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带领群臣,一起劝进赢高。
但赢高没有立即答应,他有自己的打算。
虽然当皇帝,是天底下第一号诱惑;
皇位,万人之上,滔天的权势,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国土、军队、子民、无尽的财富,应有尽有;
当然还有,男人们心心念念的后宫三千。
但此时的赢高,却不想登上这个尊位。
一来,关外山河破碎,一片狼藉。
北有韩广的燕国,武臣的赵国,东有田儋的齐国、魏咎的魏国和韩成的韩国。
尤其是,拥有项羽、刘邦等强大军事力量的楚国,对关中虎视眈眈,即将北伐西征。
在这诸侯并起、形势紧急的局面下,即使勉强登上皇位,又有几人承认?
那样的虚名皇帝,不做也罢。
当务之急,要重振朝纲,避免大秦的覆灭,用现有的力量,结束乱世,称霸天下。
到那时,再登基称帝,那才过瘾,也称得上真正的爽。
在赢高的字典里,没有过程的结果,那叫什么结果?
二来,赢高知道,在历史上,还有一个秦王子婴。
据史家记载,子婴是始皇帝的兄子,也就是嬴高的堂兄。
虽然只做了四十六天的秦王,但毕竟也是一个有志图兴的赢姓子弟。
既然穿越而来,自然也要见见这个末代秦王,如果有才华,为什么不为我所用呢?
于是,赢高推辞道:
“奉承始皇帝宗庙,是事关社稷的大事。赢高不才,不足以当此重任。”
“赢高有个从兄子婴,素有贤名,希望请他前来,妥善商议,选立贤君才可。”
李斯再叩首道:
“赢姓子孙,已被胡亥和赵高,屠戮殆尽。子婴虽存,毕竟是公子从兄,而公子是始皇帝亲子,按照‘父终子继’的宗法,理应公子继承大统。”
“当今诸侯并起,我大秦危在旦夕,公子仁德宽厚,伐无道,存亡定危,人心所向,理应登临尊位,带领大秦子民,复我河山,再归一统。”
“复我河山,再归一统。”阶下齐声道。
赢高再次推让,众臣再次固请。
熟悉历史的他知道,此时的固辞固请,是必须摆出来的样子。
三次以后,赢高才道:
“自古以来,皇帝的名号,只有贤明的君王才当得起,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称帝的。”
说此话时,后世袁大头的形象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各位如果硬要推赢高继皇帝位,德能有限,实在不敢当此尊号。”
“但大秦不可一日无主,江山社稷不可无人继承,赢高勉为其难,权且即秦王位,待有贤明之主时,赢高自当让位。”
李斯和盖聂等人略一商量,见赢高执意推辞,只好依了赢高。
于是,李斯与当朝大臣及博士,择定三日后为良辰吉日,确定了礼仪流程。
随后,赢高发布临时命令:
命盖聂率秘法营接管宫中宿卫;
命李巴、王元持符节暂代屯卫禁军;
命飞燕带人清理宫中;
命王威回频阳班请王贲;
命廷尉将赵高等人收进狱中,胡亥另行拘押;
赢高又叫过李斯,详细询问了子婴及几个老臣的情况,分别安排人,持赢高手书去请。
随后,安排御医为李斯调养伤势,另在宫外别馆居住。
赢高当日移往章台宫。
此时,飞燕已率人将章台宫清理完毕。
按照赢高的指令,宫中所有原二世的嫔妃姬妾,一律遣散出宫,另行择良嫁人。
原有宦侍和宿卫,全部移往别宫,由秘法营接管。
盖聂、飞燕等将,均在章台宫内外安歇。
赢高在章台宫,睡了一个好觉。
三天后,赢高在渭河畔咸阳宫,郊天祭地,举行登基大典,即秦王位。
登基仪式完成后,赢高回到章台宫,召集文武群臣举行首次朝议。
赢高喜欢章台宫,是因为始皇经常在此会见群臣、批阅奏章,现场办公,是咸阳宫的主要朝宫,朝廷大的活动多在此举行。
赢高立志要做个勤政的君王,自然以始皇为榜样。
正在这时,赢高的心念一动,剑灵意念浮现在脑际。
【主人所领导的人已过万,剑灵心法自动升级,获得君王魅力值,德政有利于魅力值的提高,有助于收服文臣武将。】
怎么回事,难道我这个秦王,手下还不到十万人么?
赢高心里的疑问刚起,剑灵意念的回复已在脑际。
【即位秦王,仅获得咸阳宫及屯卫禁军的控制权,咸阳宫外人心未附,主人需继续努力。】
赢高心里暗自一盘算:倒也是,自己名义上即了秦王位,可屯卫禁军也仅五万之数,这些人,虽然暂时归附,毕竟还没经过严格的整训,有多少忠诚度,还未可知。
而除了秘法营,原来那些大臣们,究竟有多少可用,暂时无法确定,这样算来,手下确实没多少人。
自己的这个“秦王”,只能算刚有了一个虚名,号令还没出咸阳宫,剑灵的算术水平倒是靠谱。
“是寡人太计较了,看来,领导多少人,和剑灵打赖不得,还得认认真真地征服更多的人才行。”
赢高试着在心里自称了一下“寡人”。
还别说,出人意料的舒坦。
章台宫内,大殿两旁,数十名秘法营的侍卫,肃然而立,盔明甲亮,戈戟森严。
宫门谒者领着大臣们按次地进入殿门,文东武西,依次站立。
赢高在侍从的引领下,从后门步入大殿。
阶上,谒者大声喊着:“秦王驾到!”
在众目睽睽下,赢高走向那个王位。
多少有些顺拐,不过还好,几步而已,赶紧坐在座位上。
小叶紫檀的龙椅,多少有点硬,不像后世的沙发,好在铺了一层厚厚的绒垫。
赢高端坐王位,透过王冠前面的九根冕旒,望着阶下的群臣们。
满目之内,诚惶诚恐,肃然起敬。
谒者出班,呼道:“贺。”
于是,阶下文武们,齐齐施以三拜九叩大礼。
这景象,令赢高似幻似真,一时有点不习惯,面部的表情也多了些不自然。
原来做王,这么威风。
难怪有周以来,八百多年,诸侯纷乱,你征我伐;庙堂上下,尔虞我诈,父子兄弟反目成仇,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啊。
这次穿越,真t值了。
转瞬,赢高立即告诫自己,冷静、再冷静,自己已经是个王了,得有个王的样子。
既然做了这个位置,就要励精图治,做一个有作为的贤王。
阶下群臣贺礼已毕,依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赢高赶紧收回缥缈的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这首次朝会上。
赢高命秘书郎,宣布了首份任命。
任命王贲为太尉,李斯为资政,盖聂为郎中令,李巴为卫尉,王元为右都尉,王威为左都尉。
秘书郎宣完,阶下群臣,满腹疑惑:
这就任命完了,自己的名字呢?
这份简单的任命名单,距离一个王执政所需的班底,相去甚远。
阶下的群臣们,从几日来的惴惴不安,变成了问号漫天。
任何一个大王即位,无论怎样,总得搭建属于自己的组织架构,这新任秦王,却只任命了这么几人。
曾在二世手底下,尤其那些与赵高走得近的官员们,由不安到惶恐。
王位上端坐,年仅十九岁的赢高,究竟会怎样对待这些大臣们,究竟会怎样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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