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死的!”李婉含泪揪住王焕衣角,“他是主角,怎么会死?不会的!他有系……”
“慎言!”陈宗之顿时打断其话语,看了看一旁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严教喻,摇了摇头。
此时祭酒大人追神秘人未果,追去远处正在返回,不在众人身边。姜玉衡与刘学仁都已不在,场上唯剩严教喻一个“外人”,只是严教喻之前何时昏迷在地,众人却都未注意,不由猜测当是被刘学仁偷袭所致。但即便如此,陈宗之还是示意谨慎为上。
此时他亦于心中万分悲痛,与大伙一般绝难接受赵阳科的死讯。只是眼下那刘学仁的一剑正中赵阳科的心口,恐实难回天无力,众人也只能心下祈祷那系统可以救之一名。
“让我看看。”此时那神秘的青衣女子推开人群,走上前来。
陈宗之这才察觉回神,适才实在是一系列变故发生太快,加之好友赵阳科命悬一线,直接将这女子暂时忽略了。眼下看其走上前来,众人也都打眼细看,原是一名清丽脱俗的美丽少女,身着翠绿色纱裙,那窈窕身姿,在微风中娇形毕显。再端其面容,另众人均是于心底都要暗赞一声天姿国色。
此时,她右手执着一柄软剑,亭亭顺上前来,然后手上往腰间一带,只听“刷”地一声,软剑竟就被其收绕进了腰带之内。
陈宗之看其身段本就觉得有些熟悉,再看其收剑腰间,立刻联想起那一夜那名黑衣女子躲其床上之时,曾将右手紧紧搭放在腰间的场景。此时再将记忆中的黑衣女刺客身形与眼前的青衣女子慢慢相合,顿时让他知道这是同一个人!于是悸动的心神一下有些失守,此际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青衣女子看他这副模样,楚了楚眉,说道:“还不让开?”
“嗯、哦!”陈宗之慌忙应了一声,带着王焕让开一旁。
女子蹲下查看了一番赵阳科的伤口,又探了鼻息与颈动脉处,最后又仔细感受了一番对方的脉搏,抬头看了一眼一旁含泪抱着希冀之色盯着自己的李婉,终是摇了摇头道:“生机已断,回天乏术……”
她的声音温柔清脆,却是说出了让在场众人皆是绝望的话语。此话落地,伴着李婉伤心欲绝的哭泣,立刻带动起了周围的悲伤情绪。
这时远处祭酒大人即将回来,女子立刻起身对陈宗之道:“你好友无力回天,我也爱莫能助,节哀顺变……我不便在此久留,后会有期。”
她本欲说完就走,却不想没得陈宗之半点反应,这才发现自己说完话后,陈宗之已哀默心死般望着那赵阳科尸体出神,不由纠结一番,犹豫着轻声再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也许有一丝救你好友之机会。”
陈宗之眼中精光一亮,立时道:“姑娘且带我去。”
“我也去!”王焕、周玉也均是同声说道,之后连带许建几人附声。
青衣女子摇了摇头,待看那莫祭酒就要到了,立刻闪回赵阳科身边,打开其嘴弹指入了一枚药丸,口中拒道:“我要带他去的地方,凶险异常,人多不便,且我亦不喜多人相行。你们好生保管他的尸身,我给他服下了‘破秽丹’,七日之内不会受秽物相染,保其肉身不腐。若是七日之后,陈宗之还没回来,你等便自行安葬其身吧。”
说完,拉起身旁的陈宗之,带其直接飞身而走,正此时,祭酒大人正回得众人身旁……
“这女子,该不会是那晚的女刺客吧?”周玉偷偷问向王焕。
王焕轻轻点头,回道:“该是如此,不然何以能唤出陈兄名讳?”
……
“姑娘,敢问芳名贵姓?”
树影穿梭间,陈宗之被青衣女子带着腾挪转辗,劲风扑面。他牢牢地抱紧对方的手臂,此种情况自然顾不上什么害羞,吃了几口冷风,终是找到了机会问出了心中在意的事。
这青衣少女温柔一笑,还未答腔,身形猛然又是一提,带起陈宗之一声惊呼,竟是又临空飞升了一段,然后找准了一处空地,缓缓落下。这才答道:“我叫即墨灵。”
这时二人终于落地,陈宗之舒了一口气,拱手道:“在下……”
“不用客套啦,你又不是没介绍过。”即墨灵摆摆手笑道。
“……姑娘果然是那晚的……女子,听姑娘名字,你是大宗之后?”
即墨灵好看的娥眉一挑:“何以见得?”
“‘即墨’,应是‘即墨氏’吧?”
即墨灵闻言半晌不语,突然转了话题道:“你武功怎样?为何方才与你接触,感你内息精纯,然与我腾挪之间,却仿佛不见丝毫功底,天工坊学子不该如此才是。”
陈宗之呐呐回道:“在下其实刚转籍至圣防不过几日,此前未曾学得一丝武学基础……”
“嗯?”这下倒把即墨灵说的好奇了,她惊讶道:“以你之意,你这精纯内息,也就是这几日练得而来?”
这话让陈宗之立时犯了难,不由踯躅思索,不知该如何解释。突然灵光一闪,掏出脖子上的玉玦道:“得亏姑娘所赠玉玦,令我有武道感悟。”他心想此物是为奇物,对方想必自然是知道的,不如推脱在这个上面,也算有所交代。
即墨灵看他贴身拿出自己赠予的玉玦出来,不由眼神温柔了一下,笑着柔声道:“此物虽为天下奇物,但其中也不会给你这般好处的。每个人都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会刁难于你,非让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既然你有武学内息根基,不如在此歇息两日,我授你一招剑法,再行计划,也好教你有所防身。”
陈宗之闻言急道:“姑娘不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寻你说的救我好友之法,还是先随你去你说的地方吧!”
