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放晴,积雪融化,贾琏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陪伴的人就是甄五姑娘。
甄姑娘到了贵阳还没有出去逛街。贾琏正好陪着走一遭。甄姑娘穿了一身苗族服饰。
二人走着,聊着。前面一个孩子的哭声引起甄五的注意。把小孩子叫到眼前,问:“你为什么哭?”
小孩:“这位姐姐,还有公子。我娘叫人抢走了。”
甄五同情心发作:“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小孩:“姐姐,抢人的是城里的兵丁。”
贾琏心里一动,这贵阳城的士兵管的挺严。每日操练,剿匪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功夫出来欺男霸女?碰上了就要好好问一问。
贾琏:“你知道那人叫什么?”
小孩摇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当兵的,我惹不起。”
贾琏:“你父亲呢?家里都有什么人?”
小孩:“我父亲死了。家里还有祖母,也已经老迈不堪。我想找母亲,可是又害怕那个当兵的。”
甄五:“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带我们去看一下。”
小孩带着贾琏,甄五来到一处房子门口。简陋的小院,屋子大门洞开,里面几分清冷。看着不像富裕人家。这样人家也敢欺男霸女,定是**恶霸一流。三人走进去,一男一女正好在家计,状甚亲昵。甄五出言:“你这大兵,就是抢人之人?”
士兵闻言一怔,看到小孩知道,自己碰到管闲事的了。:“这位小娘子,莫要认错事情,我并未抢人。”小孩子跑到妇人那里:“娘,我想你。”妇人慈爱的摸着小孩的头。:“儿子,娘也想你。”
贾琏见到事情明了,冷哼一声。:“还说不曾抢人,难不成是你儿子诬告你?”
士兵:“那小孩不是我儿子。”
贾琏:“你不要巧言令色,士兵强抢民女,罪名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士兵色变:“你是谁?为何管得这样事情?”
贾琏亮出身份:“本官都指挥使贾琏,你最好解释清楚。军规不容私情,就是就地正法,也说的过去。”
士兵嘴拙,只是反复说道:“我并未曾抢人。”
年轻妇人见状:“抢人真要砍头?”
甄五:“莫要害怕,大胆的说,繁华城邑,光天化日,做出抢人的事情。不砍了,留着危害百姓。”
年轻妇人一下子慌乱起来。:“你们不能杀他,我们是自愿的。”
贾琏与甄五一下子愣住了。自愿的?:“什么情况?说清楚。”
民女袁氏,死了丈夫,守着婆婆,养着儿子,日子过得清苦。遇到个当兵的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只有些微薄家产,找不到正经人家女子。与袁氏相见感觉惊艳,就起了心思。出言挑逗,帮着干活,有事帮衬。袁氏也看出了士兵心思。一来而去,就勾搭上了。
贾琏:“袁氏,既然双方看着顺眼,为什么不明媒正娶?反而偷偷摸摸。”
士兵:“我带着媒人和聘礼,被袁氏的婆婆给轰了出来。”
袁氏:“从那之后,婆婆经常指鸡骂狗,骂我狐狸精,对不起她死去的儿子。我实在受不了苛待,只好跑了出来。”
甄五皱了皱眉,本来以为是强抢,谁知是个无媒苟合的。问小孩:“你怎么说你母亲是被抢了?”
小孩:“祖母说狐狸精被强盗抢走了。不管我们老的老,小的小了。”
贾琏本以为是军纪问题,谁知是民事案件。贾琏对士兵说:“你们这件事情不好办。女子再嫁要遵从夫家意见。夫家不同意,嫁不了。碰到势力强大的家族会把你捉回去。不能带走儿子和财产。”
甄五:“象你们这般,是要浸木笼,骑木驴的。”
袁氏:“袁氏脸色苍白,本就是个穷家,还有什么可带?可是不带走儿子,就如同现在,有一顿没一顿。儿子时常来讨一些吃的,我们也不曾缺他的。”
贾琏带着士兵和袁氏到了小孩子家里。贾琏对袁氏的婆婆说:“袁氏不养育自己的孩子是不对的。你不要她改嫁也是不对。人又不是牲口,圈着养起来就是。袁氏已经为丈夫守过孝了。”
袁氏的婆婆老泪纵横:“我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女儿没了。媳妇再把孙子带走,这日子过成自己一个人。求大人做主。”
贾琏:“孩子还小,需要照顾。让他随母亲生活,待到成年还回你家。不可绝了祭祀。你可愿意?袁氏婆婆:“人说走就走了,还有什么愿不愿意?能把孩子养大就好。”
贾琏:“袁氏,孩子要扶养长大。婆婆这儿也要住一段时间回来看一下。可能做到?”
