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
李德謇匆匆而来,被人引入书房。
书房内,薛仁贵早就在等候,荷儿给大家烧水泡茶,动作娴熟,轻柔如流水,赏心悦目,一起坐着的还有贾有财,荷儿倒了杯茶放在李德謇跟前,甜甜一笑:“李大人,请用茶。”
“谢谢!”
李德謇客气一句,秦怀道重视的女子,就算是丫鬟也不能托大,旋即看向薛仁贵,一脸苦笑道:“薛兄弟,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希望你的计划能成功。”
“多谢李大人信任,少主说会赔你一个四品官职。”薛仁贵笑道。
“赔就算了,我本就不适合做文臣,更喜欢战场厮杀,只要计划成功,一切都值得。”李德謇不在意地说道。
薛仁贵点点头,对李德謇多了几分了解和欣赏,笑道:“少主说有人藏在背后算计他,不是报仇,而是咱们挡了他的路,背后之人是冲圣上去的,咱们夹在中间而已,今天的朝堂是个考验,可以看清哪些人跳出来,跳出来的都是对手,还能看清圣上态度,既然圣上放弃您,也就是放弃少主,说句大不敬的话,咱们犯不着继续替圣上挡刀。”
李德謇哭笑不语,道理上次就分析的很透彻,但真的发生还是难以接受,说到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堂,为了圣上,却被抛弃,谁又真能无所谓?
贾有财看出李德謇心中憋屈,冷笑道:“当年圣上可不会这样,对咱们老爷也是敬重有加,而今老爷不在,少主也没少替李家立功,结果呢?真要想维护,一句事急从权就能揭过去,毕竟当时是晚上,皇宫落锁,李大人无法进宫面圣请示,就算请示,一来一去耽误时间,错失机会,圣上心思不一样了。”
“就是,又不是去干私事,为朝廷分忧还有错,这官不做也罢,不如来咱们护国公府,反正李大人和少主亲如兄弟,一家人,相互帮忙嘛。”荷儿笑道。
“别乱说话,没大没小。”贾有财瞪了荷儿一眼。
“哦。”荷儿赶紧闭嘴。
“李大人别误会,荷儿年幼不懂事。”贾有财赶紧道歉。
“无妨,荷儿这是将我当自己人才这么说,换个人肯定不会如此随便。”李德謇摆摆手,混不在意,心中莫名有些心动,问道:“荷儿,我要是过来,能帮我那兄弟做些什么?”
“太多了,府上最缺李大人这种大才,最近运输队要去洋县拉水泥,队伍庞大,没人看着不行,咱们都有事要盯着,抽不可身,要是李大人过来帮忙,最好不过。”荷儿笑嘻嘻地说道。
李德謇想想,答应道:“也行,反正没事,就过来帮一个月,还能出去散散心,避开一些事,一个月后秦兄弟也该回来了,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荷儿嬉笑道,给李德謇再次倒茶。
李德謇喝完茶,放下杯子说道:“那我回去准备一下,下午去秦家庄,正好还能找程咬金、尉迟宝林和罗章他们喝酒。”
将李德謇送出门,三人默契地笑了,薛仁贵感慨道:“还是你厉害,换咱们开口肯定不答应。”
“嘻嘻,能办成就好,有李大人帮忙,运输就不愁了。”荷儿笑道。
“贾管家,那我回秦家庄了。”薛仁贵看向贾有财。
“等一下。”
贾有财喊道:“知道李大人为何不问俘虏的事吗,老夫有些看不透?”
