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巡抚原以为事情会平息下去,待王家服个软再从中调和。谁知事情不如人愿。唐秀妹带着林黛玉一天一家赌场,把金陵的八大赌场逛了个遍。很顺利的挑了八大赌场,林黛玉可谓是收获颇丰。唐秀妹跟着林黛玉出了一口气,还打呼过瘾。金陵城这几日就像沸水一样翻腾。世家大族的蛋糕被动了,自然上窜下调,打听林黛玉来路的,买凶杀人的,向衙门告状的,寻求帮助的。孙巡抚被扰的不胜其烦。
苏巡抚决定好好敲打一下自己的表妹夫。叫自己小妾再次去见表妹,然他们收手。再说几家赌场下来,卷走上百万银元,银两,对地方已经造成了危害。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巡抚能够压得下。金陵的赌馆们,这几日疯了。调动了大量帮派人员,搜寻林黛玉等人。这已经不是堵截,勒索那么简单。几家这是要围攻,捉拿这一行人。
而这时候,林黛玉呢?早就躲了起来。卢明奇,唐秀妹跟着躲进了金陵荣国府中。邢蚰烟,贾瑞夫妇接待了她们。到了这个时候,卢明奇才知道林黛玉身份,镇南王侧妃。唐秀妹兴奋过后有些惶恐。听着,看着下面的黑帮进进出出,唐秀妹心里心虚。原来赌场是这样的。自己得罪了如此多的人,现在上街不是被砍死,就是被捉去轮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巡抚的小妾扑了个空,没有见到自己的表妹,也没有见到卢明奇。以前的那群人就像凭空从金陵消失了。苏巡抚听到汇报后心里思量过后,还是要把人找出来,这样才能平息事态。只是他们如何想得到林黛玉躲避之处。就连王家也不会想到贾家,贾史王薛,可是同气连枝,金陵四大家族。这就是认知上的偏差,灯下黑。卢明奇,唐秀妹被留在贾家做客,他们现在哪里也不敢去。只能看着园子外面的乱局。
几日之后,晴雯和林黛玉说,:“林姑娘,外面这两日起了一些变化。”林黛玉:“什么变化?”晴雯:“外面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在涨价。”紫鹃:“这是为什么?不管粮食,茶叶,供应充足,没有理由涨价。”晴雯:“粮食还不是操纵在大家族手中。说涨就涨,说跌就跌。”林黛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定有阴谋在里面。”晴雯:“几大家族损失惨重,这是要操控物价恢复元气。”晴雯:“衙门出面,干预物价上涨,几家阴奉阳违,不理会苏巡抚的命令。”林黛玉:“衙门还在干什么?”晴雯:“衙门还在派人找卢公子,唐小姐。”林黛玉:“我们贾家也接到巡抚的命令了吗?”晴雯:“是啊。”林黛玉:“吩咐下去,贾家商铺的货,趁着高位出货,先赚他一笔再说。等着链二来了,必然出手平抑物价。”
苏巡抚在衙门里听着属官的回报。:“大人,从卢家传回的消息。卢明奇没有回家,卢明奇的夫人也没有那样一位表姐。前日还刚给家里回过一封信,人在金陵过的很好,不需要挂念。”孙巡抚:“人在金陵啊,给我玩灯下黑。看我怎样把你找出来。”属官道:“大人,现在各地物价都在上涨,压都压不住。各家都在惜售,只有贾家还在往外出货,价格也是居高不下。”苏巡抚:“就没有通知贾家降价?”属官道:“大人,不用降价人都从店里排到外面街上去了。不少物品都卖到缺货,贾家要从外地调运。”苏巡抚:“江苏物阜民丰,根本不会发生短缺。又是几大家族借机生事。看来要解决问题还颇费周张。”
苏巡抚回到府里,享受温柔之后,对自己的小妾说道:“你表妹,给我带来了很大麻烦。只要有了消息赶快告诉我,不要给她打遮掩。”小妾应了,心里寻思表妹究竟惹下什么麻烦。巡抚道:“事情不可能长久隐瞒下去,歇息走漏后,几大家族的怒火就会烧到本老爷头上。众怒难平啊!”小妾道:“这还不是几家赌馆做事太过,惹出来的祸。凭什么叫我们背锅?”苏巡抚:“就凭你是唐秀妹的表姐。唐秀妹害的大家损失惨重,还不找你头上?”
