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市第三中学,郝思远是其中的一名高二学生,星期三的下午,放学回家的他显得心事重重。

    今天早上他们班的一个体育生杨晓宇被学校退学了,原因是聚众打架,根据班主任的说法,杨晓宇平时就与一同训练的几个队员有着矛盾,因为那天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产生口角。

    平时性子就急的杨晓宇终于忍不住动手,冲突爆发,最终连同自己四人重伤,已经送往了医院,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到学校。

    越来越不正常了,郝思远回想道,心中有着一丝不安,就连今天上课都经常走神,想到那天下午……

    不行!郝思远甩了甩头,企图把一些记忆甩出脑袋,然而那一幕幕清晰的场景却始终挥之不去,他有些后悔自己有着这么好的记忆力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真要追溯,恐怕还得是一个星期前。

    那是一个下午,正值放学前的最后一分钟,教室里除了数学老师滔滔不绝地讲题声,还有按耐不住,正不断抬高分贝的讨论声。

    此时黑板上面的内容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回家吃饭才是最重要的,当然,后排的男生已经半个身子跨出门口,直待铃声一响就要往球场跑去,晚了就没有场了……

    然而就在铃声响起的十秒前,班主任一脸严肃的走上讲台,风风火火,似乎有着什么急事,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

    就连一旁被打断讲话的数学老师也没有再说话,教室瞬间如同冰封一般安静,随后又是一阵响声,大家各自坐回座位,不发一言,就连铃声响起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任凭其他班级的吵闹声响起,十三班异常地安静,向窗外看去,发现其他班居然也没有动,整个教学区,三栋楼,七十六个班级,竟然在放学之后的这段时间一同保持了安静。预示着什么大事的发生!

    “同学们,恭喜,从今晚开始,晚自习取消,外宿不能留校,内宿不能离校,否则,开除处理。”

    班主任一脸严肃地宣布了这件事,然而他的表情却是特别的阴沉,一时间大家对这个“好消息”都有些难以置信,同一时间,窗外的教室也响起了欢呼的声音!

    宣扬的内容,却真的是关于晚自习取消的事情,大家本能地忽略掉了后半句话。

    “不用担心,都是真的,你们真的解放了,不过高考还是没有取消,各位还是要上课,努力学习提醒各位同学一句,不要违反校规,尤其是最近制定的校规,明白?”

    班主任环视一圈,因为往日的威严,导致这些学生都不敢发言,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他直接给他们解答了,随后没有过多解释,走出了教室,连同一脸莫名其妙的数学老师也跟着快步走去。

    “太好了!”

    “解放咯!解放咯!”

    “不用上晚自习了!”

    “学校是不是疯了呀?”

    “管他呢,反正是全校一起,他还能抓全校?”

    “超哥,晚上去吃麻辣烫呀?”

    “ok,大家拼单!”

    ……

    教室沸腾了,各种激动的声音响了起来,与外面的其他教室学生一样,他们都被这个突然的喜讯给弄懵了,不过有假还是想要放的。

    虽然很奇怪这件事,如果只是班主任一个人的说辞,那么其他班也是如此就不可能是假的了。

    郝思远喜悦之外有些震惊,看着窗外班主任沉重的背影以及旁边不断追问班主任的数学老师,班主任不发一言,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间,也就是说是临时发的通知,而其他老师却还不知道。

    似乎察觉到有什么异样,郝思远习惯性地看向后排角落,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五官精致,气质清冷,眼神犀利,言谈举止间有着淡淡的威严,让人敬而远之。

    这是三天前才从别校转来的学生,郝思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她的气质并不应该属于这里。

    慕清雨,这是那个女生的名字,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班上的许多男生都兴奋了,然而却没有一个敢上前,表白信小纸条倒是有,但都不看。

    直到有一个其他班的老大听说了特意过来搭讪后被拒,恼羞成怒打算强行一起喝茶时,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女生的力量如此的大,直接一手抓住了男生的喉咙。

    在一众人的惊诧的目光,硬生生单手把他从教室推到了走廊,随后一阵巨力将其推下围栏。

    眼看着要从五楼掉下来时,被其一把抓住了腿,荡了一会后随即轻松一把拉了回来,那个老大的脸都吓白了,惨叫不断,下面还尿了裤子。

    那件事之后大家再也不敢靠近慕清雨了,毕竟那件事虽然发生的时间很短,但是从慕清雨那冷冽犀利的眼神中大家都有一种她真的敢这么做的感觉。这是杀一儆百,让大家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

