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和一众锦衣卫就这么领着黄子澄走到街巷。
带到无人之处,便停住脚步。
只听得呛的一声。
指挥使毛镶突的拔刀,一刀直接便朝着黄子澄劈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吴王朱雄英也看得不由一愣,只是那刀势去的非常之快。
电光火石之间,压根来不及出声制止……
黄子澄哪见过这种阵仗?整个人眼睛紧闭,全身僵做一团。
静静的等待这死亡片刻来临。
只听得下一秒…刺啦一声。
一柄绣春刀直接贴着黄子澄身上的绳索一划而过。
等了良久,也没等到身上有任何疼痛。黄子澄这才反应过来。
吃惊之中带着一些许后怕不已。
惊恐的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前后左右,竟然毫发无伤。
而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也被那一柄绣春刀齐齐砍断,
只是刀身划过自己身上,连衣物都未曾划破半分。
这刀工,这功夫。实在了得。
黄子澄看了看。那一脸严肃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镶,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有些不悦的吴王殿下朱雄英。
心中一个念头疯狂的在自己心里生根发芽。
锦衣卫如此猖狂暴虐行事,迟早会成为天下祸害。
但凡自己黄子澄,能有机会躲过此劫,定要劝说当今皇上罢免锦衣卫这等恶名昭著的衙门。
即便当今圣上不答应,那么在自己有生之年,也要尽最大可能。劝谏新任皇帝,像锦衣卫这等暴力机构…断然不能留。
朱雄英一脸的不悦,已经是赤果果的挂在了脸上,生气的质问者,指挥使毛镶:
“毛指挥,你这是做什么?”
“卑职是个粗人,行事有些莽撞。还请殿…殿下恕罪。”毛镶也有些尴尬地朝着朱雄英弯腰抱拳道。
哼的一声,朱雄英衣袍一甩,转过头来看了看黄子澄:“探花郎黄子澄,你也看到了,徐员外这户人家,一听你和胡惟庸案有所牵扯,便忙不迭的家里拒之门外,并且撇清关系,如今,这桩婚事。你还心甘情愿吗?”
其实榜下捉婿这种行为,黄子澄其实也倒不是非常的抵触和厌恶。
如果对方也是官宦之家,门当户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但经朱雄英这么一说,瞬间便觉得徐员外一家有些恶心人。
和朱元璋一样的看法,这商人之家,果然多奸滑之辈,如此门户,岂能作为良配?
愤恨的抖了抖衣袖,黄子澄骂骂咧咧的说的:“多亏殿下相救,臣这才和那徐员外这样的人家撇清了关系,只不过,臣一届学子,这才刚刚中了进士,被陛下赐为探花,断然是不可能和那胡惟庸乱党,有什么牵扯的,还望殿下救我。”
朱雄英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所谓和那老舍子的胡惟庸乱党有所牵扯,只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目的是为了让徐家心甘情愿的。和黄子澄撇清关系。
当下也不点破。
一副勉为其难的看了看锦衣卫指挥使毛镶:“黄探花所言极是,小王也是这么觉得的,这黄探花刚中进士,被陛下赐为探花,有着大好前途,谨慎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和那胡惟庸乱党有所牵扯呢?不如毛指挥卖小王一个面子,想来也是衙门里弄错了。”
毛镶皱起眉头,一副很为勉强,而又难办的样子,在那里焦急的操,背着双手踱过来踱过去,也不知心里头究竟煎熬了多久,恨恨的一跺脚:“好吧,好吧。既然是殿下开口相求,卑职就是拼了被陛下责怪,也要为黄探花遮掩一二。只是探花郎此番度过此劫,日后行事,可莫要太过招摇。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也要谨慎结交。否则他日再出什么事端,我锦衣卫上上下下可遮揽包庇不得。”
见锦衣卫指挥使毛镶眼神热辣辣的盯着自己。
黄子澄一脸感动的感激涕零,心中大骂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刚刚还想着要打算上书皇帝,裁撤罢免锦衣卫。
可一转眼便承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也亏得指挥使毛镶心软,慈悲。
否则自己这个刚得来的探花郎要丢了不说,只怕自己会立刻身陷囹圄,整个家族也会跟着自己陪葬,大受牵连。
这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就好像突然从地狱飞到了云端一般。
打小饱读圣贤书的黄子澄如何不明白?但下变。站在指挥使毛镶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90度大礼:“黄某不才,承蒙吴王殿下和指挥使大人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还望殿下和毛指挥,给下官一个薄面,下官略办酒席,聊表心意。”
探花黄子澄已经授官,此番称自己为下官,也并无不妥。
救命大恩!但需厚报,…
而此行此举也实在是人之常情。
锦衣卫指挥使毛镶看了看,站在一旁跃跃欲试而又不肯开口的吴王殿下朱雄英。
不由一阵好笑。
所以说这吴王殿下一直绷着面子,不肯亲自开口。但究竟是个八九岁的孩童。
少年心性,让他对宫外的事情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探索兴趣。
听的探花蓝黄子澄这般邀宴,吴王殿下朱雄英虽然不曾言语,可那眼神与表情已经早已出卖了自己。
但此时此刻,这等话断然不能等他堂堂一个皇孙,亲自说出来。
自己身为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说白了也不过是天子家奴。这等话自然不如让自己说出来更为妥当。
“哈哈哈哈,毛某恭为锦衣卫正三品指挥使,平日里一直忙于政务,还别说,倒是一直未曾有得闲暇。今日便借黄探花这番宴饮,好好喝个痛快。”
见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镶已经爽朗的开口答应,黄子澄大喜过望。
自己自命为清流一派的新科探花郎,断然是不允许自己欠这皇家鹰犬锦衣卫什么人的人情,如果能以一顿酒宴还清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转而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直绷着脸,不肯开口的吴王殿下朱雄英…
“微臣斗胆,还请吴王殿下给个薄面,前面秦淮河边有一个听涛酒楼,那里的酒菜可是秦淮一绝。若是殿下不嫌弃,且让微臣略尽一番心意。”
哎。朱雄英一副勉为其难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黄探花这般苦苦相求,小王又怎能那般不近人情呢?好吧,好吧,便依了黄探花吧…对了,那酒楼里有什么好吃的?”
黄子澄微微一愣,“这听涛酒楼,江淮一带的名菜,那都是有的。”
朱雄英一副勉勉强强的样子点了点头:“那好吧,小王饮食素来清淡,什么三套鸭,应天(南京)烤鸭,梁溪脆鳝,白袍虾仁,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大煮干丝,水晶肴肉,松鼠鳜鱼,河豚下海……一样给我来一份。”
黄子澄:……
毛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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