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骆君摇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一时间脑海里仿佛一片空白。她来到这个世界前后也不过才几个月,但是不知不觉间却已经真的将骆云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不仅是最初原主留下的一部分感情影响了她让她对骆家人天生就有一种亲近感,更是因为骆云填补了她曾经对父亲的期盼。
前世她的家人几乎都是高级研究员,日常工作忙碌可想而知。骆君摇知道父母并不是不爱自己,他们也在竭尽全力给予自己最好的一切。但是因为工作和性格各方面的原因,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向骆云那样毫无顾忌地表达感情。
前世骆君摇十岁之后得到自己父亲最亲近的表达,也只是在知道她进入特殊部门之后,轻轻抱了抱她叮嘱了一句“要小心”。
对骆君摇这样从小缺爱的人来说,其实是不大够的。
“摇摇,别怕!”谢衍见骆君摇一瞬间脸上一片空白,一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心安慰着。
骆君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把抓住谢衍的手道:“我要回去。”
谢衍点点头,“我陪你。”
骆家离摄政王府并不远,坐着马车一会儿就到了。骆家也知道二姑娘会回来,早就开着大门,骆家的管事提前等在门口了。
看到两人下了马车管事也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来,“王爷,王妃。”
“爹爹怎么样了?”骆君摇一边快步往里面走去,一边问道。
管事道:“已经请了太医来看了,太医说是中了毒,眼下还没醒……”
“大哥二哥在么?”骆君摇问道。
管事答道:“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去了城外,夫人已经让人送信过去了,恐怕还要一些时候才能回来。”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主院。
骆云躺在床上,神色平静面色红润犹如睡着了一般。若不是知道他是突然昏倒,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就真的是在睡觉了。
苏氏伸手握住骆君摇的手,轻声道:“太医说将军一时不会有危险,咱们出去说话吧。”
骆君摇沉默地点点头,她身边谢衍道:“本王已经让人去请薛神医,回头让他再为岳父看看。还有药儿……”
骆君摇眼皮动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对了!药儿!”秦药儿医术不好说,但毒却是她最擅长的。谢衍安抚地拍拍她轻声道:“已经让人回去找她了,摇摇,别急。”
骆君摇点点头,道:“我知道。”
三人出了门在主院的花厅里坐了下来,骆君摇也回过神来了打起精神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爹爹怎么会中毒呢?还有……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在此?祖母不在家么?”
不管骆老夫人为人到底怎么样,但骆云是她唯一的儿子,对这个儿子骆老夫人是十分看重的。这会儿骆谨言兄弟还没回来也就罢了,骆老夫人也不在就很奇怪了。
按理说她是不可能放心苏氏的。
苏氏抬手揉了揉眉心,道:“老太太晕过去了。”
说罢,苏氏抬眼看着两人道:“将军就是在老太太院子里昏过去的,太医说那是急毒,一旦入口立刻就会发作。”
“是在老太太院子里中的毒?”
苏氏苦笑,“毒就下在将军的茶杯里。”
她们当然不是怀疑骆老夫人下毒害自己的儿子,骆老夫人就算是疯了也不会这么做。显然是骆老夫人身边被人给渗透了,骆云又怎么会怀疑自己家里自己母亲的院子里端上来的茶水里面有毒呢?若是疑心到了这个程度,恐怕就不用吃饭喝水日子也不用过了。
苏氏道:“老太太的院子我让人看守起来了,所有人都不得出入,待谨言谨行回来了再做决定。你大姐那里我也还没有让人去消息,这事儿……”骆大将军中毒昏迷的消息,自然不能随便传出去。不是不信任自己的女儿,而是女儿夫家也是人多口杂难免出什么纰漏。
苏氏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身为世家贵女和骆夫人的直觉让她选择了如此行事。
“辛苦母亲了。”骆君摇轻声道。
苏氏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秦药儿来得最快,听说王爷和王妃找她,她放下自己正在摆弄的东西一溜烟就跑过来了。
为骆云检查过后,又查看了苏氏让人留下的那杯茶,秦药儿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兴奋之色。
相处了这些日子,骆君摇已经知道她的性格了,当机立断截断了她的长篇大论,问道:“药儿,我爹爹怎么样了?”
秦药儿撇撇小嘴,道:“没什么事。”
“没…没事?”苏氏有些惊讶,其他人也纷纷看向秦药儿,“可是太医说……”太医说没见过这种毒,只知道骆云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他们需要时间研制解药。
对上众人怀疑地眼神,秦药儿有些不高兴了,“真的没事啊,就是睡得沉嘛。”
“可是…叫不醒啊。”太医连用针扎都扎不醒。
秦药儿笑道:“当然叫不醒啊,这种毒叫做千日醉,现在别说是叫了,你们就是砍他一刀他也不会醒的。”
骆君摇问道:“那我爹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秦药儿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道:“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理论上说,这个毒确实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减轻,但中过这个毒的人都在还没醒过来之前就死了。我知道的最长的记录是七个月,所以时间久了那确实有点危险,毕竟人也不可能一直就这么躺着。所以,它才叫千日醉。不过我知道这个解药该怎么配,只是需要时间。”
“多久?”谢衍问道。
秦药儿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至少十天。”
闻言,谢衍剑眉微蹙打量着秦药儿。
秦药儿自然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满,跺脚道:“王爷,我可没有诓你,就算你找那位薛神医来,也不可能比我更快。这个解药需要特殊的药材,这中药材平时没什么用也不耐储存,需要特殊方法处理。十天已经最快的了,除非你你能找到下毒的人,看看他手里有没有准备解药。”
谢衍垂眸思索了一下,道:“去配药吧,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好勒。”秦药儿笑容灿烂,心满意足地端着那杯有毒的茶出去了。
千日醉这种毒没啥用处,当麻药用效果太猛成本太高,平时她也没多少机会研究。如今有了现成的,自然是高兴的。
确定了骆云不会有危险,秦药儿也能解毒,骆君摇和苏氏也松了口气。只是骆云昏迷不醒,骆家倒是无妨但朝堂内外许多事情却有些麻烦。
“到底是谁给爹爹下的药?”对方明显没有要杀骆云的意思,否则也不会下这种只能让人昏迷的药。以骆家和摄政王府的权势,就算没有秦药儿早晚总能配置出解药的。
对方如果想要骆云的命,既然能将这种药送进骆云口中,自然也能将致命的毒药送进骆云口中,犯不着拖拖拉拉给自己找麻烦。
谢衍也正垂眸思索着这个问题,骆谨言和骆谨行兄弟俩回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行色匆匆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摇摇,爹怎么样了?”骆谨行性子急躁,顾不得许多还没走近就开口问道。
“不用担心,爹爹没事。”骆君摇先安了他们的心。
听了他的话,骆谨言兄弟俩明显都松了口气。走到跟前骆谨言才问道:“怎么回事?”
