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不扎小人我不知道,骂娘应该是一定的!”温大伟笑着回了一句,张定均很诚恳的点头,别说骂娘了,那东西真要用起来,杀人的心都有了。
是株江厂开发的“高端”船舶数学放样计算系统不行?
当然不是,整个核心算法可以说非常的严谨, 再加上齐永安这位大牛多年来的丰富经验,这套算法系统可以涵盖绝大多数的船舶放样工序。
可又为什么说给高嵩的又是样子货呢?
这自然是计算机程序上的问题了,最开始研制版实在tq—16计算机上进行的,由于内存只有可怜的4kb,因为整个程序的容量并不大,因此只能做些200吨以下的小型船舶。
200吨以上的船舶也不是不能做,可由于吨位的上涨导致计算量的增大,因此存在极大的误差概率。
对此株江厂这边做过相关的测算,500吨级的船舶光顺误差率就已经达到25%;1000吨级船舶的光顺误差率则会飙升到40%以上。
在船舶放样工艺上,光顺情况是衡量船舶曲面平整的一个重要指标,这方面的误差直接影响船舶的下料以及建造时耗材的多寡,关键性不可谓不重要。
正因为如此,在利用tq—16计算机测试“高端”船舶数学放样计算系统的可行性后,株江厂并没有使用这款测试版,而是从港岛高价采购了4台ib286电脑,以此为基础,将“高端”船舶数学放样计算系统研制版,升级成为测试版,又在测试版的基础上经过优化才有了现在自用的1.0版本。
虽说同样不能覆盖所有的船型,但3000吨一下的船舶是没问题的。
如果辅以人工修整的话,可以做到8000吨一下无误差,至于8000吨以上的船型,就只能用内存容量更大的计算才能处理了。
目前株江厂即没有这样的硬件设施, 也没那个必要, 毕竟造船业务刚刚开展, 能把现有的小吨位船舶做好,做精就已经很不错了,等打好了基础,大型船舶自然是水到渠成。
株江厂有这样好的心态,高嵩的目标客户就未必了。
他们的目标可是驰骋大洋,做新一代的造船王,自然要上大家伙,结果拿到“高端”船舶数学放样计算系统研制版一试,好家伙,我滴个好家伙,比tnd的臭水沟还坑,能不骂娘吗?
可也正因为如此,张定均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由得担忧的问道:“温助理,您刚才说的条件好像是委托那个姓高的从港岛的金融机构拆借500万美金是吧?”
温大伟点头:“是呀!”
“那借了总是要还的吧?”张定均神色愈发的担忧。
“没错!”温大伟再次点头。
“那要是姓高的发现咱们坑了他,这笔钱……”
“爱谁还谁还,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儿!”没等张定均把话说完,温大伟便笑着说道:“到时候让柳成志在港岛成立个公司,随便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行,然后以这个公司的名义去跟姓高的签,到时候钱到账,把公司直接注销,鬼知道这笔钱是谁借的!”
张定均只听了一半儿,脸色就变得煞白,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听见温大伟另一番无比渗人的话:“当然,以高嵩的德性应该不会跟咱们翻脸,而是会高度配合咱们的,毕竟一次性的买卖,做成多批次,而且次次都能捞上一大笔,这么好的事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所以高嵩非但不会计较咱们下的套,反而还会希望我们挖更多的坑!”
听了这话,张定均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只觉得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只可惜温大伟只跟张定均说了最表面的一层,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意图讲出来,不然张定均便会觉得天下乌鸦再怎么黑,也没有他们温助理的心黑。
高嵩是个什么货色,温大伟比谁都清楚。
虽然在港岛航运公司风光了几年,可最后还是因为财务造假而东窗事发,最后惊动了司法部门,经过调查高嵩在担任港岛航运公司这些年暗自收受南韩各大造船公司的返点和回扣多达1500万美金。
并因此最终锒铛入狱。
此时在当时的船舶业内引起很大的轰动,也由此揭开南韩船舶制造业不正当竞争的冰山一角。
不过最后南韩的几大造船公司合力把这事儿给压下去了,但高嵩入狱的结局是无法改变的。
因此,温大伟想要保住株江厂的订单可以说有的是办法,随便给高嵩匿名信就可以逼对方就范。
只是温大伟觉得这么做太过低端,除了保住订单外,没啥好处,反而有可能让高嵩心生忌惮,结束在港岛的职业生涯,去其他地方,等站稳脚跟后反过来找株江厂的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必须要想个利益最大化的办法。
而什么算是对株江厂利益最大化呢?
除了客户的订单外,便是尽可能削弱能跟自己竞争的友商了。
南韩的几大造船公司显然是这些个友商里最突出的,所以能掌握他们的核心技术,把握他们的生产动态,在顺便能在他们核心技术上卡住脖子,捏住喉咙,这对株江厂未来参与国际船舶制造的竞争是极为有利的。
于是温大伟便寄出了“高端”船舶数学放样计算系统,至于研制版的坑,南韩的造船企业或许会骂娘,但相较于欧美日本的禁售,有个200吨级的能用就不错了,再说了温大伟又不是说不给升级,手上的测试版留着干嘛?
不就是为了割韭菜的!
等到株江厂的计算机配置逐步提高,1.0版本自然也会提供给南韩,之后的2.0、3.0同样会开放……
如此久而久之,南韩造船公司也会对株江厂的“高端”船舶数学放样计算系统产生路径依赖和思维惯性。
届时稍微动动手脚或卡卡脖子,南韩的造船企业就得在株江厂面前躬成虾米。
这才是温大伟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能捏住对手的卵蛋,那才叫一个爽。
当然这个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过温大伟还是很有耐心的,毕竟想吊到最鲜美的鱼,没有耐心是不行的。
只不过这些事情太过离奇,又涉及未来竞争对手的事情,温大伟实在不便明说,于是就换了个话题,谈论下晚上吃点什么。
如今已经入秋,正是海货最肥美的时候,可正当两人就海蟹和大虾有些选择困难症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快看,海上的那艘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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