    没有监控,而且事情太扯,尽管有着整个班的目睹但一般来说没人相信,而且那个男生最后也没有追究,校方也就没有处罚。

    明白人自然知道这里面大有问题,慕清雨的背景应该不简单,尤其是那一手力量和擒拿至今都让人害怕,完全不符合女生力量弱小的常识。

    结果就是这件事被疯传,原本就离谱,后来就越来越离谱,然后大家反而当笑话看了,只有目睹过的人至今都在害怕这个奇怪的转校生。

    而郝思远却有意无意地看上了几眼,这种似好奇又控制不住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动心。

    那天晚上,郝思远并没有去学校,父母反复确认却始终不信,直到打了电话询问之后才愁眉苦脸的。

    学校的做法实在是太离谱了,高中生去晚自习也是为了备战高考,可不是弃学生的前途于不顾吗?

    没有理会父母的唠叨,关在房间里面独自学习,哪怕没有晚自习,他也一直是一个高度自律。

    这和曾经看过的一部高考纪录片上一个高三女孩每天晚上学习到深夜而母亲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一幕完全不同,其中的深意无法吐槽。

    在这之后,就有了很多请长假的人,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因为班主任说了,晚上七点内宿不许出去,外宿也不许回学校,如果觉得有不方便的,可以申请回家自学。

    批假当场就通过了,而且不问缘由,当然这只是少数现象,大多数人还是畏惧家长的威严不敢这么做,甚至已经有许多家长不满而来,愤愤而去,质问学校的举措,然而根本就没有用。

    那时候大家也都慢慢地了解到,原来全市的中学都停掉了晚自习,而且还是教育厅发布的,许多老师也被叫到了办公室谈话,至于内容不得而知。

    也是从这一天起,郝思远总感觉有着那么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自己,然而寻找时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只有回到家里这种感觉才停下来。

    郝思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了,自己虽然不是那种善于交际的类型,但依旧是有着四五个玩得很好的朋友,自己平常也是一个对新事物有着兴趣的人。

    新开的花,新种的树,新埋的水管,新来的老师,新来的学生,也许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学校里面有着一些不一样的面貌。

    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也许他们注意到的只是一个两个,但似乎从没有想过其中为什么会这样,会出现什么事情?

    时间来到了星期二下午,被这些事情搞得心情有些烦乱的郝思远到操场边逛圈,虽然不准留校但是只要不超过七点就可以。

    所以田径场上还是有着一些人在训练,那是体育生,远处的操场上,篮球场还是以及被挤满。

    不过相比于以前倒是空旷了一些,因为的确有人因为没有及时回家而被开除了,无论怎么求情都没有用。

    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那句开除并不是一句空话,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没有人搞得懂到底是为什么。

    田径场跑步的基本上都是体育生,高中生一般因为沉迷学习或者懒而很少有自发跑步的。

    至少郝思远在夜华市第三中学就没见过多少固定面孔的跑步者。反而篮球场毕竟热闹,内宿生无聊,外宿生卡点。

    郝思远躺着一颗大榕树后面,密布垂下的空气根与盆栽形成了一个隐蔽的空间,清凉隐静,在这有些燥热的下午很是舒服,郝思远的心情有些放松下来。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嘈杂声,而且还听到了重物砸地的声音,越来越频繁。

    郝思远转头一看,悄悄拨开空气根,看见了前方墙面后有着四个人在吵架,内容听不清。

    脚边已经有了几个平时练力量的杠铃,情绪激动,剑拔弩张,甚至已经不满口头攻击开始指指点点了,其中一个则是自己班的同学杨晓宇。

    吵架而已,郝思远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所以直接坐回了原位,对于这种脾气冲又不服气的人,上去劝就是找罪受,发起火来连劝架的一起打了。

    然而还不到一分钟,后方传来了几声惨叫,郝思远顿时被吓到了,悄悄地再次拨了一下看去,只看见有一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头已经被锤烂了,凶器则是一个三十公斤的举重铃上面残留有血迹,那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体育生,此时的杨晓宇非常恐慌,没想到对方真的敢砸下去,甚至已经杀了人!

