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

    公元666年

    天空中,一缕流光闪耀闪过,幽蓝的天空染上一抹金色。

    诡异的上空似乎在昭告什么奇异的事情。

    嘶——

    少女抱着脑袋,揉了揉凸起的太阳穴。

    痛死了,脑袋好痛,仿佛要炸裂开了一般,许多破碎的记忆,慢慢的涌现在脑中。

    难道她穿越了?

    陌生的记忆,慢慢的浸入她的脑袋,冲撞着神经,与她原本的记忆大不重叠。

    “这是哪儿?”

    少女自顾自地吐出一句话,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她蓦然睁大双眼,因为她发现这一刻一切都不同了。

    这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园子,假山流水,翠莹莹的绿植散发着油光,还能听得到轻快的鸟吟声。

    她摸了摸脸颊,滑滑的。然后又捏了捏,嘶,好痛,这不是梦!

    忧郁郁傻了。

    这不是梦!

    好半晌她才慢慢清醒过来,手朝着天空扬起,阳光透过手指间缝隙洒落在她脸颊上,眼眸与金光相融。

    是太阳的温度。

    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她再次确定,她穿越了!而且是魂穿!

    原本她在家里煮菌菇汤,鲜嫩多汁,吃饱了撑在沙发上,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她撇撇嘴,原来新闻里红伞伞白杆杆在真的呢!她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

    好吧,她就成了这个传说!

    她呼出一口气,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死了,在那个世界死了,与那里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所有的羁绊都断了。

    哦不,确切的来说她并没有羁绊,因为前世她是个孤儿,没有体验过家人的感觉,自然没有牵挂。

    她叫忧郁郁,来自2022年的华国,那个时代科技发达,因为爱好美食,所以花大价钱买了云南蘑菇,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直接跟那个时代拜拜了。

    而这具身体......

    她在脑子里搜寻着原主的记忆,居然跟她同名,这不是巧了吗。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哪天突然掩饰不好自己的名字了,忧郁郁松了口气,在古时候,那妖怪上身可是要被火烧死的。

    她抖了抖身子,莫名起了寒颤,千万不能让人看了端倪去。

    只是——

    众多信息充斥着她的头脑,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

    她居然是宣国国师!

    原主自幼是孤儿,在一处不知名的荒山被前任国师捡到,带回了国师府,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在国师府生活。

    前任国师是个老头子,可待她极好,如同亲孙女一般,绝不饿着她肚子,就这样一年复一年她也就长大了。

    那老头子会许多神神鬼鬼的道法,如仰望星辰,再到奇门八卦,通通都会。

    她幼时经常拉着那老头的袖子摇摆着撒娇:“郁郁也要学!”

    小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战胜不了。

    可那老头子却是一脸莫名的道:“郁郁不学,自然也能比我这老头子更厉害的!”

    那些个年月里,不管幼时的她如何嚷嚷,那老头子也从未教过她半分知识。

    忧郁郁皱了皱眉头,这不是件好事,那老头仙逝,她成了新一任国师,可她什么也不会,占卜之法是半点也没有遗留在她身上。

    问题又回来了。

    如果她不会占卜,那她这个新任国师岂不是很容易就露馅?

    届时——

    “烧死她,烧死这个妖怪!”

    “对,什么国师,就是妖言惑众!”

    “烧死她!”

    忧郁郁又抖了抖身子,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太恐怖了,谁来救救我。

    她才刚穿过来,她不想死。

    “小姐,该上朝了。”一道怯生生的女音打断了她的思维。

    她从脑子里的幻想中脱离出来,回归现实。

    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少女,她身穿鹅黄色裙衫,俨然一副丫鬟模样。

    她怯生生的眼神,有些太过娇小了。

    忧郁郁看了看她,好一副小丫鬟的模样,端丽而小雅,透出古人的气息。

    从没见过古人的她,头一回在心里惊叹了一声。

    可——

    上朝?

