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如娘有些焦虑:“老爷,库存粮食一粒不剩,今日如何是好,流民那边也要吃食。”
赵知来反应过来,让她负责粮油布棉,却未告知物资到了。
随后,就带着众人去了仆院,望着堆放的东西,如娘的情绪又活跃起来。
赵雁更是盯着一片生猪肉,馋涎欲滴。
赵知来做好分工,让如娘处理粮油一类,而黄晃去收拾装备,清点完毕,就入库保存。
如娘带人将物资整理妥当,随后,运上两袋粮食去流民营地。
赵雁领队跟随保护。
现在赵雁也是什长之一,但队员都是十七八岁,甚至更小,所以,保卫工作由王双负责。
而亲卫部队除了训练,也就干些杂活。
同一时间,判官一众人等正在衙门二堂谈笑风生,并对薛秀才大力褒奖。
因为薛秀才不仅运来粮食,还为判官搞了很多好东西,像米面粮油等物资不在少数。
判官摸着胡须,笑着说薛秀才功劳不小,要赏赐一下。
薛秀才表现得如同狗腿子一般,狂拍马屁,拍得判官通体都舒畅不已。
他说为判官卖力那是荣幸之至,那是分内之事,要是赏赐反倒是瞧不起他,所以再三拒绝。
但判官却坚持要授,几个来回,薛秀才勉强接受赏赐。
高兴之余,薛秀才又透漏一个细节,说赵知来并不老实,仍然瞒着不少事情。
判官说早知他不老实,但不知细节,让薛秀才好好说道。
“老爷,若学生所料不差,此獠必定还藏着粮食,只是不知藏于何处。”
判官问道:“为何如此肯定?”
薛秀才回忆道:“老爷,每回物资耗尽,此獠总会运来一车物资,仿佛从未短缺。”
“如此一来,须遣人打探一二……”判官对薛秀才透露的情况很是满意。
同时,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也很满意,因为笼络住薛秀才,故而才获得越来越多的信息。
随即又对薛秀才勉励一番,说到后面一定会为他做主。
薛秀才自然是满口感激之情,接着询问如何处理隐瞒一事。
判官还是决定暂时不处置赵知来,先搞清楚粮食来源,再将其所藏粮食全部掏空,最后处理也不迟。
反正,一队骑兵就是依仗,不怕对手翻出天来。
而薛秀才又想到一个鬼主意。
“老爷,学生不知粮食藏在何处,但知去哪里寻到粮食。”
判官好奇道:“何处寻来?”
薛秀才说赵知来会安排人手,前往流民营地施粥,带人将粮食抢过来就好。
此事与判官不谋而合,他正想收集藏粮物证,越多越好。
粮食越多,不就越能证明其挪用官粮,再藏匿起来。
于是判官抚掌大笑,随即命令薛秀才带齐二十位衙役,前往流民营地,抢夺粮食,收集物证。
而营地那一边,如娘带着几个妇人烧火做饭,流民围在周围,一边热切地盯着铁锅,一边暗自留着口水。
比起以往,所有流民的气色都要好上不少。
赵雁则在四处巡视,还装出人五人六的模样,赢得不少流民恭维,他心里臭美,但面上一切如常,显得很淡定。
情况如此发展下去,倒没有什么问题。
可过了一段时间,薛秀才还是带着衙役赶到,出现在营地门口。
负责看守的士兵将他们拦了下来。
薛秀才本来就打算来这里闹事,所以一开始,他就交代衙役,要表现出嚣张跋扈的一面。
班头当然听从薛秀才的吩咐。
他上前就是一巴掌,说其瞎了狗眼,敢在秀才老爷面前放肆,让其滚到一边去。
随后,班头仍不罢休,指使属下上前,堵住嘴巴,将其绑在一边,打了一顿。
这个小战士也就十六岁。
根本没有经验对付眼前的状况,对方要绑他的时候,才知道反抗,但已经没有时间呼喊救援。
因为施粥的缘故,营地门口也没有流民,都围到里面去了。
赵雁看平时没有什么问题,就只安排一个战士在门口值守,万一出现问题,喊几句,他们也能迅速支援。
但是,谁知道实际情况跟他的预想相去甚远。
所以,薛秀才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营地。
众人都注意到薛秀才一行人,赵雁呼喊战士向他靠近,再准备上前询问其所来何事。
只是没来得及站好位置。
薛秀才几人已经接近人群,此时,路上一个流民稍微挡了路,班头立即喝骂,让其滚走。
而流民反应稍慢一点,班头就一脚将他踢开。
赵雁见此,连忙上前喊道:“薛秀才,枉我平日对你不错,你……”
班头根本不让他往下说,辱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秀才老爷折节下交是对你的施舍,别蹬鼻子上脸。”
赵雁没有管班头:“老爷待你不错,你却恩将仇报,你这个小人!”