    杀人的体育生身体颤抖着,然而并不是什么哭泣,而是一种变态般的满足!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随即他看向了两人,眼神很是凶狠以及渴望!

    杨晓宇和旁边的体育生尖叫着跑开,然而那个体育生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了杨晓宇使劲一扯倒在地上,啊地一声砸下,很快对方似乎发出了一阵呻吟!

    不到三秒那个体育生站了起来,样子已经完全疯狂了,单手竟拎着那杠铃,追向了那个逃跑的体育生,一道模糊的身影追过。

    这速度完全不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很快那个逃跑的体育生便被杠铃砸倒在地,又是一阵爆头痛击!

    郝思远捂着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股恶心之感自胃里传来,然而强烈的求生欲却在警告着他不要发出声音,尤其是那个凶残的眼神似乎在四处环顾!寒冷遍及全身,剧烈的颤抖着,他不想死……

    走在路上的郝思远一阵激灵,想起那天下午的场景不禁一阵后怕,那前后力量的变化,挺举三十公斤到单手毫不费力地拿起。以及那害怕到残酷的情绪变化,这种杀人的场景居然会被自己碰到!

    独自走在巷道上的郝思远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个身影,顿时吓得一哆嗦。

    “啊!”

    靠在电线杆子旁边的清冷身影显出,挂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淡笑,犀利的眼神落在郝思远的身上,仿佛看穿了一切。

    郝思远想到那一天晚上,当那个体育生如同着魔一般看着远处那篮球场的人群,他们还沉浸在打球的欢乐,没有注意到这里,他拿着重铃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跑去,分明就是想要去杀人。

    也就在这时一个急速的黑衣人影自屋顶蹿出,立即追上了没跑几米的体育生,剑光闪动。

    郝思远没有看得很仔细,只觉得很快,出鞘到归鞘不到一秒,凶残的体育生就这般断头倒地了。

    高马尾,黑色紧身运动服,一把长剑,似乎对着什么地方说了几句话,同时似有若无地朝这般看了一眼,神秘,成熟,稳重,冷酷。

    此时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从她刚才的样子来看,似乎早就在等着自己了。

    “你好,郝思远同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慕清雨。”

    慕清雨看着郝思远冷静又平常地做着自我介绍道,动听的声音仿佛夏日屋檐下落雨轻弹。

    “你……你好。”

    相比于她的平静,郝思远则紧张不安,无数的念头涌起!明明大家都是相同的年龄,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自己似乎被对方拿捏着。

    “看来是我先找到了你,跟我来吧。”

    慕清雨说道,那冷静而更多是命令式的语气,明明低自己一头却总有种需要去仰望的感觉。

    “为……为什么?”

    郝思远急忙说道,看着对方顿步后,心中居然咯噔了一下,这种让人敬而远之的感受不知为何如此,对方侧身回头,惊艳的侧颜,黑猫般幽冷的眼睛却让其心中发寒,依旧是那抹淡笑。

    “你看到了,昨天晚上。”

    留下了这一句,还有些恍惚的郝思远回过神后已经被落下了五十多米的距离,慕清雨走了。

    有些人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要么是说给蠢人听的,要么就是说给聪明人听的,要么就是故弄玄虚。

    蠢人听不懂,自然不当回事,泄露的信息不多,也不必过多纠缠,聪明人懂得自然懂,而且知道得很多,也就可以继续下一步。

    这是一种智慧,不懂的人嫌弃,懂的人自知沉默,目的就在于此,需要的自然是后者,因为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很多,真正聪明的人却太少了。

    郝思远只是半栋,但是有一点他知道,如果不跟上去那么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就不可能得到解决,甚至连命都不能保住!