即墨灵安抚道:“你且不急,我们将去的地方是焚心派的地下禁地,该处防范森严,我本就计划二日之后才会探去,盖因届时乃此派焚心祭典,其弟子皆须参与祭祀法会,禁地戒备会随之稍显松懈,到时才是最佳时机。且你我将要窃取的是其‘亢龙聚魂丹’,有些麻烦,所以还是趁此空隙,教你一些武学为好。”
说完自己心下暗想,她本有自己打算,只是之前偶然见得场中变故,发现了这陈宗之,想其曾经救她一回,当时自己身负重伤,若无其相帮,难免会有意外,这才出手相助,待看其难过心死于好友身亡,心中没来由的软了下来,竟鬼使神差般的就带上了他……
她这回暗自出神思想的模样,却让陈宗之看的有些着迷,闻得刚才她的柔柔细语,不自觉的另他屏声敛气,只闻那幽柔的脆音,竟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此刻安静后又是一副幽雅写意的神态,令人看了心醉。
即墨灵堪堪回神,看到这人这般模样,不由娇愤道:“陈公子这般盯着女子相看,是天工坊的学官教的么?”
“不是、不是!”陈宗之吓的一激灵,脸红道:“实在是即墨姑娘生的花容月貌,让在下情不自禁地……失态了!”
即墨灵微哼一声,心底却有点小受用,嘴上却道:“想不到你也会油嘴滑舌!我要教你剑法,你学是不学?”
“学!学学!哪怕只是一式半招,在下也会学!”
即墨灵立刻精神一振,手往腰间取出一物,陈宗之定睛一看,是一个精致木盒。再见她打开木盒,手上忽然捏了几招法诀,顿时便看着木盒微微轻颤,一阵炫光亮起之后,突然变有两柄长剑出现在其手中。
“这是……”陈宗之惊讶,突然脑海中闪现邵坤明的记忆,脱口道:“这是储物空间?”
“此乃雷击木制成的‘念盒’,‘储物袋’是什么?”
陈宗之尴尬道:“我以为是什么‘须弥芥子’之类的储物空间,在下见识少,志怪小说看多了,姑娘莫怪。”
“……纳须弥于芥子?”即墨灵奇怪道:“这种东西,传闻是神仙手段。我等武学之辈,很少听过,更未见过,也就传说中有点耳闻。你倒是‘博学’,哪里看的志怪小说,竟连这种传说之物都会有所记撰,想来写书先生也是个奇人。”
没想见他听自己这么一问,又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无奈道:“好啦好啦,懒得听你解释。”
说完把其中一柄长剑扔给对方,再度说道:“你内息淳厚精良,且无武学招式基础,此种情况倒是很有练剑的潜质……”
于是她开始把将欲传授的剑法解释得极为详尽,可能比她当年自己学的还要认真和投入。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她自己也有点莫明其妙,心想或许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或者是看他随身带着自己送的玉玦吧?
只听她继续道:“我的这一剑法名叫‘快雪时晴’,大体上有十二式。但实际上并无固定招式,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剑随意行,快如闪电,每一剑必须顺着剑刃挥出,以最快的轨迹切开空间。讲究的便是一个字‘快’,着意的是‘雪后出晴’,片雪寒霜凛冽肃杀迷眼,下一刻又要拨雪开雾亮眼见晴,能做到这等剑意,便要求有极高的悟性。
‘雪’与‘晴’为冷暖相对,前冷后热,讲的是变招意境,为第一重剑意;冷暖相济,是为第二重剑意。你之初学,眼下只需要学得‘快’之一字。
譬如鸿毛一叶自手飞出,只要够快够稳,你说不定就能切金断玉。当然了,直来直去的剑法只能对付一般的高手,所以你就要掌握好角度,让手中长剑顺着自己的意愿最快刺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宗之听完,不由大受震撼,喃喃道:“所以适才你挡那神秘人时,于空中刺出的那数朵剑花,其实只有一招而已,便是‘快’之残影?”
即墨灵不由眼前一亮,赞道:“有点小悟性,但要做到我那样,还需要内息相持,此际便先授你招式。”说完拿起手中之间,立刻演示了几招。
陈宗之看完消化了一番,点了点头,他的理解能力此刻出奇的好,又有着“遥感”之能,虽不能像王焕那变态的“周流星位”一样能感应到招式气脉流转,但却能“感方寸表里之形”,此时正好只学武学招式,一举一动下把即墨灵的十二式形态都理解了七七八八。
随着即墨灵的解说,他两手比划着道:“比如像这样对罢?”说完他抬剑化刃,急切前方,记着刚才对方演示的第一式“峰插云景”,动作几乎别无二致,直接刺招过后再连搠下盘三剑。
即墨灵眼睛一亮,欣喜点头道:“倒不笨!”
俩人在此整整谈了一个晚上,陈宗之不时还能插上一两句,这让即墨灵更刮目相看。
笠日清晨,即墨灵携着陈宗之又奔行了几里,绕过焚心派山门,落于另一处空地,此处已经可以遥望到焚心派一座主峰的楼阁近前。这时歇下脚来,她不忘对陈宗之叮嘱道:“你应该多多练习一下轻功。这不仅可以为你将来施展‘快雪时晴’打下基础,而且还可以提高你的功力,这不失为一个极好的修练方法!”
陈宗之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决心依言照做……于是乎,又讨来了一门轻功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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