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老天故意安排的,要我们和那些营救人员最后见上一面,季风的手机上出现了画面!

    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是季风看到了两个意外的人小5和碧碧!

    这两个孩子,竟然又跑进了罗布泊!

    外面的时间与迷魂地的时间相差三倍,他们已经从国外来了!

    我和浆汁儿也跑了出去,季风把我们带到刚才出现画面的地方,再次打开手机搜寻。可是,画面中只有沙子了。

    我们分别打开了手机,四下搜寻。

    我问季风:“当时是什么情况?”

    季风说:“我看到了他们的摄像机,马上站在摄像机前面大声喊,接着小5和碧碧就从帐篷里跑出来了”

    我说:“你们说什么了?”

    季风说:“我告诉他们,我们三个人都活着。小5抢时间说了个信息很多城市都在莫名其妙地死人,一直找不到凶手。而发生命案的地方,正巧都是死去的那些队友所在的城市!”

    我说:“还有吗?”

    季风说:“她刚说到这儿,画面就没了。”

    我不再说话了。

    我越来越相信,那些死者统统去了。

    我们搜寻一个多钟头,再也没看到影像。我发现浆汁儿坐在了沙地上,她满脸通红,都是汗。

    我问她:“浆汁儿,你怎么了?”

    她有些虚弱地说:“有点晕”

    我说:“你快去吧,自己喝点淡盐水!”

    她轻轻“哦”了一声,站起来朝走。

    我看着她。

    她走出几步之后,再次瘫软在沙地上。

    我感觉事情有点严重,赶紧收起手机,跑过去:“你中暑了!”

    她皱着眉说:“心慌,恶心”

    季风也跑过来。

    我们两个人搀扶起浆汁儿,立刻了帐篷。

    浆汁儿在睡袋上躺下来,我摸了摸她的头,滚烫。我最担心有人病倒了,我们没有医生。

    我给她灌进了一瓶藿香正气水,季风跑出去,拿来淡盐水,浆汁儿喝了几口,然后就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我又拿着毛巾到湖里浸湿,来敷在她的额头上。

    此刻我追悔莫及:“唉,天这么热,我不该让你们出去的”

    季风没说话,坐在浆汁儿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会儿,季风小声说:“明天我们走不了了”

    一下午的时间,浆汁儿都在昏睡状态中。

    季风在照看她。

    太阳偏西之后,我一个人走到湖边坐下来。

    米穗子一直没有浮上来,不知道她沉到了哪里。

    我看到了季风在沙子上写下的那行字你们离开吧,我们要走了!永远感谢你们!

    现在,我们走不了了。至少要等浆汁儿好起来之后。

    难道老天注定我们离不开这个湖?

    我朝湖里看去,这时候,我多盼望那些婴孩出现啊!虽然他们貌似不会说话,可我总觉得他们对一切都心知肚明。我需要和他们交谈,哪怕从他们嘴里蹦出的音节中寻到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我仰起脑袋看了看天,那些天外人肯定存在,可是他们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要是他们现身就好了,我渴望和他们交谈,告诉我,罗布泊究竟怎么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天物,不管天多热,它都凉凉的。此时,它的形状很复杂,一个圆圈,中间是个六角星。在绘画中,这个图形表示释放心理能量,沉思和反省

    如果这是天外人的暗示,我不懂他们是什么意思。

    我四下看了看,甚至希望那个安春红出现。

    我已经被深藏的那个神秘之物折磨得身心交瘁,精疲力竭,现在,我们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我不再怕了,只剩下愤怒,不管是死是活,我都希望立刻得到解决。

    天地静悄悄,那个神秘之物比我有耐心,它依然不动声色,不露头角。

    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

    我猛地抬起头,一个黑影“刷”地划过去,不见了。

    我惊呆了。

    沙漠空空荡荡,从左边地平线到右边地平线有多远?那个东西竟然一眨眼就飞过了那么大的天空,甚至没让我看清他或者她或者它的形状!

    我呆呆地看着天,大脑都不会转了。

    那些飞行人来了?

