那个渣渣是尚公主,杜荷那个渣渣是尚公主,《旧唐书》上柴令武原身也是尚公主。

    《大唐故长乐公主墓志》:贞观七年(633),降嫔于宗正少卿河南长孙冲。

    人家长孙冲就是娶。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比人与猢狲的差距还大,不服还不行。

    杜荷是阿耶死得早,可以抛开不谈,为什么柴令武与房遗爱都是“尚”呢?

    柴令武感受到了来自皇帝二舅的森森恶意。

    至于说长孙冲来河州的目的,无非是借机蹭一蹭功劳,表兄表妹成亲时,履历上好看一点,两家面子光鲜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街道的一头,河州司法参军裴明烨押着大夏县令元斛入州衙,看得柴令武眼角抽了一下。

    得,终究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人性,元斛这家伙终究还是跨越雷池了啊!

    柴令武没看到,身后的长孙冲面颊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从风家把苏蟒达赞朗带到张阿难面前,讨价还价、具体交易的时间地点就不归柴令武操心——反正又没得他的提成。

    至于说有可能是九曲贼与吐谷浑军设下的圈套,柴令武表示:牛秀牛进达掌军,进攻犀利上或许稍有欠缺,论稳重可进大唐前三,谁有兴趣可以去试试中流砥柱的滋味。

    拿不到提成的柴令武,郁闷地回到公房,却见元斛解了乌纱帽,与官袍整整齐齐地叠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素袍羊皮,垂手而立,面容微带一丝愧疚。

    司法参军裴明烨一手按着刀柄,眼里快喷出火来。

    柴令武落座,搓了搓微微冰凉的手,语带不虞:“说说吧,怎么回事?”

    裴明烨怒吼一声:“自己说!”

    元斛拱手、躬身:“说起来却愧对治中信任,元斛押解到大夏县的二百六十二名人犯,其中有一人试图反抗,被看守的弓马手杀了。”

    裴明烨重重一哼:“避重就轻!来,说说枹罕县陈家台陈富贵一家十口灭门案的元凶!你以为偷梁换柱,本官就不知道了?别说那元真尚是本官亲手抓捕的,就是州狱曾经的典狱也是我外甥女!想糊弄谁呢?”

    灭门啊!

    按律法,确实罪不容诛,可河州为什么没送去长安城秋决呢?

    元斛躬着的身子慢慢直起,双手垂立,面容中带了一丝凄凉:“裴参军,你抓捕时,元真可曾反抗?元真,上党人氏,犯官元斛的亲舅舅,武德八年女儿为陈富贵所拐,死于途中。元真三年追凶,寻到陈家台,为女报仇,有错吗?”

    裴明烨神色微微缓和:“元真当时确实未反抗,且看他其情可悯,明府才饶他一死,只判了服刑。元真一事,无错,但有罪。”

    柴令武脑袋都大了。

    难怪元斛从上党跑来河州当官,怕是早就计划好将元真弄出去,但人犯一事也是蓄谋已久啊!

    等等,元斛为什么要借人犯?

    也就是与长孙冲闲聊时,柴令武才得知,翻过年去,凤林县要划出河州,建乌州。

    只要乌州建起,凤林县就脱离了河州的管辖,人犯之事就更好操作了。

    归属地三转两不转,神仙也难管。

    好算计!

    唯一的问题是,元斛这样的从七品下县令,是如何知道朝廷的规划?

    连自己都是刚刚听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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