袁氏低头回应能够做到。
贾琏对士兵说:“看上母亲,就得养儿子,不要觉得委屈。你们举行个仪式,把这事情同街邻说过,也好平息物议。这件事我也不罚你。咱们就皆大欢喜的过去。”
贾琏下令对全军士兵的婚姻情况进行调查。然后汇总上报。在贵阳三个卫的千户会议上,贾琏进行了发言。
贾琏:“要关心保障士兵饷银发放到手,在银号中建立账户,款项拨付到账户,不经主官之手。要保障士兵伙食情况,厨房不许从中可口。月底结余进行会餐。要保障士兵服装统一发放。总之不许喝兵血。一应账务要公开。”
贾琏喝了一口水:“士兵服务要跟上,家庭状况要了解,思想动态要掌握。对于士兵的婚姻问题要创造条件解决。”
:“闻鼓则进,鸣金而止。缴获归公,奖励公开发放。不许私自外出,抢劫,杀人,放火,奸淫有重罚。”
……
贾琏说了一大通。众军官大是不解,不适应。贾琏费力的与他们谈心,商讨解决办法。
贵阳卫指挥使:“大人,就以最近一次俘虏生苗青年女子为例。大人怎样处理?”
贾琏:“你们以前怎样处理?”
卫指挥使:“大人,发卖为奴,分配金银。”
贾琏:“将她们分配下去就是。有家室者不参与分配,然后从高到低,按级有高到低分配。可以自己退出。例如你我,就无权参与分配。分配下去不是做丫鬟,做妾,是做妻子,不许虐待人家。”
指挥使:“大人,军官们很抵触,一切好处都被取消了。我们不知怎样安抚。”
贾琏:“战争分成里那出一份就是。只有战争才会获得好处,你是受穷还是战争,自己选择。”
指挥使:“大人,如果俘虏里有绝色美女,你果真不动心?”
贾琏:“本公爷美女还少吗?真要看上,补偿兄弟们一笔钱财不行吗?”
指挥使哈哈大笑:“大人高义。小的们做不到。”
贾琏:“如果是你。丈人家是苗人,你还杀的起劲?还是你小舅子杀上你家门?通婚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贾琏:“这批俘虏中可有绝色?”
指挥使:“大人,中人之上者有几人。绝色难寻,未婚而绝色者尤少。”
贾琏:“这样也好,不用为把美女给了他人而心疼。”二人哈哈大笑。
指挥使:“大人,未婚之人大多是士兵。做官的很少没有妻子的。大人是便宜了她们。”
贾琏:“也要参考美女们意见,尽量不可强求。但是必须在分配之中。”指挥使会心的笑了。
指挥使:“大人,下面统计结果汇总上来了。军官之中单身者,姜百户军职最高,也有娶一个苗女就行了的想法。恐怕是看上了哪一个。”
贾琏:“那好。你就让他先挑。再凑个份子喝喜酒。百户下面是总旗,小旗。他们婚姻问题解决了,也就不会带头乱了军法。若再违纪,军法伺候。”
指挥使:“大人,这些方案如何向朝廷奏报?”
贾琏:“有些事情上面没有要求,你不会傻傻的奏报上去吧?上面赏赐自己给放弃。该两套账本还是要两套账本。这些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指挥使:“大人,不知我们会在此任职多长时间?”
