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最后一刻的时候,龙阳知县徐匡便大声嚷嚷。
“殿下,且慢。罪臣有话要说。”
朱雄做起了眉头,看了看这龙阳知县徐匡。
“你究竟还有啥话要说?”
那龙阳知县徐匡,咬了咬牙,有些恨恨的说到。“罪臣贪污赈灾钱粮,的确罪该万死,然而殿下就没有考虑过我等,为什么要贪墨吗?”
疑惑的缓缓站起了身来,朱雄英眼睛锐利的,盯着那犯官,“你们贪腐就贪腐吧,还要找借口吗?”
却听得那龙阳知县徐匡冷哼一声。“我等也是十年寒窗考出来的进士,我等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考到一个官职。可殿下不妨想一想,我们堂堂一县之主。平日里才多少薪俸!?啊?!
殿下,你在深宫之中锦衣玉食,你定然不知道,又怎么能体会我们的心酸呢?
我们堂堂知县一个月只有七石米,其中还有一部分用宝钞代发,早些年还好,如今的宝钞是一年不如一年。
若是靠这些低微的俸禄,我们拿什么去养家糊口?招募衙役皂吏,更别说请师爷和官场上的礼尚往来了。若不做个贪官,这日子如何维持下去?”
一听的,有人带头。
常德知府赵胜也开始嚷嚷了起来,“是啊,是啊。殿下没有在地方上做过官,哪知道我们这些做官的痛苦?都说人前威风,可谁知我们人后有多清苦,若是不想方设法挣些外快,又如何能做个体面的官儿呢?”
湖广布政使司王甫更是直接嚷嚷了起来。“殿下,我等冤枉呀。我等也不想贪墨这赈灾的钱粮的。”
朱雄英眼神扫过这帮人,冷冷的,嘿嘿一丝笑道:“陛下有令,你们这帮贪官污吏,龙阳县水患百里,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们却趁机贪墨,闹得天怨人怒。不杀你们,实在难以平民愤。
至于你们说薪俸低微,如今大明刚刚建国,国力有限,甚至可以说是百废待举,只能给的了这么多…
平日里。洪武陛下三令五申,要让你们持家勤俭,可你们一个个谁听进去了?天天山珍海味不离口,青楼女子不离手。
照你们这般活法。再多的钱财也够不着你们花。你们能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本王也不和你们废话了。时辰已到。开斩!”
听得朱雄英这般斩钉截铁的说道,一众犯官,不由的神色暗淡,开始哭了起来。
一众百姓纷纷传来欢呼雀跃的声音。
“说的好,吴王殿下说的好。”
“这些帮子的贪官污吏就该死…”
“正是,谁让他们在县里发生水患的时候,那般可恶。不去赈灾,反倒加倍的压榨我们。”
朱雄英看了看。此时已经太阳高高挂起。
朝身边的蒋瓛点了点头。
蒋瓛高高的扔起一张令牌,“时辰已到…开斩!…”
刽子手们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九环大屠刀。
用力的喷了一口酒。
烈日下映着那太阳的灼热,狠狠地便一刀斩了下去。
一颗颗人头咕噜咕噜的滚了下来。
一旁的龙阳县代理县令青文胜撇过脸去。
终究是昔日的上司,并不怎么忍心去看这一幕。
事情还没办完,朱雄英便率先离开了。
毕竟这种杀头的事情。并不适合他这个年龄的人看。
但如此一来,整个湖广官场的官员,顿时为之一空。
一时间堆积在衙门里的案件堆积如山,即便有什么事儿,百姓们也纷纷诉告无门。
朱雄英一看,这可不了得。
若是短时间如此,那到还不打紧。
时间一长,这缺官缺吏的弊端便显现出来了。
即刻向朝廷申请,让吏部加紧挑官,选官。
但在朝廷派遣新官之前,当地的政务必须先行稳住。
便当即下令。让状元郎夏原吉兼任常德知府,青文胜暂时兼任龙阳县!
湖广布政使司衙门,便由自己亲自作镇,居中调度。
眼看赈灾的环节有条不紊的开始进行着。
被贪墨的钱粮也追回了六七成左右,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随着引洪北灌的工程,完全凿通,龙阳县也回到了最开始的安居乐业面貌。
虽然经历了水灾的阵痛,但灾民们能够顺利的返回家园并展开农业耕种,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这个季节,稻米已经无法有什么好收成了,倒是有一些杂粮。可以适当的栽种一点。
有总比没有好。
至少来年不会闹的颗粒无收,甚至是只有让一大家子饿肚子。
其实从宏观的角度来看,龙阳县的水灾其实也并没有波及到其他附近的州县,这也算得上是万幸。
所以一开始,常德府才开始拼命的瞒住消息。
收尾工作也变得并不那么棘手,有着众多官吏的配合,朱雄英如今工作展开的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只不过从朱雄英坐镇湖广布政使司衙门开始,案桌上的公文就没有断过。
一想到这个,朱雄英便开始垂头丧气起来。
在京城里陪着那便宜父亲太子朱标,一天下来就要处理很多的奏折。
到了这个湖广布政使司,依旧是公文堆积如山,即便是自己宵衣旰食,也不见案桌上的公文有多少减少…
而且这些还不能有所耽搁和怠慢,毕竟每一份公文都非同小可。
经过一连小半个月不懈努力,总算是清空了许多。
案头上…已经零零散散,看不到太多公文存在。
这才心满意足的深深懒腰,长呼一口气。
朱雄英看了看门外的天色,一旁伺候的锦衣卫蒋瓛,立刻便很是善解人意的迎了上来,“殿下,可是乏了?要不微臣陪殿下出去走一走…散一散心。”
朱雄英看了看眼前这七窍玲珑的锦衣卫蒋瓛,这家伙跟着自己以来,越发的体贴而又懂事。
虽说知道这家伙在历史上是个什么货色。
但也不好直接打击他的积极性。
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行吧,那就出去走一走。”
蒋瓛赶紧走在他前面,替他拉开大门。“微臣斗胆敢问殿下,我们这是去哪逛一逛?”
表情微微一愣,朱雄英有些疑虑:“这样吧,附近有没有什么大点的寺庙?前两日,京城来了消息,我父王太子殿下身体欠恙,我身为人子,怎么说也得进庙里上一炷香,为我父王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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