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奎仔细回品味老和尚之前说的每一句话。来来回回仔细琢磨“立冬”、“血光之灾”几个字。但凡世间凡夫俗子,只要听见“血光之灾”四个字都会紧张不已。立冬之日,鲜血横流,死了两个流民,这算是应验了老和尚的话,既然应验了,这档子事也就算过去了!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禁感叹道:真是神人!真是世外皆高人!

    但是他心里还有许多疑惑解不开,又想起临走时老和尚说的那句话:“选对可得一子,选错无子送终!”但始终不解其意。

    今日无事,刘喜奎信步来到了秋先生家,秋先生正在院子里倒腾药材。

    只见秋先生取些许干净甘草至药罐中捣碎,加少量水煎汤两次,去渣,合并两次煎液。取甘草煎液与净巴戟天,同置锅内,用文火煮透并使甘草液基本煮干为止,取出,趁热抽去木心,切段,干燥。筛去碎屑。

    然后拍了拍手,说道:“好了!”

    “你怎么今天有这闲情逸致来我这儿啊?”秋先生取下腰间的围裙抖了抖。

    刘喜奎只顾端详药材却不说话。

    初冬的暖阳把院子照的甚是明亮,但是冷风吹来依然寒气逼人。

    秋先生正在炮制一味叫做“巴戟天”的药材。刘喜奎出于好奇,便上前问道:“这是什么药材?”

    秋先生说道:“巴戟天!”

    “此药味甘、辛,性微温。归肾经、肝经。具有补肾阳,强筋骨,祛风湿的功能。用于阳痿遗精,官冷不孕,月经不调,少腹冷痛,风湿痹痛,筋骨痿软。”

    说完,秋先生朝刘喜奎挤了挤眼,坏笑着说道:“正好可治你的病!”说完哈哈大笑。

    刘喜奎心里一紧,赶紧说道:“刘某我夜夜春宵,不用服药!”

    说完对跟随而来的两个家丁摆了摆手“你们先去门外候着!”

    见人走远,刘喜奎连忙说道:“秋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下面的玩意儿不中用啦?”

    秋先生一脸正气,说道:“我只不过随便一说!信口胡说,玩笑而已,切莫当真!”

    刘喜奎便将自已连日不举的情况给秋先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秋先生让刘喜奎把胳膊露出来,号起了脉。

    秋先生说道:“真是怪事!肾阳虚的脉象是沉脉,轻取不应,重按始得。而你却是浮脉,恰恰相反,轻取即得,重按稍减而不空,举之泛泛而有余。”

    秋先生笑着说:“即使身体康健、生龙活虎的壮小伙,脉象也不过如此!”

    秋先生今天倒也心静,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一会功夫,便将巴戟天、肉苁蓉、熟地、菟丝子等几味药研成粉末,用蜂蜜调成蜜丸,称为巴戟丸,叮嘱刘喜奎早晚服用。

    刘喜奎追问:“这个有用吗?”

    秋先生说道:“不举之症,不一定是病!”

    “悔不当初啊!货放百日自醒!只可惜我把祖上传下来的那个偏方弄丢了!当年感觉无用,要不是……哎”

    刘喜奎遗憾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秋先生说道:“给你的药,或有用,或无用,一试便知!”

    刘喜奎半信半疑,及至家中。欲回赵玉莲屋中,走过中院时,听见儿子东至在厢房内咯咯咯地笑,便返身入屋,与儿子逗乐起来,秀眉顺手接过刘喜奎手里的药包,放在了桌子上。

    冬至快满三岁,胖嘟嘟的非常可爱。刘喜奎斜靠在被子上,用手撑头,冬至便拿了一个桔子,剥了皮塞进刘喜奎的嘴里。

    东至奶声奶气地说:“爹爹吃!”

    秀眉故意嗔怪地说:“就知道给你爹吃,为啥不给娘吃呢?”

