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但是看明沁雪的表情,只怕是真的。
明沁雪大概是觉得这件事太可乐了,自己笑了一回,才道:“要论势力,东方墨晔的倾云楼,可比我的风驭楼更强,消息也更灵通。当他决定去做的时候, 因为消息更全面,所以,比我更加容易。但他具体怎么做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若不是他,楚昕元是不可能洗清冤屈,从天牢出来的!”
沐清瑜面无表情地道:“你今天过来, 就是因为一个人做了这样一件大事,寻了一个你满意的主君, 来跟我倾诉的吗?”
明沁雪笑着摇头:“自然不是!”
她目光盈盈地看着沐清瑜,眼神之中竟然有几分伤感,道:“清瑜,也许今天过后,我再不会来沐宅了!我走上了这条路,就注定以后的日子不再像以前那样。我与你的牵扯越多,以后我的身份为人所知,你便越危险。在我最困顿的时候,你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援手的人,这份人情,我记得,所以我不想害你!”
沐清瑜看她,道:“所以呢?”
“所以,我这次是真的搬走了,而且, 以后若无事, 我不会到沐宅来。甚至, 我会在明面上与你决裂!”
沐清瑜道:“倒也不必如此!”
明沁雪苦笑,她神色间带着几分苦涩,道:“从我决定走这条路起,我就知道,我注定不能有朋友,正好,现在我也没有亲人!倒是可以让我放手去做了!”
沐清瑜没说话,她知道明沁雪真正的意思。
明沁雪道:“望明轩,明月坊,明仪苑,明阳楼的分红,我会让人按时送过来的!”
沐清瑜笑着摇头,自嘲道:“当时是我多事了,有风驭楼在手,你哪里会缺银子?自也不需要我出本钱你去经营了!”
“不!”明沁雪正色道:“我当时是很缺银子,而风驭楼的银子不能用在此处,甚至,风驭楼是我的, 目前,也只有你知道!”
“你确定只有我知道吗?”
“至少, 别人就算有怀疑,没有得到我亲口承认过!”
“那我很荣幸?”
明沁雪无奈地道:“是我的荣幸!清瑜,若需要消息,风驭楼对你打七折!”
“噗!”沐清瑜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免费!”
明沁雪也笑了,道:“一直免费不行,毕竟我那些兄弟们也要吃饭的,不过,可以给你免费三次!”
“成交!”
“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明沁雪笑道:“我的产业,你都占着大头,你说你比我更有钱,还占我便宜,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谁会嫌钱多呢?再说,你风驭楼日进斗金,别以为我不知道!”
经过这么一番插科打诨,刚才凝滞的气氛似乎松快下来。
明沁雪眼神有些惆怅,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她举杯,道:“以茶代酒,就此别过!”
沐清瑜也举起杯子。
两人都喝了茶。
而后,明沁雪起身,往外走。
沐清瑜坐在那里没动。
走出院子,看着沐宅这熟悉的一草一木,明沁雪唇角扬了扬,她到底还是变了,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了。
如果是当初的她,她大概不会骗清瑜。
她选的主君,从来就只有一个。
从始至终,她都是冲着楚景弦去的。
在楚云程一再相逼后,她就决定让他一无所有。
既然要让一个皇子失去他现有的一切,那自然是扶持起另一个皇子。
虽然,扶持楚成邺是最简单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基。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他身边谋士众多,更不可能听她的。
而每个皇子的优劣之处分析过后,她最后看中的,愿意扶持的,只有楚景弦。
可是,楚景弦只是一个纨绔,一个一无所有,朝中无根基,京中无名望,军中无势力的三无皇子。
很难!
可是,楚景弦的人品让她最放心。
至少,她不会被卸磨杀驴!
到时候,她能全身而退!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走出门,沐清瑜慢慢地喝完一杯茶,看着对面的茶杯,轻轻地自语:“到底还是没说实话呀!明沁雪,你让一个人直面自己最无助无奈无力的时刻,再把人拉起来,当一个人害怕失去的时候,就会想要得到!这是你的策略吗?”
如果明沁雪最初真的选的是楚昕元,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楚成邺要反扑?那么,德妃母子也许一开始就在她的算计之中。
不过,若是楚景弦真是一个扶不起的纨绔,也许楚昕元才会是他的退而求其次!
青鹿走了回来,她手中提着满满的东西,双手还合抱着几个大盒子,那些东西,便是明沁雪带过来的礼物。
青鹿活泼地道:“姑娘,明姑娘带来的礼物真多,也亏得是我,别人可一次提不来。”
沐清瑜随口应道:“嗯,青鹿真厉害!”
青鹿被夸,很是高兴,问道:“姑娘,这些放到哪里?”
“先放到明姑娘先前住的屋子里去吧!”
“这是明姑娘给你的礼物,你要还给她吗?”
“不,明姑娘搬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青鹿怔了怔,道:“哦!”把那些东西拿过去了。
沐清瑜又喝了杯茶,才让人把桌面上的东西撤了下去。
这段时间,她知道楚景弦在买醉,打架,露宿街头,她也让千陌帮的生面孔在关注着,知道他没有危险,不过,对于他和明沁雪达成共识,还是有些意外的。
但是,楚景弦是成年人,不管他如何选择,沐清瑜都不会置喙,不过作为朋友,她觉得还有一件事,她可以帮忙。
青鹿出来,问道:“姑娘,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沐清瑜道“上次仇叔送来的酒,一斤一坛的那种,去拿两坛过来!”
青鹿手脚麻利又勤快,很快就把酒拿来了。
她问道:“姑娘,有客来吗?”
“或许吧?”
青鹿见沐清瑜还坐在石桌前,石桌上便摆着那两坛酒,除外什么都没有,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姑娘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也许,这是要借酒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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