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酒馆的房间内,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一身清爽的罗洛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整理起屋子。
他将房间自带的桌子和小方桌挪摆到了顺眼的地方。
“笃笃,客人,您的晚餐好了。”
而这时,房门外忽然一道声音,却是白日里见过的那个青年侍从。
他正托着一个木盘,等待着屋内客人的回应。
“来了。”
罗洛连忙打开门,在一声客套后,接过了那丰盛的晚餐。
木盘内装着两个碗碟和一个大木杯。分别是半只烤兔肉、满满一碗的蘑菇汤和一杯清水。
这几样东西花去了他一个便士。
罗洛褪去了身上沉重的盔甲和衣衫,换上了亚麻睡衣。
今天白日里,他一直穿着这套沉甸甸的盔甲巡逻。
倒不是他喜欢。而是为了让自己适应这份重量。
同时也希望能稍微锻炼一下自己的体魄。
毕竟整个白日他都有事情做,抽时间去锻炼是不可能的。
在匆匆解决晚餐后,他来始房间内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做起了俯卧撑和仰卧起坐。
点了那么一份丰盛的晚餐,就是为了给后续的锻炼补充营养。
作为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少年人,他对锻炼的方法还是知道一些的。
例如现在做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
至于有多少效果,他也不清楚。
但有去做总比没有要好。
相信这两个在大众中广为流传的锻炼方法,应该有它独到之处。
等他大汗淋漓的做完二十组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多。
不得不说,前身这打铁熬练出来的体魄,真的完爆他前世时的亚健康身体。
“希望能有用,其他的锻炼方法我也记不清了。”
“唔,跑步好像也是个方法,回头可以试试。”
罗洛嘀咕着取过一条毛巾,擦了擦身体,便上床准备睡觉了。
这个时代没有电力,没有网络,没有手机。
反倒是将他前世时,喜欢熬夜的习惯给改了过来。
——————
时间转瞬即逝,罗洛执行巡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天。
这五天内,他如往常一样,早上与巴纳德捉对厮杀。
上午在靶场练弓,等到了下午两点,便开始了巡逻。
直到晚上宵禁时下班回家。
等到了酒馆,他还会花费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去锻炼。
一身大汗后,再去山脚下的那个澡堂洗澡。
回来后倒头就睡。
嗯,作息极其规律。
此刻,罗洛与夜莺坐在邦德的酒馆内,桌上摆着两杯啤酒和一碟小菜。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话题很杂,从谁家的姑娘好看,到诺夫今天又闯祸了。
再到彼得还是没抓到人等。
可谓是无所不谈。
那一日的尴尬,从现在来看,早已消失无形了。
“对了,亨利,今天是你发薪水的日子了,虽然不多,但也记得去取一下。”
这几日相处下,夜莺也摸清楚了这个同僚的底细,很有钱。
每日在邦德酒馆内的消费,基本都是他主动买单,一点介意都没有。
而且他还听说,这家伙在城外的酒馆租了间房间。一口气付了八枚格罗申。
在加上劳德那里定制的剑鞘,那得有个十来枚格罗申了。
这十来枚格罗申,纵然是夜莺这样的卫兵,也得攒个两个月。
卫兵虽然收入高,可花销也大。
锻炼需要足够的肉类进补,身上的武器装备也需要维修,再加上卫兵之间的交际往来。
例如喝酒之类的。
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有些想攒钱换装备的卫兵,可能扣扣索索五六年才能换下一件旧装备。
在这样的环境下,罗洛的表现就稀奇了,一副完全不缺钱的样子。
虽然没有直接露出钱袋,但细微之处的表现是瞒不住他这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精的。
“是吗,原来已经一周了啊。我回头就去。”
罗洛估算了一下时间,发现真的过去了一周。
“这个得记住了,对了,你跟巴纳德长官对练有多久了?”
夜莺不禁问起了今早他看见的那场厮杀,那是两个身披重甲的魁梧身影。
虽然持的仅仅是把木剑,但那摄人心魄的杀气,却让旁观的夜莺都感到汗毛耸立。
如同站在互相厮杀的两只凶恶猛兽旁,手都不自觉的搭上了剑柄。
“从我到拉泰的第二天就已经在打了。”
罗洛没有隐瞒的意思,很是直接道。
“谁胜谁负?”夜莺眼中的好奇越发浓厚。
“各有胜负。”罗洛含糊道。
事实上,自那天赢了巴纳德后,他就没怎么赢过了。
因为双方都持木剑的缘故,他将心神都放在了巴纳德的招式上。
这几天轮番挨打下,倒是有了几分领悟。
不过那招诡奇的剑术却没有再见识过了。
此时,酒馆外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人影,那鬼鬼祟祟的样子顿时吸引住了罗洛和夜莺的眼神。
前者面露惊奇,后者皱起眉头,面有怒色。
“索尔,你在那干什么呢?”
