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冰凉的雨花直冲着空明苍白的脸庞,顺着空明的头发流向颈里,直透过铠甲的隙缝侵入了空明的身躯之中,眼晴看着前远处也是一片的迷朦,空明一手扶着杨立,一脚高一脚低踩着泥泞大路向着前方走去。这已经是那一场战斗之后的二十多天了,那些逃走的战俘有少数乘着预先安装好的传送阵离开了,但是关键的时候,一个安插在战俘之中的叛徒破坏了传送阵,让其他剩下的人只能在哈维人的包围之中战死或是投降。就像空明说的那样,这本就是一场阴谋。主谋当然是在战俘的面前处死了,而那些被抓回来的战俘也是一顿的毒打,而杨立幸运的在这场劫难之中活了下来,但是现在也是一身的伤,如果不是空明这几天的照顾,可能连活下来都成了问题,在度过了最初几天那最难熬的日子之后,现在在空明的搀扶之下勉强能走一些路,但是即使是是如此,大部分时间还是空明在背着。

    “这他妈的就是一场阴谋!”

    ……

    这几天,杨立一直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这句话,即使空明没有问,他也在这种自言自语之中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反反复复的说了n多回,认空明早就腻味了。

    背叛又是背叛,空明知道,这一场战争楚国输得极冤,与其说是输给了哈维,不如说是输给了自己,那些背叛,不断的出卖则楚国的人,楚国的地,楚国的城,还有他们自己,现在居然连战俘都出卖,在空明看来,在这群战俘之中,也会有这种人,就等着卖同样受苦的战俘来获得暂时的一些特权,减少自己的痛苦,空明都不知道他该相信谁,该怀疑谁,这就是一种连续的效应,这种效应漫布着整个战俘营的战俘的心中,在那之后这个战俘营出来的人都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了,即使现在是在这种非常困难的情况之下,更是如此,因为他们怕了,被一次次的出卖怕了,战斗之中,战友出卖了他们,战争之中,楚国的贵族出卖了他们,就连逃走也被出卖,在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个问题真的困扰着每一个战俘。而这些战俘之中也悄悄的开始了对于这种叛徒的判断与甄别,对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这是战俘的无言的对抗,这也是为了战俘的生存而进行的一场黑幕下的对抗。

    空明眼睛似乎迷盲一般的看着前方,眼角却不断的观察四周的哈维士兵,还有那些一起的走着的战俘。这二十多天来空明不断的观察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断的分析着那些身为楚人,却在为哈维卖命的人,从这些人的眼神、话语、走路、交流、伙食、作息时间、等等一切的一切期望能够从中发现蛛丝马迹,而且这些都只能用眼睛、耳朵还有那不靠谱的感觉,然后从中分析所得,当然在做这些的时候,空明一点都不敢露出精神力,因为哈维人之中有很多的魔法师随行,而且那些剑师对于精神力也是非常的敏感,即使是那些普通人也有专门侦测精神力的装备,所以空明只能用眼睛、耳朵还有感觉。通过二十多天的观察,空明发也现了一些苗头,但是为了不冤枉人,也为了不让他人发觉,更加是为了通过对这些人的观察,让空明对于人的本性认识再上一个层次,不要像这场战争那样,到哪里都被人当鸭子卖了,还替别人数钱,所以空明只有不断的观察观察再观察,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一遍。

    通过观察,空明发现了一些明面和一些暗中战俘之中的间谍。这些人都有几个共同点,一个就是与哈维人有意与无意之间总是有一点联系,不是他们靠近哈维人,就是哈维人叫他们;二个就是总是宣传着哈维人的正面,而对于那些反对哈维的言语总是反对,或者是让哈维人攻击那些反对的人;三就是他们的生活上或多或少总是比别的战俘待遇要好上一些;当然还有一些其它的小细节,但无论如何空明总算是渐渐地从一些小的细节上来辨别哪一些是间谍,哪一些只不过是亲近哈维人,从而免受皮肉之苦,还有一些藏得比较深的就是另一回事了,历史上的苦肉计就从未停过。

    而空明所做事也是战俘之中一些较为精明的人或是反应过来的人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生存,而生存的道德底线就是不叛国,从这一点上来看,那一些平民做的远远的比那些贵族要好得多,就如同一个历史学家所说的“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整个战俘队伍之中一直笼罩在无信任之中,而这种情况正是哈维人所需要的,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战俘才会疑神疑鬼,而不是团结起来对付哈维人,要知道他们不过是一只二流的队伍,一旦楚人反叛起来,他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唯有让楚人分裂才能让他们顺利的带着楚军的战俘回到哈维帝国。

    “这个鬼天气,要下到什么时候?”旁边一个穿着团级铠甲的战俘说道。

    “秋天吗!雨总会多一些,怎么样你又发现哪里冷啦?”空明看似随意的问道。

    “心冷啊!”

