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玄子看陈默的眼神非常复杂,不过他没有犹豫太久,就转身朝长寿酒楼奔去。
“风行符!如风术!”
这一刻,燃烧风行符,使出如风术的古玄子,背影是那般高大,且潇洒。
古玄子的行动飞快,一个又一个惊慌失措的百姓因为古玄子而远离了危险。
陈默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必须盯准了正在交战的严中涛和刑东槐。
绝不能让邢东槐给逃了!
古玄子的速度虽然快,但毕竟不是武修,身体素质比起一般人自然是要好上不少,但也架不住持续不断地快速奔跑。
古玄子气喘吁吁地来到一栋倒塌的房屋前,抱起正在哭泣的年幼孩童,顺带扶起倒地的年轻女子。
古玄子:“快,跟我走!”
年轻女子哭嚷着道:
“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求求你,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古玄子回头一看,才发现那倒塌的房屋旁,有一正在哀嚎的男子。
这男子胸膛以下的身躯,已经被塌掉的房屋给死死压住。
就算把他拉出来,给他找白云城最好的大夫,也来不及了。
但那年轻女子一直跪在地上,一边哭求,一边磕头。
古玄子犹豫间,一道魔气从不远处掠过。
古玄子亲眼看到有两位走路都踉踉跄跄的老人,被魔气打中。
“不!”
任谁都能听出古玄子怒吼之中的悲凉。
那两位老人,应是夫妻,年至古稀,哪怕逃命,哪怕路都走不稳,两位老人家,依旧是手牵着手,这才导致两人一起被魔气打中。
魔气与真气纵横,不断有惨叫声传入古玄子的耳朵。
通脉境巅峰武修,与怨级巅峰魔道的交战,影响范围大概也就方圆十丈。
但两老交战,必然不可能是站于原地,翻转腾挪必不可少。
如果要算上交战之中的移动,这范围会扩大到方圆三十丈。
但白云城人口密集,长寿酒楼方圆三十丈,有多少人家?
起码百户!
几百号人,有刚惊醒的,有雷打不动依旧睡得跟死猪似的。
有老人,有妇孺。
魔气和真气掠过,可要不了几个呼吸!
古玄子每一次犹豫,每一次耽搁,就会有更多人枉死!
这一刻,古玄子突然理解了陈默。
真切的理解!
纠结于这女子的请求,只会让更多人死于非命。
就在这时,古玄子看到了陈默。
陈默从古玄子手里夺过哭啼的孩童,递到女子手里:
“不想你孩子跟你丈夫一样死在这儿,就拼了命的跑!”
陈默的话语煞气十足,女子慌忙点头,抱紧了孩童,低着头开始狂奔。
陈默:“我不是随时都能帮忙的,古道长,你多辛苦些吧。”
古玄子看着陈默,咧嘴笑了。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你说是吧,陈兄?”
陈默没有回答,古玄子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古玄子也没时间等陈默的回答了,还有更多百姓需要他去拯救。
而陈默,也默默抽出了绣春刀。
严中涛打出的真气虽然依旧雄厚,但其中已经隐隐透出一股衰败气息了。
“哈哈哈,老严啊老严,你命不久矣了!原本念我俩多年生死之交,还想在你临死之际去牢中看看,如今,不需要在牢里了,临死前,还能辉煌一把,老严,你这辈子,值了吧?”
严中涛的双眼满是血丝,心中万般不甘:“不杀你!此生唯憾!”
“可惜,你做不到啊!”
邢东槐趁着严中涛心乱之际,抓住其破绽,一拳打在了严中涛的胸口。
鲜血自严中涛的口中喷洒而出。
这一击,打掉了严中涛心中憋着的一口气,这口气散了,葬灵符的效用,也就散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严中涛,邢东槐喘着粗气:
“怎么样老严,这么多年,老夫依旧胜你一筹!”
严中涛在做着无济于事的挣扎,邢东槐已然举起拳头:
“老严,兄弟,对不起!”
就在这一刻,凌冽的刀气让邢东槐的表情变得惊骇。
这一刀,没有任何花哨,有的,只是无边的霸气。
让邢东槐,心生震撼,再生畏惧。
人不可能一直谨慎,陈默之前最起码有五次机会可以出手,而且成功几率最高可以到七成半。
但陈默忍了,他在等一个绝佳的机会!
就在刚刚,打败严中涛的邢东槐,体内魔气耗了大半,身上伤势亦是不轻。
手刃生死之交,邢东槐的内心波动极大。
就是这个时候,九成把握!
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
以通脉境初期,刺杀一位曾经修炼到通脉境巅峰,十二正经开了七处之后成魔的人。
陈默压榨了自身八成的真气,聚于一刀。
但邢东槐的反应,还在陈默的意料之外。
这一刀对准了咽喉,原本应是刀光一闪人头落地,但邢东槐居然在瞬息间试图转换方位。
邢东槐身手快,但刀更快!
自知躲不开的邢东槐,拼了命地将体内所有的魔气释放出来,想要以魔罡抵住刀气。
但作为上乘玄诀之中公认最难练的武学之一,《霸刀》的威力,与其难练程度是绝对匹配的。
陈默从刀柄上感受到了莫大的阻力。
但刀已出,不见血,不回鞘。
《霸刀》,以霸刀御刀。
何为“霸道”?
说你死,你必死,无关于其他,这便是“霸道”!
眼见刀势被挡,邢东槐狞笑,趁机打出一拳。
这一拳,已经是邢东槐最后的气力了。
魔气,全都凝成魔罡,用以抵挡霸刀刀气。
这一拳,没有魔气灌注。
邢东槐只期望陈默是怕死的,只要陈默稍有犹豫,邢东槐就有把握脱身而去。
严中涛倒下了,陈默也摆脱了,张怀玉不在,这天下之大,大可去得。
但陈默仿佛没有见到邢东槐的拳头一般。
邢东槐的想法,被陈默看透了。
这一拳,力道奇大,但没有魔气灌注。
挨这一拳,固然危险,但若躲,邢东槐,可就逃了!
陈默做好了所有准备,足以应对任何情况。
但所需要付出代价最多的,便是邢东槐逃了。
哪怕硬顶这一拳,也绝不能松半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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