    最后处决我们的,不应该是他们,应该是类人,或者我们自己。

    有人走过来,我转头看去,是白沙和微微。

    微微感觉我神态异常,问了句:“周先生,你没事吧?”

    我过神来,说:“我很好。”

    她说:“你看什么呢?”

    我说:“好像有只鸟飞过去了”

    微微也朝上看了看,说:“这地方不是没有生命吗?哪来的鸟?”

    我说:“它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白沙阴阳怪气地说:“那是惊弓之鸟。”

    接着,他在我旁边坐下来,有些嘲弄地说:“你是不是被这个鬼地方吓破胆了?只有惊弓之鸟才能看见惊弓之鸟。”

    说到这儿,他笑起来,很得意自己说出的话。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微微,问:“你们有事儿吗?”

    微微说:“浆汁儿病了?”

    我说:“可能是中暑了。”

    微微说:“我们明天是不是走不了了?”

    我说:“必须等她恢复过来再动身。”

    微微说:“我们还有多少吃的?”

    我说:“我们8个人,不够吃一周的。”

    微微说:“我和白沙商量了一下,想了个办法。”

    我说:“什么办法?”

    微微说:“我们可以派人去找找他们那辆车”

    我说:“谁那辆车?”

    微微说:“陷阱里那三个人的。刚才我去跟他们谈过了,他们说他们的车上带了很多汽油,也带了很多吃的和喝的,如果能找到的话,我们可以坚持更长时间。”

    我说:“只是,罗布泊这么大,去哪儿找?”

    微微说:“他们是在营地里被类人绑架的,离古墓不会太远,离我们这里也不会太远。”

    我想了想,说:“好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开车出去找。”

    白沙说:“谁去?”

    我说:“我,你,加上那个勺子和大物。女孩们留守。”

    白沙说:“我觉得带那个女的更合适。”

    我说:“不,我们走了之后,只剩下女孩了,绝不能把那两个男的留在营地里,太不安全了。”

    白沙说:“这样吧,我和那两个男的去,你留下来,照顾这几个女孩。”

    我说:“那也不安全。如果找到他们的车之后,他们把你收拾了,开上两辆车跑路怎么办?”

    白沙说:“他们那个女的在营地里啊。”

    我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三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有了逃命的机会,鬼知道那两个男的会不会扔下她我们4个男的出去,我们两个可以挟制他们两个,而那个女的留在营地里,也会老老实实,毕竟我们有三个女孩。”

    白沙说:“好吧,听你的。”

    天黑之前,大家匆匆吃了晚餐。

    令狐山带来的罐头没剩几瓶了,没人吃,都留给了病号浆汁儿。

    浆汁儿没吃任何东西,她发起了高烧,偶尔在昏睡中嘟囔几句胡话。

    天黑之后,大家都到了各自的帐篷,我和季风坐在浆汁儿身边,不停换湿毛巾,给她擦拭脑袋和手脚。

    在应急灯的光亮下,浆汁儿的脸不像白天那么红了,转而变得苍白。她时不时地哆嗦着。

    很晚的时候,浆汁儿的体温似乎凉了些,表情也变得略微安详。

    我和季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我们关了应急灯,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

    我突然说:“季风,你恨浆汁儿吗?”

    季风说:“周老大,你怎么问这种话?”

    我说:“我只希望你答我是,或者否。”

    季风说:“否。”

    我说:“她出卖你的时候呢?”

    季风说:“你是说在古墓里?那我也没有恨她,只是当时很困惑。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她那是害怕失去你。老实说,她的做法是自私的。唉,爱情都是自私的。”

    停了停,我说:“我会娶她。”

    季风说:“噢。”

    我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季风半天没说话。

    我了解她,这种停顿说明她有看法。

    我说:“说吧。”

    季风说:“我在想,我是该站在助理的角度,还是该站在女人的角度”

    我说:“有什么区别吗?”

