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是个人,是人自然就会喝醉。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就好像头盖骨被铁钩掀开了似的。
“威风果然不是那么好逞的。”
白玉京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老人讲过一个教训,在江湖上行走,有四种人最不能招惹——和尚,道士,女人,小孩。
尤其是后面的两者,你若想日子过得太平些,就最好不要去惹他们,无论是想打架,还是想喝酒,都不要想着去招惹他们。
只可惜他已将这些教训都忘了。
当然,也许是他心底根本就不想过太平日子。
嘎吱——
房间的门开了。
小方端着茶走了进来。
右手的铁钩锋利无匹,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小方已经不小了。
他的名字叫方龙香,很多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会下意识认为他是个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世上也许很少有人比他更男人了。
他的眼角虽然有了皱纹,眼睛却还是雪亮的,总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事情。
“不过短短三年没见,却想不到你现在的派头居然这么大了。”
方龙香把茶盏放在桌上。
白天京的端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略有讶异的抬起头:“派头?什么派头?”
方龙香走到窗边,冷笑道:“你老兄一个人在屋里睡觉,外面至少有十个人在替你站岗。”
白玉京怔了怔,旋即面色恢复坦然,安静的品着茶,漫不经心的道:“十个什么样的人。“
“你要是还没罪得站不起来,应该就可以看见他们了。”
白玉京所处房间的这栋小楼是沿街而建,窗外就是一条很窄的长街。
一个头上戴着顶破毡帽,身上还穿着破棉袄的驼子,正坐在秋日的阳光下打瞌睡。
方龙香用铁钩挑起了窗户,道:“你看不看得出这驼子是什么?”
白玉京摇头道:“我只看得出他是个驼子。”
方龙香道:“但他若摘下那顶破毡帽,你就知道他是谁了。”
白玉京道:“为什么?“
方龙香道:“因为他的头发是红色的。”
白玉京皱了皱眉,道:“河东赤发?“
方龙香点点头,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赤发九怪中的老二,因为老七、老八、和老九,都被人给杀了。”
“还有人敢在这里找赤发帮的麻烦?”
白玉京心中越发惊讶了。
“当然,赤发帮的人也是人,充其量就是脑袋比别人硬点儿,不过他们遇见的那人,却并不他害怕他们的脑袋。”
白玉京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一向信任小方的眼睛。
方龙香又道:“你再看看巷口树下的那个人。”
巷口也有棵大果树,树下有个推着车子卖藕粉的小贩,正将一壶滚水冲在碗中的藕粉里。
壶很大,很重,他用一只手提着,却好像并不费力。。
白玉京颔首道道:“这人的臂力和腕力倒不错。”
方龙香道:“当然不错,否则他怎么能使得了二十七斤重的大刀。”
白玉京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江湖上使重刀的人不少,但能使二十七斤重的刀,只有太行山的人了。”
方龙香一本正经的道:“看来你总算没有彻底喝醉,他的刀就藏在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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