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王让大家讨论如何收复敖仓,盖聂上前奏道:
“启禀大王,敖仓虽然重要,但夺回来,毕竟要耗费巨大的兵力。”
“从目前的情报上看,夺敖仓还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秦王不由得“嗯”了一声。
盖聂接着奏道:
“据最新掌握的情报,今晨刘邦的军队, 已经开到距离荥阳三十里处,看架势应该是在今天发起进攻。”
秦王不禁略吃了一惊,道:“这么快?”
随后看向王贲,问:“我们的部队现在都在什么位置?”
王贲回道:“禀大王,蒙原率新军三万五千步卒已先一步到达,在荥阳东十里安营,荥阳城内, 王元的炮兵已全部就位, 加上原守城部队现有步卒五万余。”
“李巴和王威的两万骑兵, 预计今天下午抵达。尚有三万步卒正在途中,将于午时前后到达。”
秦王看向王贲道:“看来,刘邦是不给我们充足的时间排兵布阵了。对于来势汹汹的楚军,老将军准备怎样应对?”
王贲早已胸有成竹,回道:“先稳固防守,待兵力抵达后再反击,利用我们的铁骑,在楚军的背后,狠狠插上一刀。”
秦王来了兴致:“噢,给寡人说说,老将军准备怎样插楚军一刀。”
王贲走到墙上挂着的舆图前,指着上面说道:
“大王请看。”
“我们之所以在城东,先摆上蒙原的三万五千新军,目的是利用新军装备和战斗力的优势,稳稳地钉在那里,与荥阳城形成犄角之势。”
“这样,无论敌军从哪个方向来, 新军都可限制敌军对荥阳城的进攻,并根据敌军的情况,随时出击,打击敌军的薄弱部位。”
“如此,不管刘邦军来了多少,我们的新军,就像卡在敌军咽喉部位的刺,使其不敢倾尽全力,放手攻城。”
“现在,虽然刘邦从三个方向进逼,东面由于有了新军这道防线,基本可以无虞。”
“剩下的南、北两个方向上的楚军,尽可以放到近前来,任其攻城。”
“此次参与攻城的楚军,大约在八、九万人,每城三万左右,我们每个方向各放上一万守军足矣。”
“不出意外的话,一天下来,消耗万八千的楚军有生力量,还是可以期待的。”
“到了下午,随着楚军的攻势减弱, 我们后续部队到达后,立即展开反攻。”
随即,王贲指着荥阳与开封之间的一个地点道:
“我已通知王元的水师,自现在起,所有新到的部队,一律在开封与荥阳间的地带,搭建临时码头下船。”
“下了船后兵分两路,隐蔽向南、向东穿插,伺我们的骑兵到位后,从敌军的背后发起进攻。”
说到这儿,王贲停顿了一下,看着秦王道:
“现在,关键是看我们的骑兵,能否在今天未时时分,准时渡过黄河,插入开封和荥阳之间,彻底切断楚军的退路了。”
秦王问道:“骑兵到达指定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王贲点了点头:“按计划,骑兵沿黄河北岸的驰道来荥阳,预计明日到达。”
“在得知刘邦军拿下开封后,我已命其日夜兼程,加快行军速度。”
秦王问:“按理说,我们的骑兵应该比水路快,为何却是最晚抵达的部队。”
王贲道:“大王有所不知,骑兵在战场上冲锋的速度确实比步兵快,但如果单就行军速度来说,却不比步军快多少。”
“这是为何?难道四条腿的马,还走不过两条腿的人吗?”秦王不解。
王贲解释道:“骑兵部队的辎重和设备,要比步军更多更重,移动起来后勤保障也比步军复杂,仅就饲喂战马一项,就需要很多附属车辆随从。每日二百里的速度已经是极限了。”
秦王问道:“我们的骑兵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王贲回道:“根据最新报告,距离荥阳还有一百里,预计未时前后可渡过黄河。加上整理装备,披挂整齐,发起进攻应在申时时分。”
秦王叮嘱道:“既然骑兵的到达是反击的关键,大将军再命人快马催促,务必于指定时间抵达。”
王贲:“喏。”
随即又道:“为了保证攻击的一致性,我要求所有反击,均以骑兵的狼烟为号。”
“城内外见到狼烟后,立即内外出动,前后夹击,围歼楚军。”
说着,王贲用两只手做了一个夹击的动作:
秦王嬴高颔首,对王贲的作战部署表示满意,但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大将军是否考虑过,敖仓的敌军距荥阳城仅十几里,一个时辰就可冲到城下,若是从我军背后出击,对我军形成反包围,该如何应对?”
王贲用手在敖山与荥阳之间划了一道线,道:
“对此,老臣也有所准备,刚才向大王报告的计划里,城里的五万余军中,有三万是机动力量。”
“他们的任务是,一部前出到荥阳与敖山之间,在敖山的外围,围而不打。如果敖山上的楚军冲出来,就用强弓硬弩将其射回去。”
“据侦报,敖山上有两万骑兵外加一万步军,此部分楚军的主要任务,一定是坚守敖仓。”
“若敌军的骑兵出动,我们的策略是且战且退,吸住楚军。”
“如果楚军离开敖山太远,我们的另一部军立即出动,截断他们的归路,等我们的骑兵截杀楚军后,立即掉过头来,收拾敖山的骑兵。”
“楚军为了保住敖仓,应该只会派少部分兵力,骚扰性进攻,那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战斗。”
“而一旦我军击溃了正面的楚军,就可以掉过头来,收拾敖仓的楚军,重新夺回战场的主动。”
至此,秦王嬴高才颔首认可,转回头问尉缭道:
“御史大人,卿有何建议?”
见王贲回到位置上,尉缭也走到舆图前,指着上面道:
“大王请看。”
“在荥阳东十里,我们新军的营寨处,有鸿沟连接淮河、泗水;在荥阳南五里又有索河,自西南向东北注入荥泽湖。”
“这两条河流,虽然没有黄河水道那样宽阔,但大部分水域,行驶我水师的艨艟和斗舰当无问题。”
“臣以为,我军的水师,除了运兵以外,也可以控制水面和上面的桥梁,切断楚军的退路。”
秦王嬴高颔首认同。
当即,君臣商议确定了荥阳第一次战役的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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