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柯无涯正在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只见他盘坐在地,豆大的汗珠不断的在他的额头之上滑落。

    他正在经历着他做的考验,那便是感受每一个纪元的纪元大劫,但是,这些画面不是破极塔灵虚构的,而是真实所发生的一切。

    在渡心魔劫之时,白风流曾模拟出纪元大劫的画面,但是,那毕竟是模拟的,虽然很残酷,但是柯无涯依旧是扛住了心魔劫。

    但是这次不同,此时的柯无涯,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些修为低下的修士,在纪元大劫来临之时所感受到的绝望。

    那充满绝望的吼声,那充满绝望的气,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柯无涯的内心。

    …

    画面中

    柯无涯站在云端,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修士倒在血泊之中,而妖界,定天宫,镇天殿等一众势力的超级大佬,正傲立云端,抵挡着纪元大劫大部分的能量。

    但是,饶是有他们的庇护,纪元大劫的余威,也将一些普通修士的神魂震碎。

    而在他不远处,白风流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幕,神色之中看不出悲喜,但是缭绕在他周身的剑气告诉柯无涯,此时此刻的白风流内心是无比复杂的,柯无涯第一次在白风流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无力的感觉。

    在他的心目中,师父就是无所不能的超级大佬,这天下,就没有他师父解决不了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哪怕是强如白风流,也有被动的时候。

    因为白风流心中有情,若是不然,没有人能够让白风流被动,想到这,柯无涯忽然觉得,如果做一个无情之人,会不会轻松许多?

    自己有兄弟,自己有师父,有小道灵,有老婆,那为何还要受到别人的限制?这天下恶人多的是,他们的生死,与自己何干?

    只要自己身边人无事,那为何还要去管其他人?这个世界没了,大不了再换一个世界就是。

    …

    外界,看着柯无涯这种神色

    白风流不禁笑道,

    “看样子,这小子已经受到纪元大劫的影响了。”

    “纪元大劫啊,他会将每个修士心中的一丝邪念无限的放大,让修士在不经意之间,便违背了当初修行的初心。”

    “初心以改,大道何成?”

    “能否度过这一劫,就看小柯子自己了。”

    闻言,元蒂不禁皱了皱眉,然后看向了白风流,说道,

    “老白,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这是否有些着急了?”

    “柯小子才散仙修为,他的道心怕是经不起纪元大劫的摧残,哪怕仅仅是破极塔留下的一丝烙印,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承受的。”

    “而且,他现在还很稚嫩,他看见你那种无力感,定然会想许多,这一劫,对他来说,太难了。”

    听到元蒂的话,白风流摇了摇头,

    “他与其他人不同,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残酷的,但是这是他必须经历的。”

    “我要的,就是让他在毁灭之中重生,唯有这样,他才能踏破内心的束缚,得到升华。”

    “小柯子是历代执剑人之中天赋最高的一个,我也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虽苦,但是他所得到的,也是这天下最好的。”

    “我说过,若小柯子失败,我便斩去心中最后的情,做一个无情之人,到那时,一切都会结束。”

    闻言,元蒂想了想,继续说道,

    “老白,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一切,真的是柯小子想要的吗?”

    “你若你找到他,他是否会平静的过完他的一生,虽然没有轰轰烈烈,但是,平静未尝不是一种美。”

    听到元蒂的话,白风流微微一笑,

    “安心去看,这一次的劫,小柯子会告诉我们答案,如果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那我便成全他。”

    想了想,白风流摇了摇头,

    “无论小柯子怎么选,他依旧都是我白风流的徒弟,哪怕他不想当这执剑人,老子也会守护他。”

    “但我相信他,他的选择不会让我失望,就如当初的风庭那般……小庭比小柯要苦的多…”

    闻言,元蒂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

    而此时,柯无涯周身的气息已经变得冷漠无比,不带有一丝的情感。

    而在他脑海之中,纪元大劫依旧没有结束。

    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的柯无涯,看着那惨烈的一幕,神色竟然没有一丝波动,

    “果然,放下一切,就是最好的选择。”

    “人活着干嘛要那么累?只要身边人还在,一切便都是美好的。”

    “为了一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去拼命,还真是不值得呢。“

    说完这,柯无涯的神色忽然一变,然后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他死死的抱住脑袋,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

    “不,你休想坏我道心,休想坏我道心。”

    “在这乱世,总有人要负重前行,我拯救的不仅仅是那些无辜之人,还有最疼爱我的师父,还有我的伙伴们。”

    “从老子的脑海之中滚出去,滚出去。”

    此时,柯无涯的身上,灭道剑体与苍生剑体正在不断的交织,而他周身的剑气也在不断的变换着。

    “何为道?到底是何为道?”

    “不是我有多难,不是我有多苦,也不是我得到了什么,而是我自己,我自己便是大道。”

    “我,为道。”

    “一切跟随本心,做最初的自己,此为道心,任何人,休想要坏我道心。”

    轰

    在柯无涯说出这段话之后,他身上的气势忽然爆发,周身的剑气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而他的两种剑体,也在这一刻彻底的分离开来。

    柯无涯缓缓的睁开双眼,感受着自己身上的两种剑意,微微一笑,

    “善恶皆为我,为恶为善,皆在我一念之间。”

    “此刻我为善,那恶,将不复存在。”

    说完,柯无涯伸出手指,缓缓地点在了自己的眉心之处,顷刻间,灭道剑体直接消失不见,而苍生剑体,也在这一刻,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从现在开始,善为他,剑为他,他的剑体无需再开启,一招一式,一举一动,皆是修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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