贾琏:“谁知道?贵州又不是人愿意来的地方。规矩要改回去,也是在我离去之后。”
甄应嘉找贾琏:“下面种种迹象表明,安氏土司对朝廷大为不满。有造反迹象。地方官员奏报上来,申请加强威压。”
贾琏:“朝廷政策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们搜过地方太过。播州叛乱时,安氏就蠢蠢欲动了。不过我们动作够快,吓着他们了。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下令地方官各守防区,做好自己的防守。”
贾琏:“甄大人,尽量不要外出。出去要做好防护,短短一个月内,我遇到三次袭击。苗人,土司,白莲教都蠢蠢欲动。”
甄应嘉:“你没什么大损失吧?”
贾琏:“在城里,他们进不来太多人,只能搞个刺杀。没有造成损失,出城就不一样了。你知道他们埋伏多少人?”
甄应嘉:“需要城池戒严搜查吗?”
贾琏:“不要打草惊蛇。他们不过是起事的前奏。做好防范,减少损失就是。”
贾琏开始收缩队伍进城中,不再穷追不舍的攻击匪徒。然后就宅子家里享受冬日温情。各地商队不断把讯息汇聚到贵阳,广东,湖南湖北,江西等地在雪灾中都损失惨重。路不好走,商人也少了不少。江西商人计划在贵州各地修建万寿宫,方便商业联络。开春前往贵州的人会更多。
甄五姑娘整理分析好的消息说与贾琏听。贾琏对贾府商队做出安排。贾家与程家前往贵阳以西,以北的商业活动停止。加入到湘贵贸易中。程家,宋家,杨家,田家,杨家纷纷跟随动作协调一致。甄五对自己的工作成绩很满意。
甄五姑娘不满意的是贾琏。这家伙就是一头行走的种牛。静下来无事可干,就纵情声色。程家准备的五个小妾,又有两个怀孕。史湘云来过两次,要拉自己入伙。真是荒唐,好在贾琏对自己还算尊重,只不过偶尔动手动脚。自己不反对做妾,甄家也是经历了风云变幻,做不得大小姐气派。可是对于几个人一起,还是放不下面皮。
程大富对与贾琏合作很是满意。如今程氏一族不敢招惹自己。程府在贵阳城商界一呼百应。各个商铺收获丰厚。不能西下与北上,程府商队掉头南下,进入广西经商。
苗姨娘捧着自已的肚子,渴望是个儿子。程府夫妇两人说过谁有了儿子,谁掌家。真有那天,自己也算修成正果。眼下自己还是要收紧性子,伏低做小。不管是程老爷,程夫人,贾大人都是自己的天。有他们在才有自己平安的日子。
苗姨娘依旧每天到贾琏面前露一面,说几句话。根本不知道甄五姑娘的反感。贾府中九个女人各施心机,都想加重在贾琏心中的份量。贾琏有时在想,要不也定制几盏灯笼,挂在那个姨太太门口就去哪个姨太太房中。不用明里暗里看她们争斗。
可是自己一想不成,与程家几人注定是露水姻缘。自己不可能把她们接人府里,也不可能把红灯笼挂进程府。日后一调入它地为官,这缘分也就结束。不用再疲于应付。自己应该关心的还是贾府里的众人。秦可卿,王熙凤,林黛玉,甄英莲,已经好久不见了。是时候叫她们过来了。
贾琏叫来乌珍珠:“我这儿修书几封,你去跑一趟,也看看情况好来回我。”
乌珍珠:“少爷,着急吗?”
贾琏:“不急,你可以慢悠悠的走。就当出去游山玩水散心。”
乌珍珠:“要放我出去游玩,你早说,现在能有多长时间。你这些信件一个在姑苏,一个在京城。两地奔波,难道我要在半道过年?”
贾琏:“要不你选择姑苏过年?”
乌珍珠:“也好,我就在姑苏林姑娘处过年好了。好久不见,也怪想的。待问过五姑娘是否要捎话,然后我就上路。你可多给我点银子,这一路我打算坐船走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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