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九门感觉刚才被姬偲害惨了,怒气冲冲到处找她。
找不着,他转怒为忧。
她不会吓得当逃兵了吧?
“艾娘(姬偲的化名),艾娘——”他拼命地喊。
姬偲突然出现。
他又生气了,责备道:
“你怎么扔下我就跑了!”
姬偲对他眨巴大眼睛,乞求原谅:
“对不起,小少爷,我想你是大将军的儿子,又那么聪明,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就不同了,无名小卒,会被杀了儆猴的。”
在她这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前,秋九门毫无抵抗力,唠叨一句:
“知不知道有乐同享,有难同当!”
姬偲低下头,做着惭愧的样子。
“算了,这次原谅你,以后再也不能自己先跑。记住了没有!”
发完牢骚,气也消了。
姬偲露出笑脸,拽住他的手摇晃着:
“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不行!”秋九门没那么傻,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那我不做你的兵了!”姬偲威胁。
这是秋九门的软肋,不情愿地问:“干嘛?”
“我离开一会儿,你帮我保守秘密。”
“那哪行,阿兄第一个会举报!”
“你比他聪明多了,肯定能搞定他。”
这句话对秋九门来说相当的顺耳。
但是他不放心,非得跟着姬偲一起去。
这时巡逻骑兵在喊:“归队——归队——准备出发!”
姬偲觉得不能再啰嗦了,忽然对着他身后招手:
“秋大少爷好!”
秋九门回头看。
哪有什么秋九州!
再转回头时,姬偲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他懊恼地回马车,一路不停地骂:
“骗子!坏蛋!等你回来,非得好好制制你不可!”
姬偲甩掉秋九门之后,便一直跟着和亲队伍。
好不容易才等到那队伍停下。
虎贲军进入树林清场,在四周做好了警备。
韩淼淼下车,往树林里走。
后面有两个宫女紧紧地跟着。
姬偲一呲溜也进了树林。
两个宫女把布匹拉开来当帘子。
韩淼淼在帘子后小溺。
忽然,有个果子掉她面前。
她抬头看。
只见树顶上,姬偲正在对她做手势,手指放在嘴边表示不要出声。
她会意,机灵地叮嘱后面的丫鬟:
“本公主想出恭,你们把帘子系树枝上,站得越远越好。”
宫女巴不得,谁愿意站在一旁闻臭味?
当她俩转身走远的空档,姬偲已经飞下树,到韩淼淼身边蹲着。
这异乡重逢,让韩楚楚淼淼有种见到故人的那种亲切感。
“你竟然是和亲的公主?”姬偲明知故问。
韩淼淼可怜巴巴地看着姬偲:
“他们硬说我是,我想否认都不行。其实我是原幽都太守的女儿。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记住我!我叫韩淼淼!不是姬偲!”
“你真准备跟楼烦人去和亲?”姬偲问。
“我要杀了楼烦国君,为我父母报仇!”
韩淼淼说着,眼露杀气。
姬偲吃惊。
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也这么鲁莽!
如果光杀一个国君,根本灭不掉楼烦人。
他们完全可以换一个国君。
并且对召国疯狂报复。
最可怕的后果是,这会连累到母亲!
“你孤身一人,万不可如此冒险。不如,我带你离开,我们一起参军,跟着军队一起去杀,人多力量大!”她劝韩淼淼。
韩淼淼想起兵败的父亲,黯然说道:
“军队有用会让我去和亲吗?!倒是在楼烦国君没有防备的时候,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擒贼先擒王!”
“可死了一个头,他们可以换头,楼烦人还在,会疯狂报复。召国百姓不但不会感激你的献身,还会痛恨你的鲁莽!你死能瞑目?”
韩淼淼的眼泪水迸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
“太不公平了!我爹爹为国捐躯,只因幽都被屠,身败名裂!我以死复仇,也不能为我父亲正名?!”
“事情看怎么做。从长计议吧,我们一起去参军!”
韩淼淼想了想,固执地说道:
“不,我有我的方式!”
姬偲见劝不住,换一种策略:
“要不,你等着我们军队发起进攻的时候,你里应外合如何?”
韩淼淼眼睛闪亮光,这倒是个好主意!
那个时候杀楼烦国君,必会群龙无首,楼烦必败!
想到自己不再是孤军作战,韩淼淼力量倍增,同意姬偲的建议:
“好。我等你!”
姬偲十分高兴,伸出小手指:
“我们一言为定!”
韩淼淼本要跟她拉钩,又缩回小指头,问:
“多长时间为期限?”
姬偲想了想,回答:
“三年总够了,最多三年!”
“太长了,我等不及,我最多等你一年!如果一年内你不来,我必按自己的方式!”
“好,一年就一年!”姬偲得先稳住她。
反正一年之内,如果秋仲磷的军队不发起进攻,自己也一定会去楼烦找她!
约定好之后,姬偲顺着车轴印找回秋仲磷的队伍。
趁大家停下来过夜之时,她悄悄地爬回马车上。
秋九门一直假寐,见到她,抱住就不放:
“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早忘了他准备制制她的。
秋九州睁开眼睛,嘴角上翘。
之前阿弟在求他帮忙保守秘密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她一定会回来呢!
自己每次说她不可能回来了的时候,他就大吵大闹。
原来阿弟没表面上的那么自信!
“你到底做什么去了?”秋九门迫不及待地问姬偲。
“去见一个故友。”
“就是那个公主吗?”秋九门一直这么猜测。
秋九州插话:“公主是去楼烦和亲。”
“你知道?”姬偲吃惊地问。
“分析出来的。”秋九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怎么分析的?”姬偲很是好奇。
“最近楼烦人一直没有行动,说明已经与召国达成了某种协议。和亲公主往北走,其方向只有楼烦。”
“我们是去打楼烦人的,凭什么还要把公主送给楼烦人?”秋九门不解。
“缓兵之计。”秋九州回答。
这一点姬偲也想到了。
“那公主真可怜。”秋九门感叹。
“生在王宫,享受荣华富贵,也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从来富贵与责任对等,这样才公平。”秋九州一副评论家的做派。
姬偲鼻子里讥讽地哼笑了一声,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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