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六嫂!”
鰛一边急急呼喊,一边抢先跑到六娘,也就是曾獴母亲的近前,见她的身上“咕咕”地鲜血直冒,双目圆睁,已经气绝身亡,追随她的亲生儿子曾獴而去。
“娘啊, 你不穿衣服我也不穿了,我抱着你去寻我们自己的爹,去找我的小佼人儿!”
曾豹完全不顾那么多人在场,一把扯下已经被六娘撕破了的衣裳,赤条条地抱起八娘蛾在曾家庄院来回游荡。
“唉,老八这回是真的傻了!”
鰛看着曾豹的背影摇了摇头。
“鼍,都是你这个老东西作的孽!”
大娘, 也就是曾龙的母亲, 在下人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来到现场。
“大嫂,你怎么过来了?”
鰛过去搀扶老太太。
“你走开,助纣为虐的家伙!”
大娘用紫檀木拐杖拍打鰛。
“哼,好心当作驴肝肺,你儿子死啦你也死到临头了!”
鰛心里暗骂大娘,远远地退到一边。
“鼍,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大娘——曾龙的母亲也和六娘——曾獴的娘一样哭上了。
“你不要在这里添乱,下人,快扶她回去!”
鼍胸膛里的怒火已是熊熊燃烧,曾獴和蛾的死已经让他火冒三丈,六娘刚才这一死他更是大火往脑门上冲。
“你这个老东西,把儿子还给我!”
大娘抡起紫檀木拐杖朝鼍劈头劈脑砸过来。
“你给我回去!”
鼍伸手抓住紫檀木拐杖一拉又一送,想把老太太挡回去。
“哎唷!”
大娘本已年事已高,加上亲生儿子曾龙一死,白发人送黑发人,连日来伤心欲绝,身体早就如即将燃尽的蜡烛, 那经受得住鼍这一拉一送。
“扑通!”
老太太头一歪,栽倒在地,也当场气绝身亡,追随她的亲生儿子曾龙而去。
“啊呀!痛煞我也!莫不是天要灭我蝶市曾家不成?!”
鼍大喊一声,一腔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身体摇摇摆摆险些倒在地上。
“哼哼,爽快!”
远远站在一旁的鰛见此情景,幸灾乐祸,心中暗自发笑。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莫名其妙死了四个人。
那边曾乙一个人守在曾龙的灵堂里,她作为女儿要尽最后的一份孝心。
无论怎么样,是曾龙将曾乙抚养成人。
“兄长?!我在梦中吗?”
曾乙恍恍惚惚间见墨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慢慢走近她,又惊又喜。
“嘘,妹妹,不是梦中,你说话小声一点。”
墨尽走到曾乙面前,用手指在她的嘴唇上点了一下。
“兄长,这里是蝶市曾家庄院,你怎么一个人敢进来?”
曾乙看了看四周,很是紧张。
“妹妹, 曾家上下现在全在住宅区看热闹呢,这灵堂里就你一个人,不用怕。”
墨尽早已探明虚实。
“兄长,你什么时候回曾国蝶市的呀?”
曾乙紧紧抓住墨尽的双手,万千相思一下子无以诉说。
“妹妹,你一个人回蝶市,我怎么能放心呢?”
墨尽深情凝望曾乙,心中更是无限爱怜。
心爱的人独守这阴森恐怖的灵堂,自己不但不能及时救她于水火,让她相伴于身边,却还要过来惊扰她,有求于她。
“兄长,这里太危险,你还是快些走吧,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曾乙嘴上说让墨尽快走,可两只手还是紧紧拉住墨尽的手不放。
“妹妹,我这次回来一方面是不放心你,另一方面是我刚收到祖父的密信,他要我抓紧消灭鼍、鰛之流,还蝶市和平安泰。”
墨尽也紧紧握住曾乙的双手。
“兄长,蝶市曾家的人确实太龌龊太无耻,必须早一点消灭他们。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曾乙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她知道墨尽这样冒险来找她,一定是有事要她帮忙。
“妹妹,我想趁曾龙下葬的那一日出手消灭鼍。这两日你能帮我把曾家庄院的建筑图搞到手吗?特别是那七星古塔的机关设计图。”
墨尽在行动之前必须摸清曾家庄院的各种情况。
“兄长,整个庄院的建筑图如果找不到,我自己可以给你画一张。那七星古塔的机关设计图恐怕很难弄到,平时鼍都不准外人靠近。在我的印象中,到现在除了他本人之外,也就訾狸和曾貂进去过。”
曾乙如实向墨尽说明相关情况。
“妹妹,那你帮我画一张曾家庄院的建筑图就可以,七星古塔的机关设计图我另外再想办法。”
墨尽听曾乙说曾貂曾经进去过,就思考他的美男计应该还能起作用,从曾貂那里套取七星古塔机关设计图应该不难。
“兄长,那我画好之后怎么把曾家庄院的建筑图交给你?”
曾乙问墨尽。
“妹妹,我这几日住在街口的那家小茶室里,你趁曾龙治丧游街的时候把建筑图丢在地上就行,我会过去捡的。”
墨尽目前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我知晓了,兄长,你快走吧,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曾乙催促墨尽快些离开灵堂,可她的双手还是紧紧抓着墨尽的双手不放。
“妹妹,那我走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墨尽转身要走。
“兄长……”
曾乙还是舍不得松开墨尽的手。
“妹妹,等灭了鼍,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墨尽宽慰曾乙。
“兄长,抱抱我。”
曾乙扑到墨尽的怀里。
“妹妹,一定保护好自己!”
墨尽紧紧拥抱曾乙。
“兄长,你快走!”
曾乙听到远处好象有哭声,她用力推开墨尽。
“妹妹,一定保护好自己!”
墨尽说着一闪身跳出灵堂,隐没在夜色中。
这个时候已是掌灯时分,蝶市曾家大院却还是一片黑暗。
墨尽的借刀杀人连环计,不但达到了置曾獴于死地的目的,蝶市曾家另外又死了四个人,逼疯了一个人,连鼍自己也口吐鲜血,卧床不起。
这样的结果可是墨尽万万没有想到的,曾家上下又怎么能有心情亮灯呢,毕竟庄院里有五个死人停放在那里。
“军师,军师,你起来了吗?”
曾甲一大早就来到茶室找墨尽。
“甲少主,你这么早?”
驴赶紧迎出去。
“军师起来了吗?”
曾甲已经把墨尽当作他真正的军师。
“军师?甲少主,我这个小茶室哪来的军师?”
驴故意装作不明白。
“你给我起开,军师,你起来了吗?”
曾甲一把推开驴,径直走进里间。
“啊?!是甲少主来了?我真该死,该死!”
墨尽故作惊慌,忙不迭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只穿短褂短裤站在曾甲面前。
“呃,这是什么味?好臭!”
曾甲捂住鼻子。
“甲少主,你还是出去吧,这里空气太污浊。”
墨尽边穿外衣边走出里间。
“军师,你怎么能住这么肮脏的地方呢?你还是跟我去曾家庄院住吧,我那里有的是好房子。”
曾甲还是紧捂自己的鼻子。
“甲少主,我这种身份的人住到曾家庄院会影响你的形象,我还是住这里舒畅。”
墨尽心想,你曾家庄院才肮脏呢,这小茶室虽寒碜一些,但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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