果然几天下来后,事情向着苏巡抚说的发展。人群在聚集,有人开始组织罢市,罢工,抗税。衙门出来阻止,也阻止不了。差役再敢出来,他们就敢冲击,打砸。
五月初五,金陵城,二千多名饥饿而愤怒的丝织业工匠手执绞棍,冲出来,在一名叫做葛成的机匠率领下,涌向金陵城收税的地方,要将金陵城的税官揪出来殴杀。税官黄某人正在殴打一名进城卖瓜、交不起重税的瓜农,于是怒不可遏的队伍立即向黄投掷石块,当场砸死了他。这就揭开了惊心动魄的变乱幕布。
金陵的织佣们之所以发起暴动,说是因为朝廷派驻金陵城的税官横敛暴征,贪而无厌。两年了,朝廷为了缓解财政压力,命令苏杭织造太监孙某奉旨“带征苏松等处课税”,即督征金陵,苏州、杭州一带的各类商业税。太监执掌税事,搜刮起来往往特别心狠手辣。这个孙太监一上任,就发生了“税务初兴,民咸罢市”的事情。现在各大家族更是向巡抚施压。故意罢市,哄抬物价,民不聊生,孙某为完成年度征税额,不但不体恤民间,还加紧盘剥商民。黄某结地方流氓,勒令织户“每机一张,税银三钱”,即设立“机头税”;“每缎一疋(匹),税银五分,纱一疋,税二分”,所织纱缎,必须完税后由税官加盖官印之后,方准发卖。一时间,金陵乱了,姑苏乱了,杭州乱了。机户相率改业、罢工,而“佣工无所趁食”,要么铤而走险,要么坐以待毙。
王家王公子在家里狞笑着说:“巡抚不是不给办事吗?他忘记了,是朝廷与士绅共同治理天下。离了士绅,几个官员什么也不是。”其余几家受损赌场的东家,也聚拢在王家,共同庆祝新的战果。吕兴伟说:“王公子,这不收纺织户的货,织工无以为继,以后工钱就会降低;打死了收税的,税收就会降低;出了人命案子,苏某人就会焦头乱额,最后向我们低头,最终把他的连襟交出来。赔偿我们的损失。不要以为当官,就为所欲为,我了个呸。王兄,高,实在是高,一石三鸟。”
王公子道:“苏某人不妥协,就等着物价暴涨,民众暴乱吧。我们还要再拱一把火。”苏巡抚在衙门里听着属官的汇报,心里在吐槽。‘该死的孙太监,惹出事来,等本巡抚来承担。暴民怎么就不打死这个死太监,还是让箭再飞一会。话说中央加大税款起运力度,也确实让地方衙门难做。’外面知府等在外面,汗流满面,不管怎么说一个处事不利的评价是跑不掉了。待到京察,也许自己官位不保,必须找个高个子顶着。
进入六月初,这些“浮食寄民,朝不谋夕,得业则生,失业则死”的苏州织工开始聚于玄妙观,密谋暴动抗税。先是有“佣工徐元、顾元、钱大、陆满等集众二千余人”。随后加进来的织佣越来越多,这时候,昆山机匠成了他们的领袖,史料说“义士葛成,攘臂而起,手执蕉叶扇,一呼而千人人响应”。江知府回报完毕,等着巡抚批示。苏巡抚说:“动乱之源就是该死的太监。这是要搜刮尽金陵,姑苏。我们就等着孙某人被赶走,他手里可是私自匿下了百万两。”江知府:“确实一块肥肉。可是并不好吃。”苏巡抚:“怎么说?”江知府:“孙某人贪小利,凡是银子,都存进了贾家的钱庄,只是换回一堆存款票据。是要凭密码支取的。”苏巡抚:“既然不能强自吞进口里,那我们就通过衙门强势介入。说是孙某人挪用税款。这些可是百姓的民脂民膏,贾家必须支付。不支付,就叫他名誉扫地,贾家的银票再也没有信誉可言。”苏巡抚:“我的人查过了,葛城是个不错的人,就让他闹一会子,不要害了他性命。”