    东至呵呵笑着:“只给爹爹吃!以后再给娘吃!”

    刘喜奎用胡子拉碴的嘴巴狠狠地在冬至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秀眉娇羞的说:“晚上在哪睡啊?”

    刘喜奎说:“哪都成!”

    秀眉媚眼轻挑,朝着后院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她呢?”

    刘喜奎说道:“今晚不去她那儿!睡这儿!陪我的小东至!”

    东至听见,高兴地跳了起来,拍着手说:“好啊好啊!”

    吃过晚饭,一会儿天就黑了,冬至闹了一天,一会儿就睡着了。秀眉吹灭油灯,一下子钻进了刘喜奎的被窝,用自已温热光滑,象棉花一样柔软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刘喜奎。

    刘喜奎一把将秀眉搂在了怀里。秀眉抬头用樱桃小嘴在刘喜奎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刘喜奎突然觉得一股暖流直冲头顶,他一翻身把秀眉压在了身下……

    两个人大汗淋漓地平躺了下来,刘喜奎心想,我没啥毛病啊!

    第二天早上,刘喜奎穿衣出门,秀眉边系扣子边追了出来。

    “你的药忘拿了!这是治啥病的?”

    刘喜奎头也不回地说道:“扔到猪槽里去!”

    永丰粮行内,长军正在粮行内手拿一个账夲,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长军正在给伙计们算工钱。

    粮行的伙计程相和王相刚给客人装完麦子,坐在长凳上休息,王相掏出别在腰间的烟袋,抽起了旱烟。

    王相满足的说道:“闲时一锅烟,赛过活神仙!”话还没说完,被呛了一下,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脸憋胀的通红,竟咳出血来了。

    程相见状惊叫了起来,王相三十而立,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

    长军见状,赶紧凑了过来。关心地询问起来。

    王相家住三水县西关椿树巷,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老婆在家揽些洗洗补补地女工活计补贴家用。一家人生活紧巴,勉强维持生计。

    王相十八岁起便在粮行作工,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凭着一身蛮力养活自己。

    粮行的工作相当辛苦。刚入粮行时,干的活并不轻松。早上四点就起床,收拾店铺,往簸篮中装粮食。最辛苦的是往仓中入粮,装粮食不用麻袋,用一种长条状的毛线口袋,大的装150斤,小的装120斤。扛到粮仓边,将口绳解开,粮食从肩头“唰”的一声倒入仓中。此时,粮食中掺杂的粉尘随之而起,尘土飞扬,人的眼睛也睁不开,自然也无法呼吸。伙计们都是闭着眼睛,憋住气倒粮食。倒了一半时,气就憋不住了。只能大口呼吸,粉尘就这样被吸入了肺部。干了两三年,王相就患上了哮喘,其实就是尘肺病,经常咳嗽痰喘。

    那年的夏天,三水县城来了一个江湖先生,医好了不少病人。口碑很好,王相去看病。那江湖先生说,吃我的六服药就好了,保证根治,一剂一块大洋,总共六个大洋。

    这可是大数字,王相当满三年学徒,出师转正,刚娶了媳妇,王相是家中独子,一家人全靠他一个人养活。

    当时的工钱,两个月才给一个大洋,一年六个大洋。六服药相当于一年的工钱,这得一家人一年不吃不喝才能省出来。最后,家人好说歹说才给王相说通,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倒啊,还是下决心治病。吃了两服药就见效了,四服后,王相的呼吸顺畅了,人也神清气爽,他觉得病好了。再加上药价实在太贵,只好停了,结果病根未除,经常咳喘。

    长军听罢,还有几个伙计也是同样的情况。拿现在的话说这叫职业病。

    长军说道:“以后治肺病的药费,店里给大家负担。”

    一众伙计听闻非常感动,个个给长军竖起了大拇指。

    又逢月末,长军打算回西山村的时候,顺便去秋先生那里去讨个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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