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侧布满火焰,这里是不久前,张三和白左使交手的地方。
白右使白衣胜雪,一招‘星追’,悍然杀进此间。
她的手间,同样有一柄灰色的剑,但和左阳一样,随着白右使内力灌注,剑势成型,这柄剑正在逐渐改变自身的颜色。
那是一种冰白色,伴随有极强的寒气缭绕剑身。
十大名剑排名第三——阴右剑!
再中一剑‘星追’的张三退入更深的树林中。
白右使再追,张三再退。
周围的火炎越发猛烈,抵挡烈火的罡气层逐渐消弱,但白右使从剑身环绕至周身的寒气却正自盛放。
从外侧看去,张三在大火中狼狈逃窜,白右使白衣舞舞,周身寒霜与周围烈火显得格格不入,更是多添了几分传说的仙人风姿。
高下立判。
但就在此处,就在下一剑刺来的时候····
白右使感觉到了。
脚下灼热的地面,似乎有什么正在往上冲。
而面对面,一直狼狈逃串的张三突然对她露出了笑容。
白右使心中一凛,但并不惧怕。
族兄会被此人暗算,全因事出突然,她自己既然已经知道了地底水流有问题,那怎么可能在中招?
·····
·····
从北侧开始,周围东南西其余三个方向,也用水柱从地底喷涌而出,白左使明显感受到激流的冲力在不断的减弱。
水柱的高度也在不断的下降。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在张三和白右使交手期间,白左使面对困境,想出了另外一种脱困的方式。
激流往上的冲力很强,利用内力相斥,抵消冲力,使得自己能留在激流中不被冲飞。
但是反过想想,只要内力掌控精细,用改变内力流向的方式,未必不能能反过来利用激流。
最终,注意到水柱高度已经不再具有威胁性的时候,只听夜空中‘扑’的一声,白左使于半空冲出水幕!
虽是一身的狼狈,但终究是脱困了。
于半空中,憋气憋了许久的白左使终于能深深的呼吸上一口秋夜的凉爽,他低头一看,周围的水柱众多,但都不断的在下降,他借此脱困,可这就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里的土质本来就特别松软,如此剧烈的水流量忽然从地底冲出,除了带出地底的泥沙以外,巨大的水量也顿时会让土地变得几乎像沼泽一样泥泞。
没办法,只能掉进去了····
白左使心底很是无奈,在半空中,轻功再厉害也不是翅膀,人最多就是靠着轻功,滑行一段距离,或者保证自己摔进那片泥泞地里不会受什么伤。
但白左使并没有放过眼下的高度优势,立刻四下望去,想要寻找张三和白右使的踪影。
可惜周边的光线正在变弱,夜里的光源逐渐只剩下天上的皓月和群星。
原因很简单。
大量的水流正在浇灭火焰,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
但白左使的目光还是在西侧找到了张三的···背影。
冷秋呢?
白左使比起张三显然更在意白右使。
可事实却是,白右使不见了。
四下看去,哪里都找不到?!
白左使最终只能死死的盯着张三的背影,想要看清他的离去方向。
远处。
刚刚解决了白右使这个大麻烦的张三,心算着时间,结合隐隐从背后传来的强烈杀气,选择停了下来。
转身,抬首,望去。
果不其然,白左使已经脱困。
但这个距离,你又能做什么呢?飞吗?
张三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眼神,只是不知道远处的白左使能否看见。
正逐渐下落的白左使确实看不见,但他却对张三的行为感到疑惑。
他停下来做什么?
好不容易终于能脱困了,按理来说,应该是能走多快就多快啊。
但随着身体下落,视线逐渐被浓烟遮盖的白左使,立刻想明白了张三的想法。
不差这么一会。
等我彻底落下,浓烟遮蔽视线,就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这种情况下,都已经能成功逃脱了,还能保持这种冷静,这人简直是·····
白左使又怒又无奈。
最终,张三继宋和黑山两大宗师之后,又成功从左右二使手中走脱。
他又赢了。
此刻趁着夜色,正往山中某一处‘凹地’退去的张三,不由暗暗冷笑:比我更能打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个的中计?说起来,我张三这辈子好像确实没怎么输过。
桀桀。
·····
·····
破庙。
烛光中,人影来回走动。
百方侯在破庙外的树林里略有些着急,虽然心底知道,再怎么说,白叔和白姨也断无性命之忧,但遥遥望去,那股冲天激流,终究是不能作假的。
倒是庙内百君侯,他一如既往的平静。
此刻他的脚边是倒地不起,暂时昏迷的王小二,以及那柄星色。
百君侯背靠着佛像前的供台,也不呼唤庙外的百方侯,似乎对远方发生什么,半点兴趣都没有。
他只是默默的翻着王小二的日记册,顺便等这个小孩醒。
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特别的感兴趣。
这个小孩让我格外的在意,这种在意···我似乎知道缘由。
尤其是翻开那一页页,王小二对母亲的诉说,总是把自己现在的生活形容的特别好。
这间用来练武的破庙,在王小二的日记里,是广阔敞亮的演武台。
那间山脚下经过一番修建,算是终于能住人的屋子,在王小二的日记里,是一间冬暖夏凉,三进三出的宅子。
像这样的例子,在王小二的日记里比比皆是,总之一切都是那么的好。
百君侯继续翻着页,直到在册子翻到了几封信,他才缓缓停了下来。
那些都是王小二母亲的信。
·····
·····
我,怎么了?
不是得手了吗?
背好痛。
头好痛。
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说起来,人不是经常做梦醒了以后,就不记得梦里的事情了?
那会不会之前的一切都是噩梦?
要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王小二左半边脸沾满了破庙地砖上的灰尘,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半倒过来的。
但眼眸中,那双同样半倒过来的青色布鞋倒是挺熟悉的,昏倒前应该见过。
布鞋其实款式相当简单,而且普通到随处可见,之所以让王小二觉得熟悉,其实主要还是布鞋脚踝处,以许多打磨的比米粒还小的蓝田玉,点缀了些云纹的形状·····
蓝田玉镶···布鞋吗?
虽然王小二心理想骂一句,没品位的死土豪,可偏偏,青鞋蓝玉的这个配色,布缀玉点的这种外观,确实给人一种平淡的典雅。
无疑,这是一种低调的很雅致的奢华。
该死的有钱人,真特么让人···羡慕。
但可确认了···好吧,才不是什么梦呢。
王小二顺势抬头,看向百君侯,见到百君侯又在看自己的日记册,这次似乎还看起了娘亲的信。
王小二奋力的想站起身,可瞬间又被一只大手按到在地,同时伴随有百方候的声音。
“你这小鬼怎么解开的绳子!”
“大哥你没事吧?”
闻言,被按到在地的王小二,心底又忍不住的骂了百方候一句:白皮大叔你是白痴吗?你问他干嘛?他好好的站那,明明是我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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