    于是他做出了选择,在这一刻,他踏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也领先了大多数迷茫的人。

    渐暗的天,远离居民区的空置小院,狭窄昏暗的小巷,孤独的路灯忠诚地站岗,默默撒下微弱的光亮。

    隐蔽的草丛中,有着两道目光注视着小院,郝思远在慕清雨的带领下隐藏着。

    郝思远放下挡住自己视野的树枝,随后借着微光看向了慕清雨,对方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冰冷严肃。

    “待会不要冲动,如果你想死的话。”

    不待郝思远反应,远处小巷中传来了女孩的尖叫,当郝思远拨开三层树枝露出一个小口后只见小巷路灯下,一个穿着夜华三中校服的女生被三个同样校服的男生围住。

    其中一个男生扯着她的手臂往小院方向拽,女孩不断地反抗,发出求饶的声音,脚下的布鞋被拖得摩擦作响。

    就在这时,后方一个较为高大的男生从背后抱了上去,原始的欲望再也无法抑制,不断地抚摸着女生的敏感地区,揉捏着山丘波谷,扯着衣服、内衬、深入禁区……

    郝思远看着那女生被那三个男生揉捏,衣服早已扯烂在地上,在女生不断惨叫求饶的凄沥声中,猖狂得意地笑着,就要进行那种事情……

    自始至终慕清雨都没有任何动作,郝思远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试炼,然而演戏的话怎么可能这么真实,他们是真的要这么做,他们的身份是真的,因为郝思远见过。

    郝思远终于忍不住要冲上去,原本顾及到一个人打不过三个,此时再也不能无视,在这种时候,如果还能冷静的话自己就不是男人!

    然而一个冷冰冰的硬物顶在了他的头上,浓郁的硝油味刺入鼻腔,冰冷的眼神锁定着自己,死亡的威胁令他大脑一凉,只要自己敢动一下,就会立马开枪!

    “看下去!”

    慕清雨冷冷道,郝思远只感到屈辱和愤怒,这个女人不仅没有上去救人,居然也不让别人去救!

    “为什么!”

    郝思远强忍着怒火说道,此时枪管就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死神离他如此之近,然而他还是说了出来。

    “为了让你记住。”

    “什么!”

    郝思远难以置信地看着慕清雨的侧颜,那平淡的语气,无动于衷的表情,此时伴随着那求饶般的呻吟,急促的喘息,以及持续不断地啪啪作响……

    郝思远强忍着怒火,沉重而缓慢地呼吸,因为愤怒,因为不解,因为憎恨!这个人把自己带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明明拥有阻止这一切犯罪的力量,却用来逼着自己冷眼旁观,看着那三男一女的犯罪,满腔的怒火通过眼神毫无顾忌地袭向慕清雨。

    “与我们相隔一个半球,有一个地区,那里长年战争,土地贫瘠,民众饱受战争之苦,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着类似于眼前这样的事情,

    但对于没有亲眼目睹的人来说,这只是报纸上的一段文字,新闻里的一道语音,

    也许你点击观看后会发自同情地感慨,流泪,然而最终过了几天之后,你的这段记忆便淡了,甚至很快遗忘,

    因为这离自己的生活实在太远了,与眼前和平生活的日常琐事格格不入,甚至还会感觉晦气,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为自己没有亲眼目睹,没有经历过,所以你以为你懂了,但实际上你并不懂。然而当你看过就不同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你面前发生,却无法阻止,

    无论你产生了什么情绪,这段记忆都会存在于你的心里,无论是否深刻亦或是遗忘,这都是一场经历。”

    “为什么?”

    郝思远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扣入肉中留下了血,产生的痛苦却无法分散此时的愤怒,郝思远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这么能忍。

    同时也感觉到此时的自己如此的无力,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是冷血,泯灭人性!

    “看下去,如何?”

    慕清雨的命令不可置疑,郝思远只能悲痛地再次围观着这场春宫戏,持续观看了近二十分钟,对面三人已经轮流爆发了一次。

    已经临近爆发的郝思远却瞥见了慕清雨别在腰间的另一把枪,长时间的顶枪,慕清雨的手依旧稳当,没有一丝抖动。

    顾不得许多,就在郝思远打算抢枪时,意外发生了,只见有大概三个人从小巷的另一跑来,各自手里分别拿着菜刀、铁棍、钢管。

    似乎是打算救下那个女孩,其中一个眼镜男很眼熟,在自己对面教学楼的班级,自己瞄向窗外时经常看见在黑板上做题。

    砰砰砰!