葛成是个很不起人,大家都说他义字当先。很适合做工人运动领袖,他与追随者在神前起誓:“今日之事,为朝廷为民除害也,若因以为利,则天下孰能说之。有听我号令者,从,否则,去”,并约定“不侠寸刃,不掠一物”、“分别敌友,不取财物”,将反抗的对象限定于盘剥商民的税官。领导抗税的组织者身上都带着一份“手摺”,上面写着每一个税官的姓名与住址。在葛成的指挥下,反抗队伍包围了这些税官的住宅,纵火焚烧,来不及逃跑的税官被愤怒的人群拖出来打死。对金陵的良民则秋毫无犯,反抗队伍曾误入一民家,但很快就发现误会了,马上赔礼道歉。即使在纵火焚毁税官住宅时,组织者也先警示附近居民做好准备,防止火势蔓延。
到了五月初十,抗税的织工们将金陵城“诸税官皆次第芟尽”。抗税队伍曾一度包围了税使孙某办公的地方。孙请求苏州知府江某派驻军镇压,但江知府拒绝了他的要求。江知府说:“兵以御外寇者也。众怒难犯,若之何抱薪救火哉?”孙某逃命急切,摔了一跤,人就死了。衙门的差役包围了孙的住宅,仔细搜索,发现了机关,里面有一些不容易变卖的藏品。差役并没有发现银票和账本。
孙某的墙上留下一朵鲜艳的梅花。看着新鲜的痕迹,孙巡抚心中大恨,给人捷足先登了。
葛城称“税官肆虐,民不堪命,我等倡义为民除害,今事已大定,四方居民各安生理,无得藉口生乱”。主动向苏州官府投案:“始事者,成也。杀人之罪,成愿以身当之,幸毋及众也。”江知府也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地方官,将葛成收监,却对织佣们表达了愧疚之意:“我实不德,以至于斯,尔民何罪?壮士其无辱。”于是民变以完美的方式谢幕,大家都称赞江知府是一位好官,清官。
金陵荣国府中,屠幽幽向林黛玉描述了自己取走银票,账本,并留下了一朵梅花。林黛玉说:“你呀。没有脑子,留下记号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门王二不曾盗’,本来做个死无对证就行了,现在多了个梅花大盗。官府是不是要通缉呢?”屠幽幽:“谁知道还有这么多门道?”
林黛玉:“为弥补因连年战事及大兴土木造成的国库与皇室储备空虚,皇帝派遣太监担任各地税使,督征商业税之后,中官自此四出,钞关遍设大江南北,商民经过,雁过拔毛。有个叫做陆二的行商,往来吴中,以卖灯草为活计。“万历二十八年,税官如狼如虎,与强盗无异。陆之草价不过八两,数处抽税,用银半之。船至青山,又来索税,囊中已罄。计无所出,取灯草上岸,一火焚之。”
屠幽幽:“既然这样,为什么贾家的生意遍布全国?你们每处商铺赚的盆满钵满。”林黛玉:“越是大商家,越是背景身后,地方官府越不敢欺压。我们只要照章纳税就行,他们不敢乱来。只要不留下把柄,谁也奈何不得镇南王府。”屠幽幽:“我还是不敢相信。”林黛玉:“就如同这次,贾家的粮食,布匹大卖,赚了不少。等到其余织工复工,发现市场已经被占领了。王家鼓动了一场,都是为贾家做了嫁衣。”
紫鹃:“把眼光放远来看,税使的暴敛、国家权力对商业的摧残,会引爆民变。商业资本与自由经济得到蓬勃发展,会为之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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