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与中州隔着极其遥远的洋流,即便是修士,也要很多时间才能横渡,境界稍低些的,就要元力不足而如凡人一般溺死了。
传闻中,东海奉仙岛并不是天元大陆的原本居民,而是仙域坠落下的小块陆地落入海洋形成,是以自称奉仙岛。但她们行事的确不似魔道嚣狂,只是偏安一隅,不争不抢。
千年之前,剑尊在世之时,东海奉仙岛之主与剑尊交情极深,两人经常论道数月方止。也就是在那时,剑尊获得了东海奉仙岛的移魂转生阵法。也是沅箫能够以此迷惑李雪宁的原因。
哪怕是天道旨意,击杀剑尊,灭杀无名剑宗,奉仙岛都不闻不问,好似完全游离于天元大陆之外。
沅箫自幼长在奉仙岛,对于中州的了解,都是来自师长的口述。
“天元大陆并非是养育仙道人才的下界次元,个中缘由十分复杂,难以向你解释清楚。但沅箫你只要记住,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无论什么代价。”
年幼的沅箫,看着师长严肃的面庞,心里没来由得惧怕。这与往日的和善大相径庭。
“沅箫你是我们的希望,离开天元大陆的希望。当年剑尊失败了,我们的希望也随之破灭。而今,只有依靠你,依靠天道。”
临行的沅箫,耳中已然回响着师长的嘱托,关系着东海奉仙岛所有人生命的嘱托。
“沅箫,杀了他,得天道之赏,你的境界修为将远超天元大陆所有修士,你就是唯一有希望破界的人选。”
似乎从小到大,沅箫就是活在师长的期待中,活在离开天元大陆的希望中。所有的人看着她,不像是同族同宗的亲人,而是一样工具。
这种感觉始终伴随着沅箫,并且越是长大,这种情绪便越加强烈。
沅箫渴望着师尊能像儿时那样抱着她,在她耳边哼唱她听不懂但是十分温暖的歌谣,而不是若即若离得看着她,却再不走进。渴望着文士阿嬷能告诉她中州的风土人情,而不是千言万语,只教她好好修习。也渴望着玩伴能回到她身边,而不是各自闭关,仿若老死不相往来。
本不该是这样的,起码在沅箫的记忆中,不该是这样的。归根结底,是所谓的离开天元大陆这个目标,束缚着所有东海奉仙岛的人,必须为此努力。
沅箫第一次见到李雪宁,始终在迟疑着,师尊要她杀李雪宁,但她内心的道义又极力阻止她这么做。两人针锋相对如此之久,还是在最终之刻,才有了冲突。
而这次,随行的阿嬷对沅箫很是不满。“阿嬷,我不想这样做,东海不是很好嘛?我们世代在此,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只要你们都在,阿箫就觉得很幸福了。”
“傻孩子,我们终究不是这方天地的子民,无论如何是要回归家乡的。”
“又你们的地方,就是阿箫的家。”
阿嬷沉默了,难得的紧搂住沅箫的肩膀,“孩子,就算为了我,为了你的师尊,好嘛?”
不给沅箫反应的机会,阿嬷跪在沅箫身前,“当阿嬷求你。”
沅箫再无争论的机会。
“阿嬷,阿箫好累了,让我睡一会罢。”
“小姐就在阿嬷怀里安心睡吧,有阿嬷在!”
李雪宁虽然屡次遭到沅箫的针对,但委实说对她印象还不错,多少有些颜值的因素在罢。看她这几次的行为,总是有种不甘愿而为之的感觉,更是让李雪宁觉得怜惜。
此刻李雪宁只是想调戏性得占沅箫便宜,却见沅箫极度疲累的顺势倾倒,口中尚自呢喃着,“阿嬷,阿嬷”
李雪宁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却绝然没有半分轻薄之意。
“好了,阿嬷在,乖乖睡吧。”李雪宁故意压低了声音,似乎在安抚沅箫。同时感觉到沅箫依赖性得回拢自己得腰身。感受到躯体得温热,李雪宁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但是,李雪宁回望四周,却是什么心思都没了。无数敬仰钦慕沅箫的修士,眼中皆是喷涌着怒火,恨不得身啖李雪宁之肉。
“卑鄙无耻的剑修李雪宁,你把沅箫仙子怎么了?为什么她会倒在你怀里?”有修士愤怒出声。
“定是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我羞于他为伍。”
“大家伙一起上,救回沅箫仙子。”
李雪宁顿时慌了,“那个,沅箫仙子身体有恙,在下只是刚好在身边扶住她而已,诸位切莫误会。”
“误会?把命留下再说。”
无论是为了沅箫仙子,还是为了天道封赏,这些修士红了眼,只待一个时机就要出手杀了李雪宁。
然而,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庞然伟力降临,仅是散发的修为气息,便让在场众人呼吸一滞,若非来人无意杀戮,恐怕有很多人都要跪伏于地了。
李雪宁感应到这股气息的时候,便知是为了自己而来,或者说是怀中的沅箫。
“把沅箫安好得送还给我,我东海奉仙岛,推出此次修真群英会的比斗。”
李雪宁道:“想来前辈应该是沅箫的长辈,她只是情绪起伏神识紊乱而昏迷,并不是大问题。交给您,我自是放心的。只是、、、”
“嗯?”来人隐藏在炽烈的光芒之中,李雪宁剑魂也无法探知她的面色好坏。“有话直说无妨。”
“在下只是觉得,沅箫行事多有不情不愿之意。还望前辈能多多体谅于她。”
“不该你问之事,便不要再多言。此次东海奉仙岛败于无名剑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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