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来者走到面前,不停地打量自己,对于来者来说,小黄就像一个被浏览的景点,它的眼神好奇的盯住小黄,还泛着亲善的光泽,久久地,以至站在老远的那只雌黄鼠狼有些忿然而发出要它回返的信号。
它却充耳不闻,那只雌黄鼠狼便板起脸孔跟过来了,一来就“滋溜”地训斥小黄,意思是你跟老子看清楚,这是我们的地盘。小黄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见面前的公黄鼠狼对它没有反感,甚至暗送秋波表示好感,它便一动不动,雌黄鼠狼便吹胡子瞪眼睛骂起来:你这个野杂种,赶快滚,不要勾引我的老公,要不就对你不客气。
小黄正要转身离去,公黄鼠狼说:慢!不要听它的。
小黄仍然转身,公黄鼠狼便快步绕到前边拦住:不要走,我不会伤害你。
小黄止步。
这时,老二还远远地站着,它既难以适应环境,又害怕见到陌生的黄鼠狼,它认为陌生的动物都是坏家伙,因为那次它的几个兄妹爬出洞穴在猎犬的袭击中遭遇不测,已在它心里打下了恐怖而痛苦的烙印。它心里没有主张,只希望妈妈离开这里,可是妈妈似乎被公黄鼠狼吸引住了,没有断然离开,当然也没有主动接近公黄鼠狼,公黄鼠狼向它递个亲和的眼色,它感受到了,没有作出反映,因为它考虑到随同而来的那只雌黄鼠狼会吃醋。
这会儿那只公黄鼠狼掉头就走,它倒有些落寞,正打算带着老二朝另一片森林走去,公黄鼠狼却不知从哪里衔来一只死母鸡拦住了它。它感到茫然,公黄鼠狼便把死母鸡送到它的嘴巴下,它没有吃,正饥饿着,抬头看见远处那只雌黄鼠狼朝它奔窜而来,用敌视的眼光瞪着它,它忿然地想:公黄鼠狼和我相好与你何干?它反倒一不做二不休,便吃起那只肥大的母鸡,连看也不看雌黄鼠狼一眼,只回头叫老二也过来与它分享鸡肉,老二有些怕,但还是过来了。
这时,雌黄鼠狼非常气愤,正要向小黄发起进攻,公黄鼠狼阻止了它,它越发气恼,退至森林中将它和老公共同收藏的动物食品弄出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糟蹋。
待它回转头时,发现老公正与刚才那只吃鸡肉的黄鼠狼身子相拥,是那么亲热、暧昧。它再也没有心事享用那些食物,就是再好的食物吃起来也不香了,见老公护着那婆娘,它知道莽撞不会有好结果,便退到丛林中,暗中盯梢老公和那婆娘的动态,还有那婆娘的女儿,也就是老二。
每当老公弄来好食物给那婆娘吃,那婆娘总要匀出一大半给老二吃,然后又与老公缠绵,雌黄鼠狼气愤得眼里冒火,它待它们未注意,突然扑向正在津津有味地啃嚼食物的老二,老二感到尻尾一阵疼痛,惊叫着,回过头来反咬,可是哪里斗得过在气头上的成年雌黄鼠狼,未料它的嘴巴未咬着别人,反被别人咬了,钻心地痛,它尖厉地叫着。
这可惊动了正在草丛中相拥的那婆娘和老公,老公尚沉浸在甜蜜的新欢之中充耳不闻,那婆娘便推开它,它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勃然起身,跃至老二享用食物的土坷垃处,冲着不识相的老婆猛咬一阵,老婆反抗,又哪里搏得赢?最后带着一身伤痕和满腔愤怒,嗷叫着落荒而逃。这时,极尽母爱的小黄伏下身子拥抱着受到惊吓的老二,用赭红的舌头舔着它火辣辣的隐隐作痛的伤口。