抢在夜莺出声前,罗洛先一步起身,对着那个人影招手道。
而这个动作一出,却是让夜莺的怒色直接消失了。
“亨利大哥。”索尔惊喜的跑了过来,但脚步踉跄间,却差点摔了一跤。
“这是谁?”夜莺挑挑眉,询问了一句。
“猎人贝索德的侄子,我来拉泰时救起来的。”罗洛笑道。
“亨利....呼呼...亨利大哥,我找你好久了。”
索尔略带喘息的说着。
“有什么急事吗?要找我?”
罗洛看了眼索尔,那呼吸的急促和身上还有额头的汗水,显然是跑了很长一段距离。
“出事了,那个杀人魔又出现了。”索尔此时的状态好了一些,说话不在那么磕磕绊绊。
“什么?!在哪里,你有看见他长什么样子吗?”
听到这句话,反应最大的却是夜莺。
他猛地起身,一把揪住了索尔那沾着几根草叶的衣领。
“没....没....”索尔结结巴巴的,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完整。
“夜莺,别激动。索尔的语言表达力不是很好。”
“你这样他一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的,索尔,你好好说。”
罗洛皱眉拉下了夜莺,将其摁在了木凳上。
“好吧好吧。”夜莺无力抵抗那强劲的手劲,无奈的坐下了。
“好了,没事了索尔,你好好说说,事情的经过。”罗洛安抚了一句,也坐了木凳上。
“是这样的,我在抓鸟时,发现芭音不见了。”
“她的药篓丢在了地上,里面的药材也都不见了。”
索尔冷静了一下,开始讲述事情的不对。
只是他这个语言表达力,的确不太好,罗洛听的一脸茫然。
“你先等会,我理一下。芭音是谁?你又是在哪里抓的鸟?”
“还有为什么确认是杀人魔动手了?你一个一个的回答,说仔细点,不要急躁。”
罗洛头疼的打断了索尔的话,然后将重要的问题一一列出。
“芭音是采药人的女儿,她爸爸生病了,需要钱治疗。”
“但药店的老板不肯接受赊账,要她拿药材抵债。”
索尔一愣,但还是按照罗洛说的做了。
“然后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她出事的地方在哪里?”罗洛继续诱导话题。
“领主大人的夜莺跑了,贝索德叔叔要我去拉泰的后林去抓几只回来。”
“所以这几天,我都在林子里,刚好认识了她。她出事的地方在后林的药院子附近。”
“那么你是怎么逃掉的,或者说你没有遇上那个杀人魔,而是看见了芭音的尸体对吗?”
罗洛仔细的分析着,同时诱导着索尔的思考方向。
“没....没有。”索尔结巴道。
“没有?那你看见了什么?搏斗的痕迹?还是别的什么?”
罗洛眉头蓦然拧成一个川字,如果是这样,那追查的难度就会上升的。
可惜的是,索尔的回答更糟糕。
“一个....空药篓。”
“一个空药篓?!那你是怎么确定她出事了?而且还是那个杀人魔动的手?!”
一旁的夜莺坐不住了,他额头青筋鼓起,显然很是生气。
“夜莺冷静,索尔,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我相信你的说辞。”
罗洛又把夜莺摁了回去,同时冷厉的眼神钉向了索尔。
“那...那个药篓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我之前不小心摔了一下,她就埋怨了我好久。”
索尔咬牙道,那样子就是确定芭音遭遇了不测。
“我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夜莺你觉得呢?”
听到这句话,罗洛也信了几分。但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得看夜莺怎么说。
“这........我们可以去看看!”
夜莺纠结了一会,脸上忽然浮现一抹坚定,他应下了!
见到这一幕,罗洛微微眯起眼眸,果然,他之前的推测是对的。
这件杀人魔案是由谁负责的?是那个投入汉斯麾下的彼得!
如果这件事被其他人解决了,那丢脸的是谁?还是那个彼得!
因为彼得负责的就是缉拿凶人的。
可夜莺不是,他是负责巡逻的。
而从先前的表现来看,夜莺是不怎么理会这件事的,存的正是看彼得笑话的心。
那么为什么现在,他又愿意擅离职守去查这件事?
是因为不想在让卫兵担上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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