“小人?!”薛秀才听到这里,哈哈一笑,“本秀才担待不起此等殊荣,倒是那个伪君子道貌岸然,以此称呼真是恰如其分。”
面对众多衙役,赵雁心里有些打鼓,但没有退缩。
“薛秀才,你赶紧离开此地,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薛秀才残忍一笑。
“那我就先不留情面了!”
说完,薛秀才一挥手,衙役一拥而上,追打赵雁,而那边也很热血,没有后退,双方打成一团。
赵雁他们毕竟年纪轻,哪里是老油子的对手,一会功夫,就被打倒在地,全都鼻青脸肿,赵雁也不例外,躺在地上哀嚎。
当然,他们也不是全然没有战果,衙役也折损五个人,受伤不轻。
先前,如娘还骂了薛秀才,骂他背信弃义,不是好东西,那时候,就引起了注意。
而看见赵雁被俘,她也不蠢,连忙想逃出去。
可要经过战团离开,不太容易,加上薛秀才时刻留意,如娘就被抓住了。
班头色眯眯地盯着她:“秀才老爷,如何处置?”
薛秀才无所谓道:“你看着办吧。”
然后,给了班头明显的暗示,而班头心领神会,走到如娘前面,让下属将其抓好。
随即淫笑道:“小娘子,跟我去乐活一番,且看如何?”
如娘没有说话,啐了一口,凶狠地盯着他。
看见此等表情,班头却欲念大盛,失去理智,想要上去亲吻如娘。
如娘奋力挣扎,嘴里不停地叫骂,猛烈摇晃脑袋,躲着班头,拼命抵抗,没让班头得逞。
班头骂属下无能,连女人都无法控制,接着,狠狠打了如娘一巴掌。
先前,衙役来到营地之时,因为对官府存在天然畏惧,流民都躲到了一边。
然后,看见赵雁等人被打,流民虽然愤怒,但很怕死,没有勇气上前帮忙。
只是轮到如娘,流民开始骚动,发出嗡嗡之响。
毕竟,如娘一直给流民施粥,大家都对她感激不尽,现在见她被抓,流民心里都很焦急。
想要上前搭救,可脖子就像被无形绳子拴住一样,无法迈出一步。
但一个女人站了出来,鼓动大家通力合作,一起将如娘解救出来。
然而,流民都战战兢兢,踟蹰不前。
等到班头想要占如娘便宜,女人更是苦苦哀求,再陈述施粥之恩,将流民的愤怒撩拨起来。
而班头打如娘的那一巴掌,算是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将情势点燃。
女人带头冲了过去,流民都鼓起勇气,紧随其后,声势还算浩大。
薛秀才见此,连忙让班头住手,然后集合衙役,站到一起,把如娘当做人质。女人很是忌惮,不敢前进,就指挥流民,将衙役围了起来。
现在是一百多位流民围困十几个衙役。
女人和薛秀才谈判,让其放了如娘,就会让他们离开。
薛秀才此行是想败坏判官的名声,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么就应该适时地收手,否则,对方鱼死网破,都得交代在这里。
薛秀才同意了女人的提议,但必须让流民先开一道口子。
等他们出去以后,才能放掉如娘。
女人没有同意,她很难相信对方的承诺,要是放其离开,出去又反悔,那时就晚了。
双方僵持在那里,谁都不肯退一步。
此时,安州城内出现两股动向,一边是五十个骑兵冲着流民营地而去,另一边是赵知来的家丁队伍。
队伍一共两百余人,其中三十位防爆战士打头,七十位保安战士游离侧翼,全都全副武装,而最后,跟着一百来个普通家丁,以防万一。
先前,赵知来已经和薛秀才定下策略,要派遣暗哨盯着他。
只要薛秀才一有异动,就会禀报赵知来,或者薛秀才接触暗哨,传递消息给赵知来。
因此得到情报,薛秀才带人去了流民营地。
就这样,两边队伍都向着流民营地进发。
只是骑兵的速度要快上不少,所以骑兵率先一步抵达流民营地。
此时,正好是女人和薛秀才讨价还价的时候。
骑兵看见薛秀才被围,哪里还敢怠慢,否则被判官知晓,就没好果子吃,于是立马冲锋,进行解救。
流民本来只是鼓起一点勇气。
而且,他们很害怕官兵,更别说那些气势十足的骑兵,见骑兵冲过来,吓得四处逃散,叫喊声此起彼伏。
女人虽然急得不行,但此时大势已去,全场都乱成一锅粥。
她只好拉着自己孩子,躲着骑兵,往外面跑,去向赵老爷禀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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