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眼睛适应了洞窟内的光线,唐成才看清楚,那是一位不到一米高的僧人,以神念扫过时竟然没有发现他。
看见这“人”的一瞬,唐成不禁想起在瓦古乡见到的那株转生树,感觉却有微妙的不同,眼前这“人”的气息,分明与漫卷狂沙中的不动安宁融合一体。
唐成看见的确实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尊塑像,他能分辨清楚。
是什么人只有不到一米高呢?其实他眼前端坐的,是一位古代高僧圆寂时伴随虹化留下的金刚报身。
唐成曾在无间派祖师殿中见过显化真人的遗蜕,端坐千年依然栩栩如生。但是,这时候所见这位僧人的金刚报身,却与坐化遗蜕不同,缩至不足一米高坚愈金刚,也就是传说中的金刚舍利身,那形象也是栩栩如生。。
这并不是一般人所谓遗体的概念,不能用生或者死来形容,这位古代高僧曾在这里闭关修行,也在此破空而去,留下那脱枷刹那的永恒示像,世人所能见的,就是他这一世报身所凝炼的金刚舍利相。在名山宝刹中,历代高僧或有留下金刚舍利身,传世至今者皆被视作人间至宝珍藏供奉,不可能像唐成这时候这么随意的见到。
唐成跪拜在地,向这位不知名的古代高僧行礼,内心感受到的是震撼却非震惊。
行礼完毕,唐成起身走到石窟的一侧,在这风沙肆虐的奇异安宁中静静的端坐,恰如他穿越风沙而来的形神心境。
唐成在清晨太阳初升时于魔鬼城的中央遭遇了唐英杰,一番激战中戈壁上起了沙尘暴,然后手刃唐英杰却被狂风卷走,落在魔鬼城的边缘。当他穿越风沙来到这间石窟中定坐时是正午,也恰好是韩远之等人在敦煌郊外被沙尘暴所阻的时间。筆趣庫
唐成在石窟中定坐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在一个时辰左右,一片寂静中神念精微感应天地的咆哮,直至沙尘散去。
这场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当最后一缕风尾打着旋消失在魔鬼城中,尘埃落定,炙烈的阳光又洒向苍茫大漠。
唐成站起身来走到石窟门口,再度向着那位高僧行礼下拜,
就如拜这安宁不动的天地山川、神念合形的娑婆世界。
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远望阳光下的大漠戈壁,寂静中熠熠有辉,那肆虐的沙尘已毫无痕迹可寻,入眼的景色美丽壮观!
唐成是从天上飞过来又穿越了沙尘暴,但背包一直牢牢的背在身上,这个背包伴随他走过千山万水,双肩背带仍然完好,横带也牢牢的扣在胸前。
唐成解下背包打开,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最后一瓶水,先润了润唇喉,然后细细的抿饮。
他默默运转心盘测算了一下方位和距离,决定直接走出魔鬼城,往南偏东方向穿越沙漠到达戈壁边缘,就是来时停车的位置,希望那辆经历沙尘暴之后的越野车还能开,不能开的话步行走到公路上也可以。
唐成走向归途,沙丘上留下一行浅浅的足迹,起起伏伏间不紧不慢,每一步的步幅几乎都是一样的。
就这么默默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唐成突然扭头看向正南方,耳中隐约听见了马达轰鸣的声音。
时间不大,一辆摩托车出现在远处的沙丘上,骑车的人满面风尘,远远的看见唐成就惊喜的大喊:“唐大哥,谢天谢地,找到你了!这要是让你跑丢了,我回去之后怎么交待呀!”
唐成大声喊道:“秦刚,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话间,秦刚已经来到近前,跳下摩托车回答说:“那些风门前辈去接应你,遇到沙尘暴没法过来,我听说了之后也很担心,问曹植大哥弄了一辆摩托,等风沙小些就直接穿过来了,真走运,还没到魔鬼城就遇到唐大哥了,你没事吧?”
唐成现在的样子好像经历了一场洗劫,外衣的一条袖子没了,两只裤管也碎成了喇叭花,鞋帮子上破了几个洞,都能看见脚指头了。他左耳垂结着血痂,脸上以及露出破裤子的腿部皮肤上有细细的红丝,仔细看是被风沙擦伤的痕迹。
他的模样虽然有点“惨”,但神情却一点都不狼狈,气度雍容精神饱满,秦刚上上下下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唐成有什么不妥,终于松了一口气。
唐成也在打量秦刚,他满身的风尘,衣
褶内都是细沙,显然是在沙尘暴没有完全停歇时就闯进了大漠。再看他骑的摩托,比唐成当初骑到凤凰谷的那辆派出所的摩托还要狼狈,痕迹斑驳连漆都掉得差不多了,就这么随手扔倒在沙丘上,轮胎还在打着旋。
也不知曹植从哪儿找的这辆摩托借给秦刚,看上去虽然又旧又破,但保养得很好性能也很不错,能穿越沙漠骑到这里来,看刚才飞驰的速度还挺快。摩托后座挂着两个包着黑布的大塑料桶,一边是水一边是燃油,准备的挺周到。
唐成本想说:“我不是早告诉你不要来吗,你我两人不要一起涉险,你怎么不听呢?”但看了看秦刚的样子又把这话咽了回去,只是点头说:“辛苦你了,来的正好,我们回去吧,半路上还能迎到韩远之他们。”
秦刚骑着摩托载着唐成,向来路绝尘而去,这里已在魔鬼城的范围之外,地点是东偏北,属于沙漠地带,往南走就是戈壁滩的边缘。虽然已经不是魔鬼城那种怪石丛生的地带,但一望无际的沙丘间偶尔还能看见高大的如城堡状的石山。
走了没多远,唐成突然开口说:“停下,前面有人!”说着话他已经跳下了摩托,转身向左前方走去。
秦刚停下摩托放倒,也顺着唐成前行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远处有一座孤零零的石山露出沙丘的表面,山脚下有两个青灰色的身影正在缓缓的向这边过来。
秦刚正在诧异间,唐成已经迎上前去行礼说:“人生若有缘,江湖何处不相逢,扎西德巴大师,没想到我们在这大漠中也能见面?”然后转身说:
“盼盼,这半年来跟随大师行游,一切可好?”
原来那两人竟是来自四川藏区八里贡觉寺的扎西德巴和尚和崆峒派掌门王崇阳之子王福生。
当初王福生在千朵莲花山修炼穿弓引煞术,无意中破坏了扎西德巴和尚辛辛苦苦修复地脉灵枢之举。
唐成和王崇阳一搭一唱,先把他吓唬了一顿,然后“罚”他在扎西德巴大师身边随行供奉一年,其实用意是让他跟随这位高人好好历练一番,这种机会实在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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