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国历853年,上春,朔三日,申时。

    “驾!”

    “是丁班头他们,放行。”

    泾阳城城门处,一位老卒示意旁边的持枪士兵散开。

    “哎,二叔,后面还有驾马车呢,为什么也白放他们进来。”

    一个面容看起来和老卒有些相像的青年门兵疑惑的指着三匹黄马后面的车辇,拦下来还能收点入城费呢。

    “白痴,你看那三匹马跑那么慢,分明是在为马车引路。”

    老卒伸出大手狠狠的给了青年的脑袋一击,痛的青年连忙捂住脑袋。

    “记住,要有眼力,少说多看,不要轻易得罪他人。”

    “是,二叔,我会努力的。”

    青年门兵奋力的朝老卒点着头,行有行规,每个职业都有着受用终身的道理,年轻人还需多多学习。

    言归正传,车辇跟着马匹在城内窜梭,直到停留在一座灰色的建筑旁。

    其上案刻“二堂”,乃是知县日常办公、召见下级,小范围研究工作审理民事案件的地方。

    其正中屏风绘有松鹤延年图,屏风上悬有匾额“思补堂”,意为退思补过之意,其屏门上悬刻“国法、天理、人情”六字。

    在堂前,有两位披甲士卒执守两侧立柱。

    “在下丁奉,有贵人来访,望告知县令大人。”

    门前的士卒诧异的看着丁奉的断臂和马车上下来的一群布衣,这就是贵人?

    但职责所在,两名士卒点点头,一位离开门旁,向着内宅走去。

    二堂之后,乃是县令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内宅。

    东西厢房为客房,招待上级或同窗好友居住的;中间是客厅,存放衙门机密文件;后方有东西梢间,东梢间为卧室,西梢间为书房。

    “披甲”向内宅走去,穿过东西厢房和客厅,来到了西梢间门前。

    西梢间的们是关着的,屋内隐约一身影坐于桌前,捧书。

    “刘县令,丁班头向您报告,有贵人来访。”武士在门外抱手行礼,大声告知屋中人。

    “嗯?去请客人到中厅,我马上就到。”

    刘宣皱了下眉头,放下手中的书,稍礼仪容,便跨步出门,前往中厅。

    “不知道会不会又是哪方豪族来拜访,麻烦。”

    对于丁奉,刘宣是不陌生的,这个襄阳城的豪族可是废了不小力气才来到这里任职,也不知道他图个什么。

    出于交好周围豪族的想法,刘宣还任命他为衙门副班头。

    另一边,“披甲”传达了刘宣的命令,便带着方浪朝中厅走去,其它人被暂时安排至东厢房等待。

    方浪随“披甲”前行,走到中厅前时“披甲”示意方浪入内,自己退守到了一旁。

    “咦!”

    “刘师兄!”

    “你是,方师弟?”

    此刻,中厅内微笑着准备迎接客人的刘宣与方浪愕目相视,认出了彼此。

    方浪马上认出刘宣是因为他的外表和五年前比没有变化。

    而刘宣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方浪变化有点大,幸而他以气息识人,才能认出。

    “这里的县令竟然是刘师兄,想不到还能见到你。”

    刘宣在方浪四人入学后的第三年便学业结束离去了,临行前五人还大吃一顿为其送行。

    “蹉跎五年,未曾想还能见到小弟,快哉,不过你这容貌是...”

    反应过来自己一身“平民装”,方浪尴尬的跟刘宣说着自己乔装历练的打算。

    “原来如此,来坐,你我兄弟二人好好俩聊。”

    刘宣拉出两把椅子,示意请坐。

    两人缓缓的讲述这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方浪说着自己四人拜师混元宗的事情还有剿匪一事。

    “好一伙丧心病狂,无情无义的山贼,竟如此心机!”

    方浪四人的经历让刘宣惊讶不已,心情随着四人被骗而低落,听闻柳天青和梦语的“身死“”更是失态的打翻了茶杯。

    不过听到后面说的神奇丹药,死而复生,复仇崩山,倒是让刘宣长舒一口气。

    扪心自问,不要说四个小孩子,那货狡诈的山匪连他听了都有些心悸,正面敌对刘宣不怕,但阴险的毒计却让人防不胜防。

    “你们拜了一个好山门,真是惊险的历练。”

    听到最后四人安然无恙的结局,刘宣心里有些想法:

    有能赐下“复活丹”的师长,难道会不暗中保护孩子们吗,想必一定有人在暗中守护。

    听完方浪讲述的故事,刘宣缓缓地说着自己这五年的官场生涯。

    “刚离开国学院的第一年,我被派到湄州的山阴城任职县令,本以为将一展宏图,没想到一年便被弹劾。”

    刘宣看着眼前的方浪,苦涩的说着山阴城的故事。

    有差役视察乡镇,见当地有个孝子富翁,他的父亲头上长了癞,心中贪念渐起,便将富翁叫至身旁。

    对他说,你的父亲头上长了癞,具有传染性,经医生研究,要把你爹沉到湖里去。

    富翁这一听,哪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得掏一大笔钱送予差役,摆平此事。

    当地还有个姓王的人,靠倒卖药材赚了钱,人称药王。

    有差役见钱眼红,就将他抓去,说哎你一个百姓你竟敢称王,让他“尽出其所有”才能保住性命。

    有民间发生盗窃案,就把被盗人家周围的家里无人做官,没有后台的那些富户指为窝脏户。

    每报一案往往牵连数家,那些富户为求平安,只好好好的孝敬一番。

    就算你是个狱卒,你想“赚钱”,那也是大有门路。

    犯人刚入监狱,照例把犯人锁在班房的尿桶旁边,链子一头套在他的脖子上。

    另外一头绕在那个栏杆上,链子收的很紧,让他无法坐下,给钱就可以把他锁的离尿桶远点。

    若是他家中还有钱,那就给他消费升级,其中有一套完整的服务菜单:

    进屋五十吊;再花三十吊,去掉链子;再花二十吊,可以地下打铺;要高铺又得三十吊;开一回灯,五吊,如果天天开,那就拿一百吊包吊。

    对死刑犯亦是有着许多敲诈方法,不给钱,那捆绑你的时候就把筋骨拧断。

    凌迟处死的犯人,给钱就先刺心,否则先卸胳膊大腿再刺心。

    绞刑者,给钱便上来就让他断气,否则先绞上三次。

    最难做手脚的斩首,也可以“质其首”,也就是扣留犯人的头来要挟家属。

    行行业业,数不胜数,其中的黑暗,刘宣朝方浪讲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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