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张振岳本来就对方敬尧交代的赎回婉儿这件事不情不愿的,听了老鸨鲍二娘的一番话,也觉得甚为有理。
便说道:“这也不是我的本意,这是县长方敬尧的命令,自己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老鸨鲍二娘一听不服气的说:“我现在就去找他方县长去!”
张振岳赶紧一把拦住:“去不得,去不得!”
“这婉儿是你买的没错,可是你知道她是怎么到你那去的吗?”
“我跟你说实话把,这婉儿当年是被人拐卖的,虽然你是从辛怀跟前买的,可是这来路不正啊。现在警察局里还有当年保安大队移交的报案材料,报案人正是王长军,被拐之人正是这王小五,也就是你给改名的婉儿。这事要是真的追查下来,你是绝对逃脱不了干系的!”
老鸨鲍二娘听到这里立马蔫了下来。
“再说,你这园子里姑娘多的是,也没有你说的大厦将倾的那么严重吧,婉儿这两年给你挣的早都够本了吧!”
“还不如你卖个人情给方县长,王长军再给你出点赎金,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张振岳说的老鸨无话可说了。
张振岳语气一变:“你就直说吧,你想要多少赎金?不能狮子大开口哦!”
老鸨鲍二娘低头沉思了一会,伸出了五个手指头,翻了翻手。
张振岳故意说道:“一千大洋!?”
老鸨抬头说道:“最少也得一万大洋!”
张振岳说:“不行!太多了!最多五千!方县长都发话了。”
老鸨鲍二娘欲哭无泪,委屈地说道:“你也知道婉儿一天就挣一两千大洋呢,你这五千大洋够个啥嘛。”
张振岳接话说道:“得!就这么说定了,等王长军将大洋筹齐了你们再立个字据!”
老鸨说道:“那就三天期限,三天之内钱不到位,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
长军已经提前将自己的全部家当凑到了一起。
这几年,长军自从当上永丰粮行的掌柜,自己的收入可以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当刘喜奎承诺给长军两成的利润之后,收入更是迈上了新的台阶,如果放到现在来说,绝对够得上中产阶级。
长军自己多年来的积蓄满打满算下来也就是五千大洋,昨日给老鸨已经交了五百大洋,剩下的约四千五百大洋。
方敬尧差人来找长军的时候,长军就干脆把这些大洋和银票全部用包袱包了起来背到了方敬尧的办公室。
方敬尧正和几个官员商讨事情,其他人见长军进来了,便三言两语的说了几句就退出去了。
方敬尧向着长军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让他坐下。
方敬尧终于开口了:“王老板,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长军赶紧说:“我现在最想听的当然是好消息!”
方敬尧说道:“好消息就是老鸨鲍二娘同意你为婉儿赎身了!”
长军听完狂喜不止,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闭着眼睛在心里说道“谢天谢地!”
“坏消息呢,就是赎金得两万大洋!”
长军听完惊呆了,半晌没有说话。
长军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袱,在方敬尧的办公桌上打开。
“方县长,这就是我这几年的收入,全在这,我都拿来了!我还以为差不了多少了!可是……”
方敬尧说道:“两万大洋其实说多也不算多啊!那天你是亲耳听说,带婉儿出去的那位,一个晚上就给婉儿付了三千大洋呢!”
“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了,我不能破坏规矩。就三天时间!超过三天交不齐赎金,那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长军走出县府大院,茫然的不知所措,自己该何去何从呢?两万块大洋呢,自己已经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了,可还是相差甚远。但是他不能放弃,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啊,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啊!
人们常说: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表面上称兄道弟,暗地里各怀鬼胎,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旧社会官僚的生动画像。
长军匆匆忙忙的赶回店里,却见戴玉正坐在了店里等他。
长军拿起水瓢舀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瓢水。
见长军不说话,戴玉急切的问道:“你这两天干嘛去了,我到店里来了几次都没见你人影?问你家伙计,也没人知道你的行踪。”
长军只不说话,上楼换了件衣服就准备出门而去
却被戴玉一把抓住:“我可是你的好兄弟,你有什么事总该给我说一声吧!”
长军没好气的说:“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那么多话啊!不该问的不要问!听话啊。”
说完就转身出门往东而去。
这戴玉摸了摸脑袋,莞尔一笑,心想“小样儿,有什么事还不告诉我?我岂是能瞒的了的!”
便蹑手蹑脚的出门,远远的跟在长军身后,悄悄的追了上去。
只见长军一直走到东直街尽头,往左怪过弯,又拐进一条小巷,出了巷子,走到了东门大街上,径直进入了天禧客栈。
戴玉心中窃喜,“哈哈,还不告诉我,这不,我自己照样能找来!”
戴玉也装模作样的走进了天禧客栈,却不见了长军的人影。便走上前去,向柜台里的伙计打听:“伙计,刚才那位客人住那个房间啊?”
伙计打量了一下戴玉,只见眼前这位小哥相貌俊美异常,身穿一袭白衣长袍,手中持扇,风度翩翩,明眸皓齿,灿若繁星。伙计笑着说,“好俊俏妩媚的小哥,您是要住店还是要吃饭哪!”
戴玉说到:“别贫嘴了,刚才进店那位客人住哪个房间?”
伙计白了戴玉一眼,“我们可是有行规的,外人不得打听客人隐私,就算你是个帅哥,我也不能告诉你!”
戴玉有点急:“你说不说,不说,我可一间一间的敲了啊!”
伙计赶紧拦住说道:“我说帅哥,大中午的,客人都在休息,你要是敲门,吵醒了别人却成了我的罪过,你不能进去。”
戴玉从怀里摸出一个大洋:“你不就是想要这个么!”
伙计盯着手里的大洋,两眼放光,笑着说:“这个好使!这个好使!嘿嘿,刚才那位客人住在二楼的宝来阁,不过房间还有一个女的,你上去不大方便吧!”
戴玉一听还有个女的,越发心焦:“你废什么话,给我起开!”
说完噔噔噔的跨步上楼。
找到了宝来阁门口,隐约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便咚咚的敲门。
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长军。
长军见敲门的人是戴玉,有点惊诧,拦着不让戴玉进去:“别闹啊,我真的有事!赶紧回去。”
戴玉在长军的面前掂着脚向屋里张望,不悦的问道:“你屋里是不是有个女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说实话。”
长军怼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长军一不留神,戴玉就从长军的胳膊第下钻了进去。
戴玉惊讶的看到:床上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粗布粗衣,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泪滴。
戴玉鼻子都气歪了:“王长军,你竟然欺负一个女孩子!平时看你老实巴交的,背地里却不做好事!哼”
长军哭笑不得,摊开双手,盯着戴玉的眼睛说道:“她是我妹妹!”
“什么?我从没听你说过你有妹妹啊!”
长军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不说又不等于没有啊!”
长军接着说:“你既然是我兄弟,那我就不把你当外人了,这两天心烦意乱的,也没个知心人帮我拿拿主意,还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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