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心内暗喜:
“还不错,看来剑灵心法搭配鹿卢剑诀,真的能达到,心到剑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鸳鸯蝴蝶阵被赢高凭空两剑,彻底斩废了。
剩下的十几人,顿时呆住了。
不,是吓傻了,凝结不动。
“原来是友军。”紧身黑衣人心下明亮,舞动手中剑,一阵劈、刺、撩、砍。
转瞬间,在紧身黑衣人的剑下又多了三具尸首。
鸳鸯蝴蝶阵中,不知是谁打了一声唿哨。
刚才的蝴蝶,顿时变成了苍蝇,嗡地一声,四开逃散。
赢高扫了一眼山路上横七竖八的尸首,也不追赶,收剑入鞘。
因为,紧身黑衣人已收剑,正向赢高走来。
自己总不能,提溜着宝剑见队友。
“多谢侠士相救。”
紧身黑衣人对着赢高,深施一礼。
只觉得声音悦耳,中气十足,又不乏柔韵,直透心底。
赢高拱手道: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一群人打一个,路见不平总要吼一吼。”
紧身黑衣人眼神中有一抹光掠过,问道:“敢问侠士高姓大名。”
赢高略一犹豫:“鄙……姓赵。”
赶紧转换话题问道:
“刚才见足下使用的是王家‘坤绝剑法’,不知足下可是王姓家人?”
紧身黑衣人面上一紧道:“赵公子识得王家剑?”
赢高道:“略知一二。我正要去王家,不巧遇到足下,不知可否引路同去?”
紧身黑衣人脸上现出缓和之色,道:“在下正是王氏族人,不知赵公子要找王家何人?”
赢高:“那太巧了,我正赶着要去拜见王贲老大人。”
紧身黑衣人“哦”了一声,出于礼貌,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说道:
“既然如此,我正好带赵公子过去。”
赢高:“如此甚好,有劳了。”
紧身黑衣人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树影婆娑,寂静无声。
随即,指着鱼肚白已现、鸡鸣声起处说道:
“王家离此不远了,赵公子请。”
说着,即在前面带路。
赢高跨前两步,并肩而行。
紧身黑衣人步态轻盈,弹性十足,身形不高,刚过赢高肩头。
一边走,赢高问道: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你?”
紧身黑衣人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赢高,才道:
“我刚从关外回来,错过了驿舍,连夜赶路,却在山间遇到这伙强徒,想必是看到我身上的包袱,想趁火打劫。”
赢高由衷夸赞道:“足下的功夫也是了得,二十几人围攻,楞是没占到一丝便宜。”
“赵公子过奖了,您的剑法,在下望尘不及,今后还要向你多讨教。”
紧身黑衣人回转头,目光投向赢高。
四目相对,赢高注意到,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里,一丝异样之色,倏地闪过。
说着话,一条小溪横亘在眼前,几块大鹅卵石沉浸在水中为渡,若隐若现。
赢高当先脚尖点石,走向小溪中央,紧身黑衣人紧随其后。
忽然,赢高听到身后“哎呦”了一声。
猛回头,见紧身黑衣人脚下,踏中一块布满苔藓的石头,身体一滑,正倒向水中,双手在空中挥动,本能地寻找依靠。
如果是一般人,根本来不及相救,只能眼睁睁看着紧身黑衣人跌倒在水里。
但此时的赢高,早已是二般人了。
自从掌握了意念移身,身随意至。
赢高一个跨步,已到身前,伸出手,拦腰托住紧身黑衣人,顺势抱在怀里。
两个人的身体,都稳住了。
晨曦中,四目再次相对,紧身黑衣人脸颊裸露处,腾地飞起一片天边的朝霞,神色慌乱得犹如受惊的小兔。
赢高抱着紧身黑衣人,刚要将其扶正。
谁料,紧身黑衣人一个挺身,紧接着,脚尖点石,一个纵跃,早已到了溪岸上。
赢高正体味着刚才的眼神,身体的姿势还没复原,已见紧身黑衣人立在几米开外。
“好轻功。”
赢高用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跨步上岸。
“你,……”
赢高开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紧身黑衣人神色已经如旧,对赢高道:
“快走吧,转过这个山坡不远,就到了。”
除了远处的鸡鸣,两人一路上,再也无声。
但赢高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至于是什么,一时也搞不清。
两人转过山坡,很快就来到一处宏大的庄园前。
仅看庄园的院落布局,就知道,除了王氏家族,这附近,没有人可以修建如此宽宏的府邸。
五进制主院落居首,旁边依次,绵延着五六处这样的院落,整个建筑群,依着山坡错落有致,大大小小的房屋,足有两三百间。
主大门前,矗立着两个石兽,以及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阶石,大门上,是横纵各五排的铜钮钉。
赢高知道,除了王翦灭楚前几次请封,其他都是因王家功勋卓著,始皇亲自下诏奖赏的,在当今一众大臣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赢高随着紧身黑衣人,向大门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露出头来,正努力跃到山顶。整个山坡,似乎也习惯了早醒。
各种清晨的声音,响彻在坡前。
赢高在紧身黑衣人身后相随,两人步履轻快。
到了门口,大门早已敞开,四名皂衣仆人,正在门前打扫庭除。
紧身黑衣人近前,仆人们停下手里的动作,躬身施礼,神态甚是谦恭。
紧身黑衣人将头向后一摆道:
“老爷的客人。”
四个皂衣仆人自然再次对着赢高,规矩地施礼。
连着进了两重院落,迎面赫然一座高大的正房。
赢高知道,这是院落主人接待客人、处理政事的厅房。
紧身黑衣人将赢高让进宽大的正厅,在挂着字画的中堂下面的太师椅上坐下,仆人们很快送上茶来。
紧身黑衣人对赢高说道:“我去请老爷来。”
没等赢高回答,紧身黑衣人已经身在门外。
赢高望着紧身黑衣人的背影,心里有一丝疑虑,旋即,微微一笑,略过了。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左右打量着。
厅里家具陈设,典雅考究,虽不甚名贵,但井井有条,韵味十足。
显然,这个院落的主人,朴实无华而又彰显身份。
包括这间正厅的整个院落,都在赢高的记忆里。学剑之时,作为秦公子,自然也是上宾待遇。
一想到为了大秦,王家三代征战,忠心不贰,赢高对自己的此次来访,充满了期待。
没一会儿,随着门外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加上门口的两位仆人,躬身施礼的认真姿态,赢高也立起身来。
他知道,王贲来了。
果然,门口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
八尺开外,方形脸,剑眉朗目,身形健壮,虽然五十有余,鬓边轻霜微染,但精神矍铄,数丈之外,就能感觉到身上那股逼人的豪气。
来人正是王翦之子,讨灭魏、赵、燕、代、齐的秦国前上将军王贲。
赢高快速调动记忆,上前施礼。
“王老将军,公子赢高有礼了。”
为了避免误会,赢高先明了自己还活着。
王贲走进门,猛地怔住了,眼睛圆睁,上下左右打量了半晌,才开口道:
“公子,怎么是你?”
“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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