    忧郁郁在脑子里搜寻着关于上朝的信息,脸上露出糟糕的神色。

    宣国现在正值炎夏,整整一个月没有下雨,干旱影响了百姓的心理,躁动不已。

    而她作为国师,占卜天气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她哪是什么国师,她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那劳什子占卜之术也是皮毛都没有学到,都怪那老头子,那么多年连一个子都没有教给原主。

    现在好了,就等她走上一条胡言乱语的道路,然后被当成妖怪烧死。

    她脑子里又浮现那嚷嚷着要烧死她这个妖怪的画面,她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她咬了咬泛白的嘴唇,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走吧。”

    一辆马车停在国师府门口,由八匹马组成,各种古老的布五颜六色的,上面还画着各种古老的图腾,挂在马车边上,显得这辆马车十分的玄秘。

    忧郁郁不禁咂舌,这国师府的马车就是不一样,豪华啊。

    但她很快又垮下脸来,如果在去到皇宫之前还没想出来一个对策的话,那恐怕就是往死路上走了。

    朝堂之上。

    两列官员并排而立,众多官员陆陆续续地进入朝堂,威严耸立。

    金雕龙纹柱彰显出皇室的尊贵,大殿上方屹立着一把龙椅,而坐在上方的正是宣国的皇帝,宣未!

    宣未微眯双眼,眼下有些许淤黑,似乎许多日子没有好好安息了。

    这些日子的确把他折磨的够呛,天不下雨,大旱以至,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皇帝可是要名声受损了。

    如此炎热的夏天,农民在田地里挥汗如雨下,却没有收成。

    百姓们哀嚎连连。

    粮食的价格以眼见的速度飞快上涨着,更有甚者指着他这个皇帝做的不称职。

    百姓们吃不上饭,饿的那是一个面黄肌瘦。

    还有更夸张的民间居然出了一首民谣,说是他宣未不得天意,才会导致天不下雨!

    宣未睥睨着眼下的众臣,疲惫中带着威仪,这群庸官,这么多天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简直是废物。

    他眼下闪过一丝不耐烦,要是前任国师还没有仙逝,那他也不会这么废头脑了。

    往日里,只要有些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让那老头子一掐指算即可,根本不会像这群庸官一样只知道缩着脑袋。

    只是...

    他叹了口气,人终究是会老,生离死别是常态。

    也不知那新晋国师能力如何,先前听那老头子提起过,是老头子的徒儿,自幼跟在他身边,应该也是会不少本领罢?

    希望能得那老头子的真传罢。

    “皇上,我国近日以来灾祸连连,大旱已至,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名中年男子幽幽开口,那语气说不尽的忧愁。

    他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都在小声议论,每个人眉目上都是皱着。

    只是他们讨论了半天也讨论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往日里不是有国师吗?国师如何说?”一名叫邯兴的中年男子突然说道。

    众人眼前一亮,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邯兴兄,你莫不是忘了,国师已经仙逝。”另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他厉声道,言语中充满了不屑。

    宣国世家数不胜数,可朝堂大致是分为左派和右派的。

    说起来,这左派和右派的区别倒也容易区分,左派是以皇帝马首是瞻的,而右派则是世家子弟,因为扎根许久,权利也就大了,表面上听从皇帝,实际上却是处处与左派作对。

    刚才说话的便是右派的途安。

    现在正值大旱,那老头子又死了,这一大难题在左派看来是焦头烂额,但在他右派看来就是天赐良机。

    他倒要看看这个皇帝有什么本事把这难题给压下去。

    “先国师去了是不假,那不是还有个新晋国师吗?”

    邯兴马上回了句,不甘示弱。

    “新晋国师?那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小小年纪,能顶个什么用?”途安言语里满是轻看之色。

    在他看来,邯兴只是把希望寄托在一根羽毛身上,微不足道。

    “都说邯兴兄聪慧过人,看来也不过如此!”他呵呵道。

    “身为朝堂官员,就是这么替皇帝办事的!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小丫头身上。”途安啧啧道。