骆君摇将事情说了一遍,骆谨言剑眉微锁,神色凝重。骆谨行却是怒意勃发,转身就要往骆老夫人的院子走去,显然是要立刻去审问那院子里的人。
骆谨言一把拉住他,沉声道:“先去看看父亲。”
骆谨行也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沉默地点了点头。
看着两人踏入骆云的房间,谢衍和骆君摇没有跟着进去。站在门外谢衍轻声道:“别担心,岳父不会有事的。”
骆君摇点点头,道:“我知道,我只是有些后怕……”
谢衍自然明白她在怕什么,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无声地轻抚着她的背心安慰着。
“王爷。”袭影从外面快步进来,恭敬地道。
谢衍转身看向袭影,沉声道:“说。”
袭影伸出双手呈上了一张帖子,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素雅的帖子,就仿佛是在街边哪个铺子里随便买的一般。
谢衍接过来单手打开扫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怒火。
很快他便将帖子合上抛给了袭影,冷声道:“知道了,你去吧。”
袭影也没有问什么,恭敬地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
“怎么了?”骆君摇问道。
谢衍低头看着她,道:“我要出去见个人。”
“谁?”
谢衍道:“舅舅。”
骆君摇垂眸,眼眸微闪了一下,低声道:“给我爹爹下药的人…是舅舅吗?”
谢衍轻叹了口气,道:“我现在还不知道。”
骆君摇却知道,就算不是姚重下的药,恐怕也跟他有关系。
“我能一起去吗?”
谢衍看了一眼骆云的房门,沉吟了片刻还是点了下头,“那就一起去吧。”
“你们有事要办?”骆谨言从里面出来,正好听到谢衍的话。
谢衍点了下头,道:“一会儿薛神医会在过来看看。”
骆谨言道:“你们去吧,一时半会儿父亲也醒不过来,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骆君摇道:“辛苦大哥了。”
骆谨言笑了笑,抬手摸摸骆君摇的头顶道:“说什么辛苦,这不是大哥应该做的么?自己小心一点,别总是到处乱跑。”
骆君摇点头道:“我知道,大哥放心吧。药儿已经去配药了,爹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不会有事的。”
“嗯,大哥知道。”
城西风雅楼,姚重平静地坐在窗边喝着茶。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安静了,街上也渐渐有了行人。毕竟就算城西被封锁,住在这里的人也还是要过日子的。观察了一两天发现武卫军没有立刻冲进来横扫城西的意思,居民们自然也就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只是白天人依然不算多,整个城西也依然弥漫着一股紧张而诡异的气氛。
姚重从窗口望下去,看到不远处的街头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并肩走了过来。
等到走得近了些,两人的容貌神色也清楚的映入了姚重眼中,眼中看着那两人面上露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片刻后,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姚重回头就看到两人站在门口看着他,他挑眉一笑道:“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
两人都没有说话,谢衍牵着骆君摇的手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姚重伸手为两人到了一杯茶,淡淡道:“心情不好?”
谢衍垂眸,沉声道:“是你让人给骆将军下的毒?”
姚重微微挑眉,沉吟了片刻方才点头道:“是我。”
话音未落,就看到坐在对面的骆君摇眼中燃烧着的熊熊怒火。姚重莞尔一笑道:“摇摇,别着急。好歹也算是亲家,舅舅又不会害你父亲。”
骆君摇却没有那么好打发,瞪着姚重道:“我现在把你打晕,你身边的人会觉得我不会伤害你吗?”
姚重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脾气真暴躁。现在不成,若是换个时间的话倒是可以。”
骆君摇皱眉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姚重道:“我只是不希望骆大将军插手后面的事情,等这事儿过了就算你们家那个小姑娘配不出来解药,我也会给他的。”
“我现在就要!”骆君摇道。
姚重摇头,“不可能。”
“你觉得我爹爹会跟你作对?”骆君摇问道。
姚重温声道:“不是我觉得,是你爹爹一定会。”
“为什么?”
姚重笑了笑,道:“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们这些小辈就不要管了。你放心,少则三五天,多者十天,这件事就该了结了。到时候我保证你爹爹完好无缺,没有任何损失。”
骆君摇沉默不言。
谢衍放下茶杯,定定地望着姚重道:“你认为骆将军一定会干扰你?你要杀的人到底是谁?”
姚重不答,只是抬起头来平静地与谢衍对视。
谢衍道:“定阳侯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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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层太矮的痛苦,我楼下从早上八点骂架到现在,我用了十倍的忍耐力才没把阳台上的花盆摔下去~~
脑壳痛!现代人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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