    一连三声,即便是加了消音的枪也是存在着声音的,原本打算见义勇为的三人立刻倒在了地上,但一时间未死,因为打中的只是脚而已,他们痛苦的尖叫,随后爬着打算逃离。

    那三男一女似乎并没有察觉,依旧维持着这场乱戏,直到院子里走出了三个拿着消音手枪的男人,走到三个逃跑的人面前。

    并不是一枪解决,而是抓住他们的手或者脚在粗糙的地上拖行,擦出一路的血迹。

    最后在他们的痛苦惨叫中,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点点地割破他们的喉咙,任凭温泉扑面,无视着那不断求饶挣扎的残景。

    砰砰砰……

    又是突然的数枪,向着三人冲出的方向,这些持枪的人把尸体拖进了院子里,又有六个不同的人拿着一堆工具清理着血迹。

    那熟练的配合,完备的工具,让郝思远不禁一阵冷汗!一切都清理干净之后,不远处的犯罪还在上演。

    “这究竟是……”

    郝思远震颤着说道,这就是一个局吗?如果当时如此冲动,也是这样的下场吗?

    “自食其果罢了。”

    慕清雨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把枪递给了郝思远,意思很明确,你是要看下去,还是冲上去呢?郝思远沉默了。

    都只是无能狂怒罢了,无论是开始还是在这之后。当你以为自己看透了第一层,却没有想到还有第二层。

    愤怒是见到犯罪丑恶的一幕所爆发的冲动,正因为见不惯丑恶所以想要上前阻止,甚至会高估自己的实力。

    极度愤怒而爆发出来的正义与热血使其看不清陷阱冲上去,然后落入那三人一样的下场,哪怕以为身后有着队友,手中拿着武器,自身力量比对方强大的多而放心前去,然后被对方隐藏的力量吞没!

    你所看见的,是别人所让你看见的,非正义错,非善良错,而是人的判断与冲动会出错,眼前的迷惑性的表象会将人引导向错误的方向,他人的陷阱,自己的地狱!

    三人的死亡,就是最好的证据,哪怕有着这三个先行者的探路,知道了这一层陷阱的存在,那么,你是否又能肯定对方不存在着第三层、第四层的陷阱等着你呢?

    郝思远看向慕清雨,这是他第一次从心里正看她,除了愤怒和憎恨,更多的是敬畏,对生命的敬畏,死亡之镰始终架在他的脖子上,直待一招失误便断送生命。

    他并没有伟大到想要在自己的花样年华中死去。一个人的冷眼旁观一定是对丑恶的无视与纵容吗?

    作为旁观者,郝思远会严厉谴责这种行为,然而成为了亲历者之后,郝思远才知道,事情永远不能只看表面。

    需要破局就必须冷静,不能犯错也不敢犯错,这并非学校教导的那般鼓励犯错,在这充满死局的现实中,犯错意味着死亡,那种后果会让人变得冷静、冷酷甚至冷血!因为不这样的人已经死了。

    总会有人占据着一个至高点对于一个人所做的事情指指点点,就如同之前未入局的郝思远对慕清雨的行为充满了愤怒一般,然而当亲眼目睹其中的残酷后,无力的感觉让其沉默。

    总会有人如同事后诸葛亮一般,指导别人时冠以当时应该怎样,如何做,必须这样的语句,甚至大肆辱骂抨击等,如同看待历史产生的优越感一般,完全忘记了这只是给予每一个的警醒与教训而已。

    郝思远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自己从没有想过类似于这样的问题,就如同在第一层被迷惑住的自己突破到第二层时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有时候知道得越多,才越感觉自己的无知。

    三个野兽的邪恶泄欲结束了,此时的女孩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他们旁若无人地穿好自己作为人的伪装,心情舒爽,似乎是一件平常的小事,原以为是一场丑恶的结束,却没想到远不止于此。

    他们把出了小刀,虚弱到极点的女孩无法反抗……

    十分钟后,郝思远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幕,咬着自己的手掌,牙齿嵌入肉中,甚至咬到了骨头,鲜血流淌,浑身颤抖。

    他发誓,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那为了活着而哀求的眼神,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希望。而泄欲后又以他人的凌迟痛苦而享受的畜生,让人作呕!

    “我们走。”

    一只小手搭在了郝思远颤抖的肩膀上,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反而有种春风般温暖的关心,然而郝思远没有丝毫回应。

    慕清雨浅浅一笑,有些歉意和无奈,然而这就是现实,当他来到这里之后就注定要接受这样的洗礼。

    慕清雨悄无声息地拎走了他,轻而易举,生命能量与心锁力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这也是她来到夜华市三中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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