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刺客,动手前会尽量不让自身的杀气泄露。
但能真正做到杀气内敛的武修,太少太少。
哪怕在镇灵司,陈默就只见过两人。
一位是当今司主张怀玉,另外一位是已故的刑老。
张怀玉是靠修为,而刑老,是靠自己修炼到老的经验。
但这两者,都只能做到一定程度的内敛,离得近了,依旧能够被探查到。
而已经翻墙进来的贵客,身上穿的衣服与夜色很好地融合到一起。
但那杀气,着实太强了些。
感知这东西,玄乎得很。
伴随修为的提升,感知会更广阔,也会更敏感。
但很无奈的是,有些人天生感知就敏锐,有些人,躺床上一闭眼,立刻就能进入深度睡眠。
这玩意儿跟长相一样,先天因素比重很大。
换做一般的炼体境,这贵客的杀意,或许还真感知不出来。
但陈默不一样,他有三个先天气运。
天命者曾孙,福缘加持,趋吉避凶。
刀君转世,劈柴宗师,全都与刀相关,所以对于危险的感知,也会被动提升。
那位带着杀意的贵宾,根本就没有料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尽在陈默的感知之下。
所以,当这位贵宾逐渐靠近,准备动手的时候......
陈默率先动手了!
陈默可不打算让这杀手先动手,再反击。
做刺杀这行当,手里没点真东西的,大多都死了。
刀不离身,修炼、睡觉,依旧如此。
陈默翻身而起,绣春刀也已然出鞘。
杀手的反应不错,泛着寒光的匕首招架住陈默的绣春刀。
叮!
在武器接触的一瞬间,这杀手感觉到的是远超自身的力道,还有那刺眼的刀气。
精品武器,连镇灵司都没几把,这通脉境初期的杀手,很明显是不清楚这一点。
那匕首虽是良品,但依旧在碰撞之中被陈默直接斩断。
连带着一起斩掉的,还有这杀手的右臂。
杀手恍惚间被陈默再踢一脚,栽倒在地。
绣春刀横在杀手的咽喉,左手扯开杀手的蒙面布,陈默歪着头打量着这长相颇有几分狠厉的中年男子。
“看来你嘴里没有藏毒药。”
杀手没有回答陈默的话,只是用难以置信地语气说着:
“你,斩魔刀,超凡入圣的斩魔刀!”
毕竟是镇灵使最常修炼的入门刀法,《斩魔刀法》在修炼界不说家喻户晓,但也算是赫赫有名了。
“眼力见不错。”
陈默面无表情道:“说说吧,是谁?”
“什么是谁?”
“雇主是谁?”
“你觉得我会说吗?”
“你会。”
陈默紧紧盯着杀手:
“毕竟身为杀手,刺杀失败还不自杀,不就是为了讨个生路?”
杀手浑身一颤,并未回答。
“你我本无仇怨,你也只是拿钱办事对不对,我这个人很讲理的,一切都说出来,我放你走,通脉境啊,走哪儿都能被尊称为高手,这么死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陈默咧着嘴笑道:
“你要是快点交代,那条胳膊指不定还能接回来,顺带提醒你,我耐心有限。”
陈默的笑是很友善的,只是在这杀手看来,跟特么黑白无常差不多。
哪儿有人一边说一边就把刀往咽喉上压的?
这耐心也太有限了吧?
杀手惶恐不已,连连点头:
“我说,是白云城张家的二公子,张二虎。”
“啧,给你机会了怎么就不把握呢?”
绣春刀上刀气再现,这一刻,杀手吓得魂飞魄散:
“真的,真的是张二虎,但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人指使,张二虎给了一万两,他一个纨绔子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这杀手为了活命也是不容易,都已经开始帮自己的刺杀目标分析局势了。
陈默:“一万两?”
杀手:“是,一万两!若不然,谁特么敢动镇灵使的人?”
说到这,这杀手颇有几分愤恨,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张二虎可把老子给诓惨了,狗屁的炼体八重,明明就是通脉境大成......”
杀手说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看来张二虎给这杀手的信息有些落后了。
不过炼体九重的修为,炉火纯青的《玄阳功》,超凡入圣的《斩魔刀法》,精品级别的绣春刀,一百七十点的刀法资质......
多个因素结合,的确很容易让他人对陈默的修为产生错误的判断。
“这么说你还真是被张二虎给坑了,啧,你定金拿了多少?”
“一,一千两。”
“就收这么点?”
“刺,刺杀失败大多活不了,钱留着没用,若是成了,张二虎想赖账,也要掂量。”
杀手有些疑惑,这气氛不大对。
有点......
唠家常的意思。
“你入了什么杀手组织吗?”
“没有。”
“也是,白云域没啥成器的杀手组织,诶,你为啥要干这行当啊?”
“我洒脱惯了,不想给人当狗,小的时候爹被杀了,娘被拐了,我被丢在深山老林,运气好,活下来,后来报了仇,不知道干什么......”
“你年纪也不小了,拿了这一万两,找个地方隐居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诶?你说什么?”
这话题转的弧度有点大,杀手没反应过来。
陈默:“咱无仇无怨,张二虎是雇人杀我,你呢,是张二虎给错了资料,简单来说,咱都被张二虎给坑了一回,难道你忍了?”
“我忍他个二舅姥姥!”
杀手破口大骂:“兄弟,你是个实诚人,早知道这样,老子那一万两不要也不会来杀你。”
“要,怎么不要,你找个大夫把手接了,找张二虎要报酬,就说我死了。”
“这,这能办吗?我不得带个人头回去?”
“这多简单,你杀的是镇灵使,能脱身就不错了,还带人头走?让他自己带人来落野居看,到时候我从牢里弄个刚被斩的尸体,引点鹰,野狗什么的来啃。”
“兄弟,不,大人,您太懂了!”
“诶,过奖过奖,兄弟叫啥名儿啊?”
“鄙人,王昌......”
“老徐是吧?”
“王,王昌!”
“嗯我知道,老徐嘛!”
陈默显得有些不耐烦。
名字不重要,有没有用,才重要。
要这王昌的命,不过一刀而已。
但留着他的命,能派上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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