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次吴青心忧九守剑,没空去考虑这事。这次吴青便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上次是抢九守剑,吴青未得手前,传言是神兵。盐务巡警来掺和。
这次是命案,吴青与村民皆有所怀疑,此案不是人为。又有盐务巡警来掺和。
如果说这是巧合,吴青不信。
这是有组织的活动。
所以,榷运局不单是运盐的?还是处理诡奇怪事的官方组织?
既然不信是巧合,待一众村民的都眼巴巴望着三名巡警,躲在人群中的吴青微不可查地抬手唤出解脱胜执铃,盯着孙沙两名盐务巡警摇晃。
姓孙,一副草莽样子的盐务巡警则没有任何显示。龙行虎步间,只能看得出是习武之人。
吴青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沙坪光身上。
数根火把放出的艳艳火光扭曲成旁人看不见的字:
姓名:沙坪光
【练气士】
随业无报,心已调伏,夺一切众生精气者。
修为:练气三层
专精如下:
武术:69%(高手)
术法如下:???
…………
练气三层的修为,应该弱于谢婉。
吴青收起解脱胜,默默思索。
但不知道会不会和谢婉一样,藏着件诡物。
吴青只见过两件诡物,却清楚地知道这东西天马行空至诡谲的效用。绝对无法一言概之。
除去练气士的身份。
沙坪光走前头,像是三名巡警中领头的,巡警制服整齐,两鬓斑白,面目愁苦,但太阳穴臌胀,一双招子亮得像夜空中的大星,解脱胜也明明白白地显示了起武术专精69%。是个中高手。
吴青就想不通了,无论是先前的谢婉,还是现在的沙坪光,如果不是借助解脱胜的神妙,压根看不出一点这两人是传说中的修道者,练气士。
谢婉是两个江湖人的头头。
这沙坪光是个盐务巡警。
都往身上套了层皮。掩人耳目。
为什么要藏起来?
大隐隐于市?红尘历练?还是其他层次的原因。
光说自己交过手的谢婉。
剑符算是犀利,但善女子可不是她自己的手段。是外物,是个人都能用。
谢婉强归强,但哪怕吴青对神神道道的东西了解不多,对练气士更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只晓得练气士是修仙的,会使法术。
也能看得出谢婉和传说中拥有呼风唤雨之能,形同半仙的练气士相去甚远。
甚至到了后头,手段出干净后,和江湖人一样,使剑顽抗吴青。
没抗住就是了。
练气士在大乾民国这个国家和社会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扮演什么角色?
是他们修为不够?
练气期,之后是什么?百日筑基的筑基期嘛?
吴青了解不多,无法判断。
吴青一面想着,一面随着其他村民的脚步,挪回了吴氏祠堂。
祠堂内。
吴村长掀开两名死去村民头上的白盖布。
沙坪光和孙巡警审视一通,好似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对两具尸首脖颈上几乎一样的血洞没一点表示。
孙巡警大咧咧地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香烟,却不小心从裤兜里拽出一个小罗盘。
沙坪光和孙巡警的双眼同时不经意间从罗盘上扫过。
罗盘上指针乱转。
什么意思?
一直关注着两名盐务巡警的吴青盯着罗盘,不解其意。
小巷子中打断他和周治红交手的盐务巡警,也拿着个小罗盘。
没等吴青看出蹊跷,孙巡警就已经将小罗盘收回裤兜。
吴青只好抬头,重新观望两名盐务巡警的神色。
这一观,吴青更好奇。
孙巡警的烟像是僵在了嘴巴里,沙坪光眉头紧皱。
他们看过指针乱转的小罗盘后,脸色变凝重了。
吴村长注意到了两名盐务巡警的神情变化,但仍然继续说着案情,当讲到毛娃离家出走,丢失时。
“毛娃哪家的孩子?又是为了哪样离家出走?”
沙坪光忽然打断了吴村长。
吴村长神色如常,挥手从人群中叫来了吴阿毛。
吴阿毛一脸哀容,声音沙哑,
“我家小昨下午闹着要吃糖,哪来的糖给他吃?我就骂了他一两句,谁曾想,他就跑进山里,到现在都没回。”
他老婆从人群中挤到他身边,带着哭腔,指责吴阿毛,
“骂一两句?明明就是毛娃说要吃糖,你听得不耐烦,从猪圈里舀了一勺粪,硬要他吃……你是当爹的啊?”
吴阿毛无力地争辩,“哪有吵一整个下昼,非要吃糖,讲又不听的,我吓吓他嘛……再说了,哪个小时候没挨过几句骂?”
就只是吃糖起得争执嘛?
沙坪光听得暗自摇头,撇过此事,朝吴村长道,
“案件经过大致我们已经大概了解。”
“那长官可断出是何人所为?”
吴村长语气焦急,接着有点吞吞吐吐,
“乡野山村,村民多有妄思,害怕……害怕此案不是人为。”
沙坪光语气不改冷淡,话出却宽慰,
“且宽心,定是人为,我办的案子极多,比这离奇的伤口多得是……我看你也不是个没见识的,如何信得这鬼神之说?真要有鬼,也该是心鬼。全是自己吓自己罢了。神仙狐鬼精魅等荒诞故事,无外乎以鬼情叙人事。描述委曲,而以志怪刺贪刺虐。不可当真。”
套话,说的非常顺溜。
吴村长连连作揖,“受教了。”
吴青听得心里发笑。
你一练气士居然和人大谈特谈,鬼神之说,皆是妄言,不能当真。
不过倒是很符合其遮遮掩掩的行径。
沙坪光望着窗外天色,来时已是黄昏,现在更是已入夜,便作下了安排,
“今夜你村各户全部闭紧门窗,所有村民,未闻鸡鸣,不得出屋。”
吴村长不解其意:“为何?”
沙坪光断言:“两天两起命案,我料这贼人今夜还要犯案,我与同僚便候他一候,倘若与其斗起,恐他四窜,误伤村民。”
吴村长忙不迭出言感激,又斟酌着语气道,
“不敢叫三位长官为我吴家村独自受累。我村中今早便有组织起保安队,今夜同您三位长官一起守夜,捉拿贼人。好叫我村中也出份力。”
村民胁从巡警办案,本是应有之义。
哪料到沙坪光直摇头,
“职责所在,何言辛苦受累。不过捉拿贼人,我与同僚两人足矣。就不劳吴村长安排人手了。”
言内之意,更是把一直站旁边发呆的杨二巡警也排除了出去。不想叫其他任何人插手。
吴村长只当沙坪光忧心村民安危,踮脚昂首在一众村民中寻到了吴青,朝吴青招了招手,在等吴青近前来的间隙,道,
“好叫长官知晓,我村中也有后生,学过几天武,练过几天把式,断不会拖累长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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