老公又来到小黄身边,小黄站起身,充满感激地看着老公,它本是别人的老公,未料不用抢夺,它就心甘情愿地做了自己的老公。尽管老二巴着小黄吊着奶子的肚腹,它也不怠慢。
静默间,一只蚂蚁从老二的左腿爬上了身子,它浑然不觉,老公却瞅见了,用嘴咬下它身上的蚂蚁,吐在草地上,仍在爬。
老二发愣地瞧着,随即爬过去咬,怎么也咬不住。蚂蚁爬进了草丛根部,眨眼就不见了,老二转过头时,发现妈妈又驮着公黄鼠狼,不!是公黄鼠狼抱着妈妈。老二还不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候它不敢拢去,它怕惹怒了公黄鼠狼,直到它们完事了,它才扑进妈妈的怀里娇嗔地咂着奶子。
就这样像尾巴一样跟随母亲和继父生活了几个月,老二长成了成年黄鼠狼,有时候也潜入山边的村舍,出其不意地捕捉一只母鸡什么的,享用不完,就拖回它们的巢穴,给形影不离相依相偎的母亲和继父打牙祭。
一晃便是第二年,正值多雨的夏季,山洪暴发,它们的巢穴被淹没,公黄鼠狼就领着小黄和老二母女俩朝南北走向的大山进发,沿途有许多风险,弄不好会遇到狼、虎、狮子等更威猛的野兽,好在它们身体细小,活动便捷,常以爬树钻洞的特技逃避危险。
它们行走了三天三夜,爬上海峰5000米高的一座山峰,它的南面有一个洞穴,进口是个椭圆形,刚好容纳一只黄鼠狼的身子,里面宽敞、幽深、安全,如果在这里遇到豺狼虎豹什么的,只要往洞口一钻,便脱险了,因为其它凶猛兽种体积过大,无法钻进这种小口径洞穴。
当下,公黄鼠狼先钻进去了,接着小黄、老二扁着身子相继进入。这个奇异的洞穴,它们母女俩可是第一次莅临,而对于公黄鼠狼来说,便是常居之所,以前一直与被它遗弃的那只雌黄鼠狼就在这里安家。
这会儿,公黄鼠狼领着它们深入洞穴几十米远,渐渐地昏暗如永夜,但夜游惯了的这类兽种在黑暗中也基本能够看清楚十来米远的物象轮廓,当头顶上时而扑喇喇地弄出响声,它们母女俩开始有些害怕,竟伏着身子不敢动弹,公黄鼠狼却一蹲后腿,跳起来,咬住一只黑不溜秋的蝙蝠,送到小黄面前慢慢地撕嚼,蝙蝠的脚爪还在颤动。
公黄鼠狼撕吃一半,便把血淋淋的另一半蝙蝠肉喂到小黄的嘴里,小黄吃了一口,又喂给老二,老二尚未吃完,又见继父跳起来,张嘴疾速地咬一只,而且两只前肢爪又合并抓一只,这两只蝙蝠相继发出唧唧的凄惨的叫声。继父把抓住的一只给了母亲,嘴里的一只咯咯地嚼着,污血浸染了它的唇瓣。小黄见老二腮帮还在动,还在咽着前一只蝙蝠肉,它就把刚才得到的这只蝙蝠咬死,扔在老二面前。
它循着洞穴里沉闷的响声,也跳起来捉住一只蝙蝠,发出唧唧的叫声。它活活地嚼碎一只蝙蝠、吞咽,感觉远不及山鸡或家禽的肉味鲜美,于是它不再捕捉。老二,把面前的一只蝙蝠没有吃完,也不吃了,公黄鼠狼见此,也懒得再抓捕。忽然它朝前面走几步拐个弯儿,发现它的前妻——??雌黄鼠狼正在岩漕右边撕咬一只七彩雉鸡,它扑过去争夺,雌黄鼠狼竟与它撕打起来,无奈斗不赢,便夹着尾巴逃离。
这时,小黄母女也跟来了,于是这顿丰盛的野味它们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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