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是酒铺,如今是一家暂时未开张的书画店后院,王小二吃力的扛着剑,看到师父过来,立即把剑放到了地上。
撒腿坐倒在地上,王小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师父解释道:“我是想把大侠的剑搬到密室里去,不过这也太重了师父,我搬不动。”
张三嘲讽一笑,拿起地上的剑,道:“你以为呢?我后来去查了一下,这把剑叫做‘星色’是江湖十大名剑之一,看着轻,其实比很多大刀还要重,是星海派至宝,凭你那点臂力,能扛得动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王小二张大了嘴巴,虽然知道这柄剑很不凡,却不知道居然这么厉害!
“师父,我想学剑!”
张三一眼看透王小二的心思,骂道:“你就一炷香热度!最近教你的暗器本事,练的怎么样了?”
王小二答道:“还行吧师父,飞针练的差不多了,镖可能还差一点。”
张三点了点头,离开后院前,他仔细的端详了那柄剑。
剑还在,人不在了。
人不在了,剑仍凌厉,就像它的人一样
······
······
最后一幅画该画什么呢?
山画过了,水画过了,山野猛兽画过了,城廓也画过了······
画人吧。
白衣飘飘,长剑凌厉。
张三准备画那么一个人。
其他的画,来自于张三二十年来见到的一切种种,可他是一个冷漠的人,路过别人的人生或者结束别人的人生后,张三日渐冷漠,越加冷漠。
可这次要画的人,是他的朋友。
这幅画张三画了很久,足有一个时辰,笔墨走走停停,犹犹豫豫,不似之前那般不假思索。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深夜了。
王小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点起一盏烛火。
寒冷的冬夜,张三的额头隐隐见汗,可他的神情却越发专注。
“可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想,我还是会出剑的。”
脑子里不知怎么想起这一句话,随之就是画卷的最后一笔,完好。
这是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白衣剑客的背影,他持剑向前,前方是一座陡峭险恶的悬崖。
可剑客无惧,剑客向前。
剑的凌厉,人的无惧,被这幅画描写的淋漓尽致!
这是一幅有神的画,一幅好画!
“哇!师父,你也太厉害了!”趴在桌边,仔仔细细看着这幅画的王小二发出赞叹。
张三的画王小二见的多了,可这么好的画,虽然具体说不上来到底哪好,可王小二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
总感觉······
王小二挠了挠脑袋,说:“师父,你这幅画,总感觉有一股气势,就是我说不明白。”
张三放下笔,有些呆滞的看着这画,说实话,他自己不太敢相信,这真是自己画的吗?
就如王小二说的那样,画里似乎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连张三都不免怀疑自己。
王小二盯着那画,赞叹不已的说:“师父,这么好的画,咱们挂出去卖吧,我觉得至少能卖一百两!”
张三却眉头微皱,轻轻抚了一下画卷,那白衣剑客的背影,被他画的栩栩如生。
张三摇摇头,心底竟有一丝不舍。
王小二问道:“师父,你不卖吗?能赚一百两呢!”
张三说:“你误会了。”
王小二一脸疑惑。
张三郑重道:“我的意思是,这幅画怎么也得卖三百两。”
······
······
夜间,张三先去睡了,王小二在挂画,准备明日的开张。
不过其间,王小二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拿着一张师父昨天买的白纸,和一副师父在南方时候画的画。
王小二仔细看了看二者,喃喃自语道:“这个南方的纸,和中部的纸,好像不太一样啊。”
关于这个问题,王小二还问过张三。
张三只觉得为什么王小二会纠结这种小事,但还是解答了一下。
南部和中部因为气候不同,导致造纸的原材料也不同,因此就算买的都是最普通的白宣纸,即使造纸技法相同,可造出来的成品还是会有差异。
但正常人一般分辨不出来。
王小二又多看了两眼,但也没有继续多想,便回去睡觉了。
······
······
次日,书画店开张了。
张三信守承诺的将王小二的武侠故事书,全部拿到了堂前当作商品,张三自己又上街淘了些杂书放在一起,毕竟开在贫民区,虽说贫民区不是不能开书画店,但只卖字画,还是有些奇怪的。
这日开张,为了省钱,什么锣鼓鞭炮,张三一概没用,只是简单的在门前贴了两个红色的大花球。
这么做自然也导致了门可罗雀的现象,张三也不在意,倒是一众街坊邻居送来了不少礼品。
张三本来是想着招呼一下的,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邻里不愿意在店里就待,放下各自的小礼物就赶忙走了。
真是奇怪的一帮人。
张三这样暗自念叨。
回到店内的张三,端了一张椅子,安坐其上,开始打算之后的事情。
百晓堂得去一趟。
之前见到黑龙堂的人被金万阁追杀,看来天若城的黑道应该有大动作,还有天若府各杀手组织,也得认识一下,毕竟不想做职业杀手的前提下,非职业杀手的接单全靠各组织发下来的活。
舒舒服服的躺在店里,张三不由感叹,这年头,书画店也好,医药铺也好,哪家正当生意不被官府和黑道压榨,自己会的本事倒是多,可能攒下钱的,似乎还真就只有杀手。
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张三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闲暇平静。
“这里怎么·····换生意了吗?”
书画店里,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着满店的书画,不由发出了疑问。
张三睁开双眼,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第一反应就是······
有钱人!
当然,这并非指的是走进来的这个中年男人,他穿的有多么的富丽奢华,反而男子穿的十分素朴,一身淡灰色的衣袍,简单的发冠,以及腰间的素白玉石。
但是行走多年的张三看得出,这个男子的简单淡灰衣袍,是上好的南郡蚕丝织成的,发冠看似简单,但其中间镶嵌的那一颗紫玉光泽内敛,绝对是上品。
至于腰间佩玉,同样看着简单,像是普通杂货,但实际却是南方白云郡的独有的书香玉!
这是一种会散发香味的玉石,全天下只有白云郡才能产出,从来只向官家售卖,可见价值。
简单来说,男子看上去素衣便服,但实际上,一身打扮超过三千两纹银,甚至更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单说那块书香玉就不是有钱就能买的,若不是达官贵族,根本买不到!
张三站起身来,微笑说道:“这位兄台,是要买画还是字呢?”
中年男子朝着张三行礼道:“你是店铺的新老板?你好,我叫明清,以后可能会常见面的。”
张三错愕。
经常见面是什么意思?
而且这个人的名字,明清?清明?
名字这样取,真不觉得诡异和不吉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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