    “该心冷啦,早就该心冷啦!”空明咬着牙说道。

    “什么时候心才不会冷,那该多好啊。”那人感叹道。

    “等春天。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空明问道,这个叫刘明新,是一支步兵团的团长,与空明不一样的是,他是一个从底上凭战功升上来的,大剑师实力,在最后一场战斗之中他们也是被安排掂后,但是当他们发现他们被遗弃之后,他们已经被潮水般的哈维人淹没了,只能无奈的下令投降了,在战场上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而此前他与空明曾在最后一次的会议之中相遇过,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而在这四十多天的时间之中的相处也让两人建立起了一个比较稳固的联系与同盟。两人之前说的话表面上不过是在发一些牢骚,实际上则是一个两人之间才懂的暗语,而两之间也从不相互称乎对方,生怕给别的有意的人留下什么把柄,这也是战俘之中许多人所采取的手段,他们只相信自己觉得应该相信的人,而那些随便相信人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发现了几只问迅鸟,怎么样,你有什么发现?”问迅鸟是一种魔兽,它们总是让人用来传信,这里刘明新用来比喻那些哈维人安插在战俘之中的间谍。

    “有没有可能,让它们帮我们传信?”空明问道。

    “养不熟啊!据说都是老手了,怎么样,你呢?”

    “我没有什么发现,就是刚才看到了两只窗邻鼠。”空明回道。窗邻鼠也是一种魔兽,不过这是一种魔兽森林之中比较常见,也是最为底层的一种魔兽,喜欢偷吃各种魔兽的食物。而这里两人用这种魔兽来暗示着战俘之中的不同背叛者。

    “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变成两面鱼?”空明说道,“毕竟这里边有一些人也是被逼的,而且的话就连那些叛变比较彻底的人,如果条件允许我想就是连他们的老爸都会出卖,更不用说那些连鸟都算不上的哈维人,一旦到了哈维他们也是一条死路,别看他们现在是人模狗样的。”

    “唔,看来我们要想想办法,从这一条去说服他们也许可以,毕竟出卖我们的大多数是那些叛国的贵族,与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小心一点,不然的话到时连我们一起搭进去就不划算了,另外,我们现在也要增加一些信得过的人了,就我们两个成不了事。”空明说道。

    “这两样都要小心,毕竟我们也只有一条命而已。我们两分头行事,争取在你说的那个机会到来的时候可以一举成事,而不是功败垂成。”刘明新说道。

    就在他们两人小声讨论之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首楚人耳熟能详的歌曲《亲爱的爱人》。

    我站在悬崖上,

    望着河的对岸,

    亲爱的人,

    我亲爱的爱人,

    你一直出现在我的梦中,

    能不能今天露出一点,

    你那清纯的容颜,

    放开你那动人的嗓子,

    唱一曲情歌,

    浸入我的心田。

    我站在悬崖上,

    唱向河的对岸,

    亲爱的人,

    我亲爱的爱人,

    剑已萧萧,马已跳跳,

    今天我就要离开从小长大的家乡,

    去向生死无知的战场,

    你能不能唱一曲,

    动人的歌曲,

    留在我的心中。

    我站在悬崖上,

    望着河的对岸,

    亲爱的人,

    我亲爱的爱人,

    三年的生死中存活,

    数十场血染战袍,

    而今只剩下一身的伤痕,

    我已经无法在追求你了,

    亲爱的人,

    我亲爱的爱人。

    歌声伴着雨声,从一个个楚人的口中唱出,前路的迷茫,同伴的背叛,让这些淳朴的楚人不禁的唱起了那一首让人伤感的情歌,也唯有如此才会有一点点心中的寄托,歌声从一个人之中唱出,然后慢慢地更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行列,慢慢地声音穿透了雨声,穿透了云层,荡漾在整个战俘的心中。

    “人心可用。”空明在心中默默的说道,而他也慢慢地跟着那些人唱了起来,虽然他是第一次唱,但是他却唱得非常的认真,非常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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