    “先国师的确有几分本事,可这黄毛丫头,不是我说,要是她能知道何时下雨,我一头撞死在这龙柱上。”他斜着眼看向邯兴,讥笑道。

    所说之事开始大言不惭起来。

    天道之事,何其奥秘,一个小丫头而已,怎么可能有什么才学。

    那些个大师哪个不是鹤发童颜,年纪半百。

    他冷哼一声,这次天助他右派,届时皇帝没有办法就只能向右派低头。

    “国师驾到!”尖锐的娘里娘气的男声高高响起,太监瞅见忧郁郁来了,扯着嗓子喊道。

    众人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徐步走来。

    忧郁郁一袭白衣,腰间白玉温润尔雅,莲步轻摆着裙衫浮动,如白云柔和无暇,又像明月皎洁白露为霜。

    双唇不点而红,宛如春日桃花瓣粉嫩,明眸皓齿,绝世容颜一倾城,二倾城。

    只是她周身气场像冰山万年不化的雪,冷彻人心扉。

    无他,因为她很不爽。

    “不知是谁在议论本国师啊~”她婉转的声音徐徐传来,回荡在朝堂之上。

    说的是一个漫不经心,却让人感觉有些危险。

    大臣们眼中都是惊叹,这新晋国师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小丫头模样。

    忧郁郁一踏入朝堂,就听见有人在议论她,她心中一股无名火,她招谁惹谁了,怎么就黄毛丫头了。

    要当喷子是吧,那她这个21世纪的可不怕了,虽然她不是键盘侠,但不代表她不会喷人。

    嗯!她可是连键盘侠都惧怕的存在。

    “哪里来的这么一大只老鼠啊,叽叽喳喳的真刺耳!”忧郁郁撩了撩发丝,眼睛看向

    天花板,意有所指。

    “你!”

    “你说谁是大老鼠!”途安顿时不乐意了,被她气的怒气冲冲,撸起袖子指着忧郁郁。

    “小小年纪不学好!”他一口一个年纪轻,言辞凿凿地指责道。

    “我又没说你,你急个什么?”忧郁郁翻了白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黄毛丫头倒是口齿伶俐!”途安甩了甩袖口,瞪着忧郁郁。

    “怕是只有这点本事了吧!”

    “皇上!还是把这黄毛丫头给请出去,这里可不需要一个没用的人!”途安拱手,高声呵道。

    “怎么,你是在质疑皇帝的决定,认为我这国师不配其位?”

    忧郁郁的国师之位是皇帝亲封,轮不到外人质疑。

    皇帝宣未也眯了眯眼,他一直就看途安不顺眼,这群右派的总是与他作对,这次民间谣言说不定就是右派所为。

    现在还在广大众人眼前质疑他的决定,简直罪不可赦!

    宣未手握紧龙椅,看着途安的眼里带着不善,身上摄发出皇室的威压。

    途安这才意识到不好,暗自咬舌,垂着头有些颤抖。先前无论如何,都是暗自与皇上作对,哪能像今日这般....质疑皇上,这简直就是在打皇上的脸!

    邯兴这时候站出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国师请出朝堂!”

    他怒喝一声:“真是吃了狗胆了!”

    “国师?她这么年轻,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天道之事!怎能参破!”

    途安这老牛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瞧不起人的脾气,连忙说。

    还是一副为皇帝好的模样,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不让皇帝受蒙骗。

    好人的模样都被他做尽了。

    忧郁郁看的是一阵好笑,就跟看京剧似的,原来古人吵架这么有趣。

    “国师可知何时会下雨?”宣未闻言看向忧郁郁,他想知道忧郁郁是否有这个能力。

    先前在那老头子的口中透露出,此女是天道眷顾,与玄学有缘,所以他才将国师之位赐予忧郁郁。

    见皇帝开口,朝堂上鸦雀无声,众人皆是看向了忧郁郁,很好奇。

    糟糕。

    看着寂静无声的众人,忧郁郁心中一跳,这一路上她也没想出来个什么法子,占卜之术她是分毫不通。

    难道她要被当成妖怪烧了吗?她总不能说明天下雨吧,毕竟天要哪天下雨她也不知道啊。

    正当她忧虑之时。

    “叮,再过一刻钟就会下雨。”

    一道冰冷机械女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新手大礼包以发放完毕,恭喜您获得青竹伞一把。”

    忧郁郁心中惊喜,来了,穿越者福利终于来了。

    一刻钟以后竟然就会下雨,真是天助她也,再也不用被当做妖怪杀死了呜呜呜。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过这新手大礼包怎么这么扣?就一把青竹伞?

    什么鬼?

    大堂上鸦雀无声,所有人屏住呼吸盯着忧郁郁。

    好半晌,见郁郁不说话,途安眼睛闪过得意,嘴角翘起老高,他就知道这个新国师是个半桶水。

    他倒是要看看,今儿个,还有谁能救她!

    宣未看忧郁郁不说话了,脸色也沉了下来,原本他还讲希望寄托在这新国师身上,现在看来,那老头子所言有假,此女子并不懂得什么道行。

    ------题外话------

    今天星期一,明天星期二,再坚持四天,就是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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