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三十分，临下班前的最后半个小时。
众所周知，这一会儿是最难熬的。
陆渊百无聊赖地看了看接诊室内墙壁上的钟表，戴上蓝牙耳机，说：“刘媛，让九十八号病人到我这里来一下。”
“好的。”
不一会儿，穿着旧式西服、还戴着一顶礼帽的黄明敲了敲陆渊接诊室的门，“陆医生，您找我？”
“是，进来吧！”
陆渊拿着一台ipad指着上边的地图，说：“我们南边，五六天的车程，在这样一个范围内你去探查一下。”
“看是哪家医疗财团在打着为权贵阶层做换脑服务的幌子，实际是上却是在收集人脑。”
黄明看着陆渊手指的位置，说：“往南五六天的车程，那都已经到y区的南部边缘了，y区本就落后，人命比我们x区更不值钱，出现这样的事不足为奇。”
陆渊：“对，你快去快回，吃了晚饭就出发吧，不用自己开车，去小陈那申请一个司机。”
“好的，只是打探消息么？需要做什么吗？”
陆渊摆手说：“不用，无仇无怨的不要去和人家起冲突，我只是想知道是哪里来的同行在做这个事。”
“当然，如果别人威胁到你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黄明点头道：“明白！”
黄明离开没几分钟，小丑回来了。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陆渊对面，干巴巴说道：“老板，任务圆满完成。”
陆渊：“哦。”
小丑：“老板，你是不是又给猎魔人安排新的任务了？”
“嗯。”
“老板——”
“哎呀！终于下班了。”
说着，陆渊自顾伸了个懒腰，完全不理会吃瘪的小丑，起身离开。
吃过晚饭，陆渊钻进了基因实验室里继续忙碌。
他先是仔细观察了阿威的身体变化。
一天时间，阿威的身体表面出现了一些类似皱纹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好像衰老了许多。
但监测仪器上的数值却表明，此时的阿威身体机能不仅没有衰老，反而是比之前更加充满朝气。
这是基因修改溶液起到了功效，在促进阿威体内发生由内到外的变化。
看着浸泡在培养皿里的阿威，陆渊捏着下巴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主要是在沉思阿威那张脸。
最早阿威和孙颖、阿龙来到自己这的时候，陆渊还记的当时阿威那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但现在......
头发一根都不剩，一个眼睛像核桃，一个眼睛像杏仁，鼻梁完全坍塌只剩两个小窟窿，两边的脸颊被陆渊缝了二十多针......
可以说这张脸已经被严重毁容，如果单独把头提出去，说是一颗异兽的脑袋也勉强会有人信。
陆渊喃喃自语道：“要不，先给他修复一下？”
“不行，万一他到时候醒了赖账不给钱怎么办......”
使劲摇了摇头，陆渊打消了自己做烂好人的想法。
随后他戴上蓝牙耳机，向里边说：“林悠悠，把之前那个蛇化感染者的尸体推到基因实验室。”
“好的。”
几分钟后，那个被陆渊抓过来准备用于基因试验、但自己先行一步自我了断了的蛇化感染者的尸体被林悠悠推到了陆渊面前。
陆渊往那尸体上看了一眼，说：“今晚你在这里守夜，顺带把这具尸体解冻，后半夜我要用。”
林悠悠眨了眨眼，问：“守夜？是和你一起吗？”
“不，我今晚去二号手术室，给这家伙整个脑子出来，让他活过来。”
林悠悠嘴角一抽，“哦......”
两个小时后，二号手术室内。
陆渊看着自己面前一团宣告失败的机械脑组织自言自语：“这灵长类生物的机械脑组织比那犬科、猫科生物的机械脑组织确实难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一个半小时后，第二次失败。
一个小时后，第三次失败。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在接连三次制作失败后，陆渊闭上眼睛开始仔细思考。
即便自己已经从理论上掌握了灵长类机械脑组织的制造方法，可实操过程中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陆渊并不是在反思自己制造这灵长类生物脑组织的过程哪里出了纰漏，他是在想，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给那个蛇化感染者装一个灵长类的脑组织？
如果装一个猫科动物的脑组织，会怎么样？
反正它都是一个兽化的感染者，它那蛇脑还能嫌弃人家的猫脑？
猫科生物的脑组织科比蛇类的脑组织牛批多了。
陆渊这么想着，转头看向了自己这二号手术室的一角。
那里，一只黑猫正瑟瑟发抖地蜷缩着。
看着那只黑猫，陆渊笑着说：“告诉我，你是不是最优秀的猎手？”
黑猫沉默了一会儿，“喵——”
陆渊：“放屁！我是医生！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喵、喵......”
陆渊：“对！这么有自信就对了，过来！”
看着陆渊手里拿着的那个大针管子，黑猫不是很敢动，但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陆渊并没有马上就给这黑猫上管子抽血，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黑猫的特征，判断出这一只黑猫在因为遭遇灵气风暴而发生变异前的品种：黑足猫。
对于这种猫，三句话就能解释：狮子的捕猎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老虎的捕猎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
而黑足猫的捕猎成功率，是百分之六十。
也就是说，抛开体格、单以捕猎技术而言，黑足猫的捕猎手段远远超过老虎和狮子，是动物界中天生的猎手。
此刻陆渊一手抱着这半米大的小猫咪，一手轻轻在它身上撸过。
但向来非常享受被撸的感觉的猫科生物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异常的紧张。
忽然，这黑猫猛地一阵颤抖，陆渊的管子一下插了进去。
几秒钟的时间，满满一管子猫血被抽了出来。
接下来，陆渊开始继续尝试制造机械脑组织。
这次他比之前反倒是用的时间还长了，足足一个半小时，但这次制造出来的灵长类脑组织已经非常接近成功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陆渊抱着一管子猫血、一颗机械心脏、一个猫科生物脑组织、一个灵长类生物脑组织回到了基因实验室。
看到陆渊怀里抱着的那一堆东西，林悠悠连眨了好几下眼。
接下来，她极为同情地看了看那已经解冻完成的蛇化感染者尸体，暗道：“但愿天堂没有陆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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