“应该是不想沾上太多,他毕竟是卫国公府的人,可以帮忙,但不会陷进去,下午送走运输队,晚上我去一趟户县找罗章问问审讯结果,还有,昨晚带出来的那些匠人怎么处置为好?”薛仁贵反问道。
“先别放出去,不过,让他们告御状也没用,太子会推个干干净净,咱们拿不出匠人是从太子山庄带出来的证据,要是公开,反而将府上陷入被动,落个私闯太子山庄的罪名,那可是大罪。”贾有财一脸为难。
薛仁贵想了想,说道:“我回去跟他们好好聊一聊,将利弊说清楚,干脆让他们留下帮忙,都是老匠人,手艺不错,对咱们有利,不过得把他们家人秘密带入秦家庄,否则他们不会安心。”
“这个办法好,老匠人对我们很重要,秦家庄最缺,不过得让他们签卖身契,不让不可靠。”贾有财赞同道。
“少主不喜欢卖身契。”荷儿提醒道。
“最不济也得签雇佣文书,雇佣期间不能离开秦家庄,为安全考虑,还得让他们换个身份。”贾有财坚持道。
薛仁贵觉得有道理,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荷儿,秦家庄由薛仁贵盯着,府上就交给你了,少主要求府上所有货物都扩大产量,你得抓紧,我去盯几处装修。”
“要重新返修吗?”荷儿有些惊讶。
“对,也是少主的意思,烧烤吧、铺子和万花楼都需要重新返修,好在距离不远,我会三地跑,有事派人来找。”贾有财匆匆去了。
荷儿答应一声,也忙碌去了。
……
甘露殿。
一干重臣奉命而来,纷纷见礼,李二让人搬来矮凳,大家围坐成一圈,都不说话,早朝的事实在太诡异,还在大家脑海中萦绕,琢磨不透。
李二环视一圈,直接说道:“召集众位爱卿过来,是有一事商议,秦大人请辞封赏,吐蕃大都护府需要人坐镇,诸位可有人选提议?”
大都督可是一方封疆大吏,非常敏感,没人敢私自提名,李二看向掌管吏部的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当然有人选,但拿不准李二心思,不敢乱提,假装没想好,摇摇头,一脸思索状。
李二看向房玄龄,房玄龄想了想,也摇头说道:“圣上,臣对吐蕃了解太少,难以判断谁合适,不如圣上乾坤独断吧。”
举荐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举荐对了,圣上欢喜,但其他有心想去的人不高兴,举荐错了圣上不高兴,左右都得罪人。
李二没有马上表态,又看看魏征、李靖等身边重臣,都摇头,知道大家在回避,满意地笑了,真要是有人举荐,不和心意还不好处理,便笑道:“诸位爱卿以为夔国公如何?”
夔国公刘弘基也是最早一批老臣,彼此都熟悉,可信,房玄龄见李二看过来,知道不是询问,而是要自己表态,当即说道:“夔国公常年驻守北边地狱突厥,对处理外族事务颇有经验,吐蕃也是苦寒之力,与北突厥相彷,而今北突厥境内局势稳定,抽调夔国公过去倒也合适。”
长孙无忌见李二提名,而且不是几个名字拿出来供大家商议,只提一人,显然已经决定,赶紧说道:“突厥是异族,吐蕃也是异族,突厥苦寒,吐蕃也苦寒,两地相差不大,夔国公常年与突厥打交道,颇有经验,又是实干之人,臣附议。”
“臣等附议。”
大家不是傻子,纷纷赞同。
人选就这么决定下来,李二心中欢喜,看向户部尚书唐俭说道:“长安到洋县的水泥路快要修好,将来人行免费,但车辆需要收费,一共二十年,二十年后取消收费,具体收多少,怎么收,户部尽快拿出一个章程。”
“臣遵旨。”唐俭答应一声,眼中闪烁一抹不为人察的精光。
李二看向李靖:“药师,关于李德謇之事……”
李靖赶紧打断道:“圣上,那是犬子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朝廷法度不可废,这是规矩,否则天下大乱。”
李二原本是想问问李靖有什么内情,看到这一幕知道问不出什么,还莫名的觉得李靖有些疏离,很奇怪的感觉,仔细一想又不得要领,寻思着可能是感觉错了,没好再问,示意大家离开。
沉吟片刻,李二不放心地朝东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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