    季风说:“站在女人的角度,我什么话都不该说,只有祝福。我知道,你需要个女人,你的生活太不正常了,不吃早餐,一夏天不洗床单,晚上玩游戏不睡觉,等等。而且,没有个女人拴着你,你总在外面沾花惹草,却没有一个长久的归宿”

    我说:“站在助理的角度呢?”

    季风很肯定地说:“那我就要负责任,我会告诉你她不合适你。”

    我说:“为什么?”

    季风说:“她过于幼稚了。我知道,你不是萝莉控,你爱她可能多多少少有点恋女情结,把她当成美兮了。”

    我说:“幼稚还有呢?”

    季风说:“争心重,使小性。这是很多女人的通病,但你想想你是什么样的人?你需要无边界的自由,无底限地放任,你们在一起正好是对矛盾。”

    接着,她又说:“当然,男女在一块是讲配合的,很难说清谁跟谁合适,谁跟谁不合适。我只是提个醒。睡了。”

    我说:“好的,晚安。”

    我躺下之后,想了很多。

    平时,我带季风出去谈事,只要对方是第一次见面,肯定有三种说法:1,你们是兄妹吧?2,你们是父女吧?3,你们是一对吧?

    换句话说,就是我和季风有夫妻相。我们都很瘦,甚至,两个人嘴唇上的部位都有一颗不明显的痣。

    每次听人这么说,我都有些尴尬,解释说:“她是我的助理”

    这一夜,我第一次想到一个问题:这辈子,我是不是和季风结婚更合适呢?

    另外,季风是不是很不希望我和浆汁儿在一起呢?

    她不太表露自己的内心,我看不清楚。

    半夜的时候,季风和浆汁儿都睡着了。

    我在黑暗中伸手摸了摸浆汁儿的额头,依然凉凉的。

    我轻轻亲了她的脸蛋一下,然后摸到手电筒,爬起来,走出了帐篷。

    我在附近找到一把工兵铲,朝沙漠上走去了。

    我要确定一下,那些飞行人究竟是不是死去的队友。

    衣舞、号外、徐尔戈、李兆、警察张、帕万、布布、魏早、黄夕、周志丹、蒋梦溪他们都被葬在了别的地方。

    湖边埋着科考队的老丁,埋着来盗墓的马然而,埋着鲁三国,埋着另一个浆汁儿。

    我要去挖开他们的坟,看看他们是依然躺在里面,还是已经爬出去不见了。

    首先,我找到了那块三角形的石头。我刚刚把另一个浆汁儿的尸体转移到这里来,位置记得最清楚。

    我把手电筒打开,放在旁边照着,然后就在沙子上挖起来。

    挖着挖着,我开始变得小心了,工兵铲似乎碰到了衣服。我扔掉工兵铲,用手刨了刨,另一个浆汁儿在这里!

    我不想再次惊动她,赶紧爬出沙坑,用工兵铲又把她埋住了,接着,把那块三角形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坟上。

    接着,我又来到了营地的西南方,走出了大约半公里,看到了当时我摆的那几块石头。这里是老丁的坟。

    我又挖起来。

    很快我就挖到了老丁的两只脚丫子,比平常人的鞋子长一截。他也在!

    我重新把他埋好,离开。

    我去找马然而了。

    当时,我们把马然而和鲁三国埋在了一个地方,营地正西,大概六七百米远。很快,我找到了那两个没有任何标志的坟包,沙漠上的风都快把它们刮平了。

    老实说,我已经记不清哪个坟里埋着马然而,哪个坟里埋着鲁三国了。

    我挖开了其中一个坟,工兵铲似乎铲到了这个人的脑袋上,很硬。

    里面有人。

    看来,他们都在。

    那么,看来那个袭击老c和米穗子的怪物,并不是布布。

    还有一个坟,我不想再挖了,拿起手电筒,拎着工兵铲,走了帐篷。

    三个帐篷都黑着。

    湖面黑着。

    天黑着。

    走出一段路,我停下来想了想,再次返去,走到最后那个坟前,放下手电筒,又挖起来。

    挖着挖着,我的心跳加快了,这个坟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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