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顾南烟是真的想帮她,顾佩兰激动的小脸通红。
她不奢望赚大钱,毕竟她没二姐姐那么厉害,只要摆脱现如今拮据的生活她就很满足了。
可她二姐姐是什么人?
她教的东西,一个月不说赚几百两,几十两总是有的吧。
一个月几十两,也算是小富人家的收入了。
顾佩兰愈发激动,感觉自己还没睡醒一般。
几十年后,当拥有二十几家粽子铺的顾佩兰,再次想到今日的场景,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可笑。
神的几十两,她二姐姐教的东西会这么廉价?
每家店几百两还差不多!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的顾佩兰兴奋的亮眼冒光。
约定好第二日去将军府“学艺”后,将她家二姐姐恭敬的送走,欢欢喜喜的关门回家,跟闵氏报喜去了。
回到将军府,云曦带回于家的消息。
三角眼走后,先是找医馆接好手臂,然后带着一帮小弟找去了于家。
孙癞子与三角眼不愧为街霸,闹腾起来当真是鸡飞狗跳。
整个于家但凡能砸的都砸了,就连他们租住的院子,院墙都塌了一块。
还威胁当家做主的于赐,若不还钱就等着拆房子。
于赐好言好语,说自己不知道这事,等问清楚后亲自上门给他们交代。
于赐知不知道这件事另说,三角眼可不管他说什么,将得罪顾南烟的恐惧,还有断骨的愤怒全撒在他身上,狠狠的揍了他一顿。
顾佩玲是女人,三角眼自认自己是个有风度的男人,没对她动手。
可嘴皮子却不饶人,十分刻薄的羞辱她一番。
说她不管亲娘是为不孝,陷害亲妹是为不义,将她干的那些事,当着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一字不落的秃噜出来,将她虚伪的外皮扒了个干净。
面对众人指指点点,一向端着架子,高人一等的顾佩玲再也维持不住形象,脸色比调色盘还精彩缤纷。
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两位街霸打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临走前放言,于家一日不还钱,他们就天天来问候一遍。
二人走后,于赐再没忍住,当众扇了顾佩玲一巴掌,怒斥她不守妇得惹是生非,使于家蒙羞,让她赶紧将事情处理好,否则不许再进于家大门。
顾佩玲不甘受辱,红着眼指责于赐吃自己的喝自己的,银子他也有份花,出了事却把锅甩给她。
于赐当然不肯承认,两人争吵不休,着实让邻居们看了一出大戏。
顾南烟听完后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要说于赐不知道顾佩玲借银子的事,她是不信的。
当初顾佩玲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名声尽毁。
于赐却顶着压力,不畏闲言碎语坚持将她娶进门。
这有情有义的壮举,可一点都不像他平日作风。
如此忍辱负重,定是有所图谋。
于家如今缺什么?
权势和钱财。
顾家三房当初可以说是被赶出将军府的,京城中无人不知,权势是不可能有的,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不踩上一脚就不错了。
至于钱财……
钱财都被顾正康刮了个干净,自然也是没有的。
可顾家三房没有,顾佩玲有!
她那些嫁妆,光银票就有万两,怎能不让人心动。
顾正康做的事没瞒着人,又是卖房又是卖地动静不小,三房一夜爆穷的事自然瞒不住。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大家都觉得三房穷了,那嫁妆的事于赐是怎么知道的?
结合现如今顾佩玲借银子的事,顾南烟咂了咂嘴。
看来当初于赐坚持迎娶,顾佩玲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她原本还在疑惑,无权无钱的于家人,是怎么留在京城的,如今算是有了答案。
只不过这种谋逆大案,上面十分关注,想一直留在京城那是不可能的。
最多拖延一段时间。
而于家这种情况,于赐还舍得用这么多银子打点,只为在京城多待一阵子,究竟在等什么?
顾南烟想来想去,对于赐来说,唯一称得上契机的,也只有随之而来的科举了。
顾南烟默了默,一时不知该赞他意志坚定还是聪明。
先帝时期,嘉南国连年征战百废待兴,奈何人才稀少,有才之士都藏了起来,躲避战乱。
于是先帝下旨,废除有罪之身不可入仕这条规定,但凡科举中第谋得一官半职,全家皆可重入良籍免除罪责。
而于赐的文采不弱,只要给他参加科举的机会,中举几乎是毫无悬念。
这也解释了顾佩玲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为何甘愿将全部身家奉上。
感情等着做官夫人呢。
顾南烟叹息,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无意外,于家翻身指日可待。
当然,即便于赐为官,也要从底层做起。
想要达到他爹的成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做官靠的可不是文采。
而于赐这种善妒且小肚鸡肠的人,显然没有他爹年轻时圆滑善钻营。
这种小人物,顾南烟并不放在心上,听完就抛诸脑后,回屋琢磨粽方去了。
第二日,顾佩兰来的很早,且满脸喜色。
顾南烟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顾从远回来了。
今日过来她便是跟顾从远一起来的,顾从远去了祖父那边报平安,她则来了听风苑找顾南烟。
顾南烟虽然惊讶,却不意外。
虽说三房不住在府里,可他们兄妹还是顾家子嗣。
顾从远离家多年,来给长辈请安也是应该的。
顾从远昨日下午就到了,可他只知道三房搬离将军府,住在城外小庄子上。
却不知他爹干的那些事,导致闵氏带着顾佩兰又换了住处。
因此见到人去屋空的小庄子,准备给闵氏一个惊喜的顾从远整个人都是懵的。
知道他爹对祖父做过的事,他也不好来将军府问。
于是找不到家的顾从远,大热天在外面转悠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才打听到三房如今的住址。
等他找过去,已经是后半夜。
夜深人静,未免将邻居吵醒,顾从远是翻墙进去的。
还险些被听到动静,以为有贼人的顾佩兰削了脑袋。
想起昨晚惊魂一刻,顾佩兰后怕的拍了拍小胸脯。
“我还以为进了贼,拿起墙边的斧头就砍,幸亏哥哥躲得快,只吓的摔下墙头磕破点油皮,否则你怕是要去大牢里见我,今日这粽子我也学不成了。”顾佩兰一脸好险的表情。
小院子里只住着她跟母亲两个女人,她当时也是吓懵了,才敢用斧头砍人。
顾南烟:“……”
所以你差点将亲哥哥的脑袋砍下来,却只是后怕学不到粽方?
你可真是亲妹妹。
想象这姑娘举起斧头砍人的场景,顾南烟哭笑不得。
她还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时,顾佩兰那柔柔弱弱白莲花的模样,跟现在一比,当真相差甚远。
“没受伤就好。”顾南烟安抚道。
对于顾从远这个人,她是有印象的。
二人年纪差不多,只差了几个月,一个月中一个月头,而顾佩兰则生在月尾。
说到这就不得不感叹一下闵氏强大的生育能力。
生完顾佩玲后,不过一年又生下顾从远,之后又在一年内生下了顾佩兰。
也许因为生育太过频繁,之后再没了动静。
饶是这样,在子嗣不丰的顾家也算独树一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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