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天天热了起来,人们退下了身上的夹衣,只穿着单衣,还要挽起衣袖,才不觉得热。
五月初,从中原传来消息,曹氏将十二岁的小皇帝,庆宣帝赵恒接到洛阳旧都,挟天子以令不臣。
这场各方势力的逐角大戏,经过一个春天的酝酿,终于得出结果。
河北袁氏仓惶回到冀州。
兴许是预感到曹氏要先拿自己开刀,冀州袁氏以州牧之权,强行撤掉了渤海郡太守之职位,派了本家袁氏子弟前往渤海郡接管渤海。
却没想到,前渤海郡太守及其门客部曲在新郡守前来赴任的路上,直接杀了新太守。
冀州牧袁昭得到消息后,勃然大怒,即刻发兵,讨伐前渤海太守等一众反贼。
前渤海太守手下并无悍将,面对袁昭帐下大将孙淼,不过一个回合,就溃败四逃,再没有迎战的勇气。
前渤海太守其下众多门客劝主公投降,可前渤海太守是个铁头娃,指着这些门客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狗食的!前头说憋忍,冲上去就是干他丫的,哦,现在好嘞,人家几下子就把你们打得抓瞎,又让我去投降?介算个嘛儿?”
一众门客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羞愧的低下头去。
但渤海太守也知道自己这群门客是什么嘴脸了,当下撂挑子,收拾细软跑到隔壁青州找支援去了。
群龙无首,很快,渤海郡的大门就为袁氏大军打开,自此,整个冀州便都被袁氏收入囊中。
但孙淼这支部队却并没有收工回河间的迹象,而是在渤海郡扎下了。顿时,袁昭之心,谁还不知?
他拿了冀州还不够,还准备拿下幽州,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北方站稳。
从而能够与已经掌握了司隶、徐州、和小皇帝的曹氏抗衡。
不过,就在幽州公孙氏开始在边境布防时,逃走的铁头娃前渤海郡太守不知怎么的,撺掇了青州老表孔氏,朝着兖州下手了。
兖州可是之前曹袁两家想拿下都还没能拿下的底盘,两边想着,就算我们两家谁都拿不到,那也不可能让你青州孔氏拿了去啊!
顿时,袁昭又跑去继续教训铁头娃前渤海郡太守。
而此时的曹氏忙着教导小皇帝如何做一个“好皇帝”,一不小心遭到背刺,被一直对徐州虎视眈眈的东吴孙剑夺了徐州。
好家伙,中原地区,冀、青、徐、兖,四州立刻打得一团乱!
幽州危机暂缓。
只是孙淼的军队却并没有撤退,仍旧守在渤海与渔阳郡的交界处。
这日,徐月正在给王有粮、小君梅姐弟等三个学生发布课后作业,让他们想一想以后要做什么。
刚下了课,本该傍晚下工才回家的徐大,大上午就一脸兴奋的回来了。
“幼娘!二娘!给阿爹端碗水喝,这日头真是要晒死人了。”徐大进了屋就往最凉快的大树下一坐,喊着屋里的徐月姊妹俩端水来。
现在新的豆腐坊已经搭建完毕,有老乌头、羊娃子、何曾帮忙,徐月和徐二娘基本就空下了,只留了徐大郎在那边当监工。
反正他力气大不觉得累,又喜欢待在豆腐坊里和何曾比谁吃得多,正正好。
得了空闲的徐月和徐二娘也没闲着,两人一人继续开课教学生,并给科技树送经验值。
一人拿着钩针琢磨怎么织出精美漂亮的羊毛衫,好在寒冷的冬季来临前让家里人穿暖。
徐二娘在灶台前,拿着长棍给锅里的原始羊毛染色,听见阿爹的吩咐,根本不想搭理。
徐月只好认命的从屋里倒一碗凉白开出来,端到阿爹身前,好奇的问他:
“今天府里没活吗?”
一副阿爹你怎么这么闲的嫌弃模样。
徐大轻点了点她的小脑门,递给她一个你把你爹当啥人了的谴责眼神,接过水猛的灌下去,豪爽一抹嘴巴,这才神秘说道:
“你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什么?”徐月把空碗接过来,疑惑追问。
徐大招招手,示意徐月站近点,这才轻声说:“幽州也要不太平了,冀州袁氏在渤海郡与渔阳郡之间驻扎了十万大军,准备拿下幽州。”
徐月闻言,皱起小眉头,怀疑的问:“十万大军?冀州能出这么多人?”
徐大看闺女这关注点和反应和自己想象中的大吃一惊完全不一样,顿觉少了几分意思,摆手道:
“夸张嘛,真有没有五万都说不好,但袁氏军厉害,听说这次领兵的还是袁昭手下大将孙淼,这可是平了红巾军,和曹氏手下关大将打得旗鼓相当的人,是个人物!”
徐月哦了一声,说:“公孙氏别的没有,将军多的是,冀州想吃下幽州,我看不容易。”
徐大却遥遥手指头,示意徐月不要这么武断,“行兵之事,你阿娘最清楚,这可不是看谁的兵厉害就够了的,还得看是什么人在领兵,什么人在背后谋划。”
“孙淼刚刚说过我就不说了,袁昭手下名士多不胜数,这么多智囊在,公孙氏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不一定能打得过。”
徐月听见这话,又反问徐大:“阿爹,那要是智囊厉害,主公却犹犹豫豫,延误了时机,那又会是什么结果?”
“啊这.......”徐大摸了摸下巴上刚续出一点的青茬儿,想到袁氏明明早就赶往洛阳去抢小皇帝,结果却落个仓皇逃回冀州的骚操作,有点不确定了。
王氏走了出来,父女俩说话声比不小,她把内容全都听完了。
“终于要打了吗?”王氏问,眼里闪着徐大看不懂的光,似乎挺兴奋?
徐大狐疑的撇了她一眼,“还没打,但这次八成是真要打了,因为就算袁氏不打,幽州也忍不住了。”
“小皇帝现在已经被曹氏掌握,其他军阀势力再不搞一波,就再也没机会了。”
王氏顿觉失望,“那就是还没开始咯?”
徐大颔首,紧接着追问:“你这么兴奋干什么?难不成你一个女人还想上?”
王氏嗤道:“有何不可?”
徐大顿时语塞,是啊,自从那什么狙击步枪弄出来之后,这婆娘都差要上天了!
以前只是口头说要崩了他,现在是举着抢真要崩他!
还有什么不可的?
徐大悲愤起身,继续上工去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想和这打鸡血一般的妇人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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