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激动,雷家在各村中都有眼线,要是被他发现,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徐月道:“现在大家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手上的事,该种地种地,该种菜种菜,静候佳音。”
“并且,还要把我们来过的消息隐瞒好,才能保住村里所有人的性命。”
“首领您还是要走?”村长急了。
刚接过稻穗,热血才升起来,精神领袖就要离开,老村长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
徐月点点头,“我们不走,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那、那咱们怎么办呀?”村长两个儿子焦急追问。
徐月还是刚才那句话,“该干嘛干嘛。”
村民们顿觉难受,但又无法阻止,因为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就算首领留下来,他们期望的事情也不一定能立马成功。
“想要夺回本就该属于你们的权益,还得靠你们自己,任何人也不能替代你们去做这件事,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予你们支持。”徐月认真道。
村长顿时醒悟过来,忙一把拉住王二,“那、那我们听王二这小子的安排,你和翠鸟都别走了,有我在,保证村里谁也不敢乱说,否则,大家伙就把那家子赶出村去,再也不许回来!”
在这个以家庭为主要单位的时代,一村之长往往由族长担任,村长说的话是非常有分量的。
村长下了狠话,村民们连连点头附和表示遵从,根本没有异议。
王二笑着说:“大家伙放心,只要大家伙信得过我,我一定带着大家朝徐家军奔去!”
“不过......”话锋一转,又严肃了面容,“但既然大家选择听我的,那现在就要听我安排,所有人都闭紧嘴巴,不许泄露半个关于首领的字,能不能做到?”
村民们齐声回答说能,就连翠鸟爹陈寿也弱弱附和了一句:“我再也不敢犯浑了。”
翠鸟的姐姐和哥哥都开心的看着妹妹,“妹妹你不用走,太好了!”
翠鸟却摇了摇头,目光越发坚定,“不,我不想留下,我要跟着首领走。”
“只、只要首领不嫌弃......”翠鸟心虚的补充。
徐月提醒她:“当兵可不是闹着玩,我大哥对士兵向来一视同仁,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孩就对你手下留情,他操练起士兵来,连我都想躲开。”
“你要是确定了,可就没有后悔药。”
徐月郑重说完,给哥哥递了个眼神,让他吓唬吓唬这个不知世间险恶的小姑娘。
徐大郎很配合,冷气飕飕往外冒,一点都不再像是之前那个戏班子里的傻大个,而是一个浑身透着凶煞之气的将军。
只淡淡一撇,都能把周围众人看得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后退避开锋芒。
翠鸟也怕,怕得就要哭出来了,身子抖成了筛糠,脚下却没有往后挪动半步,怕得太厉害,干脆闭上眼睛,颤着音说:
“我我我、不不不后悔!”
她就想变得有劲,能拿起武器,亲手去争取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要田要地,还要自由和公平!
......
徐大赶着牛车“咕噜咕噜”驶来,双胞胎离了大舅和小姨,片刻不肯安宁。
讲究风度的徐大仙人只能毫无风度的,背上背一个,胸前挂一个,用宽布条把两个小外孙捆在身上,免得他们闹腾。
戏班子的道具行李都在牛车上绑好了,路过翠鸟爹被拦截的路段时,徐大冲山林冒着火光处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山林里的徐月接收到信号,同王二和村长叮嘱了几句,又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下,取出十把钢刀和两袋二百斤的粮食留给王二做活动基金。
这才招呼上文卿等成员下山来到路边,同徐大汇合。
翠鸟和家人们挨个抱了一遍,只犹豫不到半秒钟,麻溜朝山下追去。
翠鸟母亲含泪叮嘱:“记得听首领的话,不要胡来......活着回来,知道吗?”
翠鸟大声应:“知道了!”
便跳上文卿坐的那辆牛车,同戏班子的成员们一起乘牛车,离开了自己生活十三年的小村庄。
村民们下山相送,看着牛车驶入官道,在夜色中彻底失去踪迹,这才看向王二,在他的指挥下,欣喜的扛着武器和粮食回家。
这一番忙碌,等村民们回到村子安定好,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村民们像是冥冥之中受到指引一般,齐齐看向天边。
希望的曙光一点点出现,最终变得耀眼夺目,照亮整个大地。
“我们歇会吧。”徐月喊停。
连着赶了一晚上的夜路,一半是冀州新修好的水泥路,一半是黄土路,行驶速度很快。
徐月一行人现在已经离开易县,再往前走七十里,就要进入河间郡地界。
天光已经大亮,拉扯的牛速度已经明显慢下来,眼前这个山坳无比荒凉,徐月示意众人停下修整。
翠鸟靠在木箱子上早睡了过去,这会儿车停下来,她也没醒,反倒因为平稳了,文卿等人陆续下车,车上空出来一大块,她翻了一个身,就倒在车上睡得更香。
徐大背着睡得比翠鸟更香甜的双胞胎下车,徐月来到路边草丛,把杂草割掉,抖开上面的露水,铺上羊毛毯,示意阿爹可以把两个外甥放在这里。
徐大背了两个外孙一夜,膀胱憋到极限,忙不迭把两个小家伙卸下来,闪身就冲进了路边的矮林里。
回来时,顺手抓了一窝出来觅食的兔子,让文卿拿去收拾收拾,给大家伙的早饭添道菜。
这处山坳没水,幸好徐家军从不缺水,徐二娘附过魔的皮囊蓄水量大,徐月又贡献了自己当初从研究室小厨房里拿来的塑料桶,文卿直接在桶里就把兔子收拾好了。
戏班子成员们已经忙碌起来,有人找柴火,有人找石头起灶,有人已经把陶锅里的米洗好,放到灶上就能煮。
徐月守着双胞胎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竟无事可做,目光乱扫,扫到车上蜷缩熟睡的翠鸟身上。
“哥哥,你想好怎么操练这个新兵了吗?”徐月看向坐在牛车车辕上,负责为大家警戒的徐大郎,试探问道。
徐大郎往身后扫了一眼,小姑娘瘦弱得很,这小身板怕是连半小时的操练都挺不住,一本正经答:“先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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