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明沁雪坐在原地。
茶已凉。
她却觉得头疼。
以沐清瑜的性子,不会在意望明轩的这点份额,可她就是在意了。
自己愿意用明月坊甚至更多的来换,她也不愿意退出!
真是因为望明轩更赚钱吗?
不可能!
望明轩赚的银子,还没有她清澹茶楼赚的多吧?何况还要分成几份?
所以,她是知道一些什么?
自己能从风驭楼得到的消息,沐清瑜是不是从别的渠道也得到了?
明沁雪确定以及肯定是这个原因!
她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真傻啊,这种事,有一个人扛着不就好了?谁要她一起扛?
卢叔劝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还劝她:夫妻尚且如同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她们仅仅只是以前的朋友?
卢叔说:你正好脱身!我相信如果是她们面对这样的情况,定然也是这样选择的,所以你不用心中不安!
卢叔说:姑娘,我知道这么说你很难接受,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妇人之仁只会阻碍你的脚步!
孔芷悠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钱财真的这么重要吗?我的三成不要了,给你们平分!
她的三成,是每个月的三百两银子分成,年底的千两银子分红,如果要折算现银,现在大概是五万两银子。
没错,望明轩现在估价,可值得近二十万两银子。
这不仅是一家小小的胭脂铺,经过沐清瑜的规划,明沁雪的经营,京城胭脂第一家,每个月都会推出一款新产品,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的家眷,十家就有九家专用她们的胭脂。
为了保证质量,她们没有开连锁店。
但是周围的三家铺子,都已经盘下来,扩大经营。
别处的生产基地,原本的两条生产线,现在已经有十七条!
短短一年时间,发展迅速!
她想起她之前对卢叔说的话:“我知道卢叔都是为了我好。你说的也有道理,甚至你的建议,都是在为我的安全考虑!但是,做人得有底线,如果有一天,我把这底线丢了,我就不再是我了。我相信,卢叔不会愿意我变成那样的人!”
明沁雪去往有司重新登记产权。
花了一些银子,记录成功。
如今她是占了六成的大老板,沐清瑜占四成!
明沁雪看着六成两个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会交代玉娘,对外说她是唯一的东家,反正沐清瑜几乎就没来过望明轩,不会有人觉得她也是东家之一的。
便算那杀手有本事去查有司记录,现在记录上,她也是大东家。
另外,当初陶新禄虽是沐清瑜慧眼识珠介绍给她的,但把人请出山的是自己,所以不论来的是谁,怎么查,矛头都只会对准她。
当然,她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有风驭楼,她便有最新最全最精准的消息来源,她花了重金,请了两个护卫在身边贴身保护。
是一对兄妹。
这对兄妹武功很高,但是初出江湖,不懂人情世故,虽身怀绝技,却处处碰壁,连饭都吃不上。
也是风驭楼的人有本事,亲眼见到这对兄妹的身手,认出他们的武功是江湖中闻中的甄家身法。
甄家早些年在江湖赫赫有名,不过后来家道中落,甄家的武功只传甄姓,不外传,所以,会甄家身法的只会是甄家人。
明沁雪让人试了二人的身手,的确十分了得。
而甄家兄妹听说只是保护这位长得跟天仙似的女子的安全,便能好吃好喝还有银子拿,也很高兴!
当然,明沁雪身边也不止安排了这两个人。
她要成大事,其实也惜命。
除了身边的甄家兄妹,一个打扮成车夫,一个打扮成丫鬟之一跟随,她只要出门,暗处还有十几个好手跟着。
做好这一切,她才松口气。
她也不想死!
沐清瑜在暗处,看着明沁雪布置的一切,轻轻叹了口气,没错,她当初拿到的飞鸽传书,递来的消息,便是有人请神熙楼杀手出马,要取望明轩幕后东家的命。
当时她赴约,又听说明沁雪与孔芷悠约定将望明轩给孔芷悠,还约了她,她是去静观其变的。
原本她也以为那文书上面,是不是把所有望明轩的份额转给孔芷悠,但没想到,明沁雪会这么选择。
沐清瑜一点不怀疑明沁雪已经知道了真相。
她从没有怀疑风驭楼的本事。
但是对明沁雪的选择她还是很意外。
同时,她心中也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上辈子她不信人,不信人心,毕竟经历了太多人性的丑陋,但没想到,这辈子,在生死面前,那个明明无一人不可利用,无一事不可利用的,心怀大志,意图谋国的女子,竟然会做出这样出乎意料的选择。
她不怕神熙楼,因为她的一身武功,神熙楼的杀手未必对付得了。
可是明沁雪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若神熙楼的杀手对准的是她,明沁雪的生死还真的很难说。
杀手取人性命,也许并不用近身,一支暗器,一点毒药都能办到,哪怕明沁雪身边安排了再多的人,但她自己本身不强,又能避过吗?
沐清瑜从千陌帮也调了三个人,让他们暗中保护。
离把李惊风引进迷糊巷,已经过去七天了。
李惊风这人本事太强,武功太高,迷糊巷竟然能困住他七天,也是出乎沐清瑜之料。
但那迷糊巷只能困人不能杀人,想必李惊风也快出来了。
沐清瑜这时候也不想与别人多接触,怕李惊风那阴险小人迁怒旁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甄家兄妹到了身边,并安排好人手保护之后,她就总感觉自己似乎被人盯上了。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人惴惴不安。
不过,明沁雪倒也真是有大家风范,哪怕知道危险来临,哪怕猜到是神熙楼的杀手到了,并且盯上她了,她竟然还是很淡定。
淡定地处理着各种事。
她要做的事太多了,现在生意并不是她所看重的,都已经交托别人,她要做的,是不动声色,借力打力,去动摇朝中原本的势力!
从元庆街回来,她的右眼皮就不断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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